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宴會之后,顧南晰與劉家姐姐雖然常常出去游玩,關(guān)系倒是愈發(fā)親近的了,只是可惜那個宴會后顧南晰前去德寧宮殿仍舊是吃了閉門羹,沒有見上德寧的面。
在那之后不久,四皇子正妃的人選便確定了下來,是從一品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tǒng)領(lǐng)王鐘嫡次女,名為王丹楓。
聽這名字也能瞧出來,這女子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主子,至于她家的事兒,那便是三天三夜說不完,她母親并不受寵,一來沒有兒子傍身,二來她大女兒嫁的并不算好,那王鐘也是個寵妾滅妻的主,這王丹楓跟她母親,很是過了兩年苦日子,那小妾仗著自己生了兒子為非作歹的很,眼瞅著王丹楓就要及笄,竟是連小姑娘的婚事也要攪和黃了。
這一攪和,小姑娘不干了,一哭二鬧三上吊,但也沒鬧出多大動靜,被小妾拾掇著她父親給關(guān)了起來,如此消停了半年。
突然有一天,這小姑娘又被這小妾帶了出來,這小姑娘對著小妾那是一頓奉承,那幾年上京城把這事都傳遍了,說是這小姑娘的母親,不知道要有多傷心了。
可誰也沒想到,又過了半年,王鐘唯一的庶子突然死在了外邊,說是被山上的流竄的土匪給誤殺了,總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這家人掛上白布正傷心呢,這小姑娘拿著狀紙和她爹平日里寵妻滅妾的證據(jù),就告上了衙門,說要告她父親寵妻滅妾,要不然休了小妾,要不然就丟官職,進大牢。
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和她爹談了一晚上什么,第二天王鐘就立馬休了小妾,并把府里的一眾事務(wù)都交給王丹楓來管理。
至于后來,王鐘似乎又娶了好幾門小妾,就是沒有一個再懷上的,又因為小姑娘把持了財政且有之前那位前車之鑒,這些小妾沒有一個敢越過夫人去的。
再后來,便是王丹楓入了嫻妃娘娘的眼,把她定成了四皇子正妃。
想也知道這姑娘若是真的入了四皇子府,顧元碧恐怕不好受了。
只是內(nèi)務(wù)府那邊緊趕慢趕到底還是沒能在皇子大婚前完工,嫻妃雖然惱怒,但到底沒啥法子,皇帝倒是允了嫻妃設(shè)宴一事,算是全了皇家的面子,至于裴德妃,本就不是自己兒子的婚事也懶得插手,索性就直接稱病,全權(quán)交給嫻妃處理。
納彩問名,小定納吉,大定納征,內(nèi)務(wù)府并欽天監(jiān)指定良辰吉日,待到吉日吉時,四皇子先向父皇請安請旨,再去嫻妃宮中。
此時內(nèi)府大臣率從者二十余眾,護軍四十余眾,到王家迎接四皇子妃出府,抬輿入。
有一女官,高聲喊“升輿”,皇子妃登入,王家眾人,小輩男子騎馬,女眷并父母老者入車馬,攜一眾彩禮物品,緊跟其后。
到達禁苑門前,眾人皆下車馬,跟隨著輿車進入,到達皇子所居住宮殿的宮門后,輿降。先前那位女官就引導(dǎo)著王妃等人進入宮殿。
各就坐,女官引導(dǎo)皇子和皇子妃行兩拜禮。
禮成后,于宮中大殿拜堂成親,設(shè)宴?;首渝改?,親族大臣,命婦咸與,禮才算成。
因著,顧家作為四皇子側(cè)妃的娘家人,在四皇子正妃宴會上出現(xiàn)實在尷尬,可一個人不去,顧元碧難免受人嘲笑,顧群一時倒犯了難處。
鄧氏卻是打定主意不想湊這個熱鬧,她還有玉芷,一個處理不當(dāng),開罪了未來四皇子妃,那可怎么辦,她可知道這四皇子妃以前的事跡,那是個記仇的丫頭。
可顧府又不能一個女眷都不去,夫人她說不過,老夫人她不敢說,一來二去,顧群找到了顧南晰頭上。
而顧南晰,一個孝字大過天,雖然她其實不在意,不過她倒確實有些事想問問顧元碧,因此讓顧群張口,自己說道:
“父親,女兒知曉您的意思,可您也要知道,我們家著實不應(yīng)該和四皇子府太過親近的,只是這次事出有因,再有一次,便是女兒也幫不了你了?!?p> “唉,為父曉得了,你且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p>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顧南晰的院子。
宴會上要穿的衣服香嵐早就已經(jīng)備好,這事兒向來用不著她煩心,只是寄去南疆的信,到今天還沒有回信,讓她有些擔(dān)心罷了,嘆了口氣,將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并四皇子大婚的一種消息,都寫上去,照舊交給盼夏。
顧南晰轉(zhuǎn)身梳妝打扮去了,黃昏時分,顧南晰跟隨父親進入禁苑,拜別父親后,來到席位上。
她雖然有官職在身,但到底是女子,安排的還是女席,她來的早,之前認(rèn)識的劉家姐姐都還未到,顧南晰卻一眼瞧見了,已有五個月身孕的顧元碧。
大婚且喜慶的日子,顧元碧的身邊倒是凄涼,之前貼身服侍她的那個大丫鬟春華都不在附近,這讓顧南晰有些奇怪。
“怎么在這兒?”
顧南晰徑直走過去在顧元碧身旁坐下。
“是你?竟然是你?!?p> 被她的聲音叫回了神,只是看見是她之后,眼睛里帶了點復(fù)雜的情緒。
“知道你不想見我,但家里能見你的也就只有我了?!?p> 顧南晰拿起桌面上的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沒,你能來就挺不錯的了。”
“也別這么說,你肚子里好歹踹著一個,顧家總要來個女眷瞅瞅的。不過,這可不像你,一個人在這兒傷春悲秋,我還以為你會想辦法大鬧一場,出盡風(fēng)頭呢?!?p> “沒想到我在你眼里,竟然是個這樣的形象,不過還是算了,也算為我肚子里的孩子集福了。”
“你能這么想也好,怎么著我也算是他姨了,好好護著他,若有什么需要的,隨時聯(lián)系顧家,顧家隨無意參與奪嫡一事,但那畢竟是你娘家。你是顧家的女兒,拿出你在顧家針對我的勁頭來,別讓別人欺負(fù)了你,說出去還不夠顧家丟人的?!?p> 別的顧南晰就沒有多說了,她不會讓四皇子登基,至于顧元碧,她會像上輩子那般,賜顧元碧一座房子,讓她和她的孩子在上京城后半輩子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