索性只有兩三具牛羊尸體,雖然泡了水,但她這邊有二十多個侍衛(wèi),都是身高體壯的年輕小伙子,又有武藝,打撈起來自然不在話下,當然在他們下水之前,衣衣姐先檢查了每個人是否有傷口,有傷口的一律不讓碰水。打撈上來之后,再次檢查,索性并沒有人受傷。
然后將這些打撈上來的尸體統(tǒng)一焚燒后,衣衣姐為每個人都做了簡單的清理工作,再用草木灰覆蓋到焚燒的灰燼上。
如此收拾處理妥善,他們才再次出發(fā),此時已經(jīng)能看見南城門了,南城門下并沒有之前邊關月提到的流民駐扎,一道河流從南城東南角流出,河水散發(fā)著綠橙橙的顏色,混雜著各色的生活垃圾,蚊蟲亂飛,在河水上形成了黑壓壓的一片,即便不走近,也能知道那處會是什么樣的味道,十分不講究。
見到這樣的場景顧南晰心里已經(jīng)涼了一半,凡有洪水過后必有瘟疫,可恨這南城縣令既然敢欺上瞞下,隱瞞不報,還弄閉關鎖城的一套。怕是他們在晚來幾天,這城中的人便要死絕了。剛到城下,他們便聞到一股子惡臭從城里傳出。
顧南晰和衣衣姐對視一眼,知道這是最壞的情況,讓他們遇上了。
“開城門。”
顧南晰站在城門下大聲喊道。
“你是何人?在這里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tǒng)?”
就見城墻上有一穿甲帶盔的士兵,提著紅纓槍指著她的方向斥責道。
“我乃圣上親封長昭縣主,來此赴任,還不開門放行?!?p> 將圣旨拿出,顧南晰對著那人晃了晃。
誰知那人竟不再開口說話,反而轉身離開了。
不過多時,有一道人站上城門,開口說道。
“原是長昭縣主,草民有禮了,只是城中內有動亂,瘟疫四行,我若是放您進來,你有個好歹,難道要讓一城的百姓陪葬嗎?”
“亂臣賊子,那可是長昭縣主,你竟然不敢不放行,你個大大膽的很,快把城門打開!”
顧南晰剛想說話,便見一個穿身七品縣官服飾,胡子邋遢的老官跑上城門,遠遠看著像是皇帝給她的南城縣令畫像。
“快把他帶下去,他感染了瘟疫,不能放出來禍害其他人?!?p> 那個道長指揮著士兵,把這位原先的官老爺拖了下去。
“縣主恕罪,剛才曹大人只是想要自己出城,這才這般行動,等城中疫情根除待盡,再請縣主降罪吧?!?p> 說完便轉身下了城門墻,顧南晰挑眉,顯然從沒見過這樣行事灑脫之人,只不過今日這城門她是進不得也得進了,不過在那之前,顧南晰轉身回到衣衣姐他們面前。
而此時城內,士兵打扮,拿著紅纓槍的小兵對著那位身穿藍色道袍的青年男子說。
“孫道長,我們這樣不放縣主進來,豈不是抗旨不尊?”
“你且放心,上京城來的貴女,惜命的很,也受不了苦。聽城中有瘟疫,哪里會上趕著來呢?沒見那位縣主也不說話了嗎?再說剛才我也不是說了嗎?等城里的瘟疫除盡了,一應罪責我會獨立的承擔?!?p> 藍袍道人擺擺手,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不是他大義凜然,實在是這城中瘟疫根本無法除干凈,如今形勢愈發(fā)嚴峻,他哪里還有時間去應付什么勞身子的縣主,不過是讓對方打消進城的念頭。
至于是瘟疫先除干凈,還是他先死,這他就說不準了,只不過這話卻不能跟別人說,好不容易說服這城中百姓將城門緊鎖,沒讓瘟疫傳播出去,做事知道他對瘟疫根除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只怕會人心惶惶。
再說顧南晰這邊,卻不像藍袍道人想象的那般,膽小怕事不敢進城,至少顧南晰帶來的人就沒有一個人是孬種。
告知他們城中情況之后,那些侍衛(wèi),都說他們此行就是為了保護顧南晰,又怎么可能放顧南晰一個人進城,至于紅梅和管家,也都說他們就是來照顧小姐的,不肯放顧南晰一個人進城。
“不是我不讓你們跟著我來,你們即便進去了也幫不了大忙,不如留在外邊接應我們,至于管家和紅梅,你們去上京,找香嵐,去和裴家合作,多運送些藥材來,而此去路途遙遠,我又怎么放心讓你們兩個人單獨上路?有侍衛(wèi)跟著我也放心?!?p> 他們即便不算太情愿,但這也知道事態(tài)緊急,他們即便進去了之后也不能在外邊幫上這么大的忙,便一口答應。
如此兵分兩路,顧南晰和邊關月以及衣衣姐進城,紅梅和管家他們北上去上京城,采買衣衣姐所列清單的藥材。
顧南晰這次沒有叫門,因為他知道,那位藍袍道人輕易是不會放他進城的,所以顧南晰和衣衣姐她們直接飛躍起身,降落在城墻之上,城墻此時已沒有守衛(wèi)之人,想也知道城中此時估計已經(jīng)亂成一片,又怎么抽出人手來駐守城墻。
到了城內那股子惡臭愈發(fā)的明顯,在城內行走,連城內上方的空氣都壓抑不少。
來往的行人都十分虛弱,佝僂的身子,緩慢的向前移動,沒有人說話。
稱得上是衣著光鮮的顧南晰他們。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但大家都只是呆呆的望向他,即便有什么想法,估計也沒有那個力氣執(zhí)行了。
進了城之后,依依姐根本顧不得許多,直接就近找了一個人觀察起來,先是把脈,再是觀察瞳距,測量體溫,又仔細問了問患者的情況,和這兩天吃東西的狀況。
一套進行下來之后,衣衣姐嘆了口氣。
“絕對是瘟疫,惡心,嘔吐,腹瀉,輕微脫水癥狀,先給他燒點清水喝?!?p> 一個接一個顧南晰和邊關月就打起了下手。
接待了有數(shù)十個病患,那個藍袍道人就趕來了。
發(fā)現(xiàn)是他們緊皺著眉頭,又見衣衣姐診斷過的患者,都有了輕微的好轉變,便什么也沒說,反到在一旁打起下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