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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榜上卿為相

第三十六章 出使

黃金榜上卿為相 執(zhí)璃挽歌 4056 2021-09-16 22:29:56

  成毅領(lǐng)著眾人剛下點(diǎn)將臺迎面便撞見一位內(nèi)侍匆匆走來,見是陛下身邊的近侍忙問道:“怎么了?是陛下召見么?”

  “是!大統(tǒng)領(lǐng),陛下宣召云清之云長史入宮。”

  成毅頗感意外:“出什么事了?”

  內(nèi)侍搖搖頭道:“奴家不知,溫總管傳話說陛下宣召讓奴速速請云長史入宮。”

  眾人只覺得奇怪又不便多問,成毅對曾旭說道:“快去把她喊過來?!庇謱ζ溆鄬㈩I(lǐng)道:“我跟著一起入宮,你們?nèi)粘2倬毑豢尚傅??!?p>  “是!”

  云清之勒馬放慢了速度緩緩駛向校場邊緣,吳定川追了上來,喊道:“喂,你騎射不錯啊!”

  “比不上將軍。”

  “我原以為你不過只是個文弱書生……”吳定川話說一半搖搖頭轉(zhuǎn)移了話題,“你的箭術(shù)不錯,又穩(wěn)又狠?!?p>  “與北衙諸位將軍比起來不值一提?!?p>  吳定川還想說些什么卻見曾旭急急奔來喊道:“云清之陛下召見快些隨大統(tǒng)領(lǐng)入宮!”

  云清之微微蹙眉,奇道:“陛下怎么忽然召見我?”

  “我哪里知曉!大統(tǒng)領(lǐng)在府門等你,還不快去!”

  云清之立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府門奔去,吳定川跳下馬問道:“奇怪,這個時辰應(yīng)該剛散朝不久,陛下忽然召一個小長史做什么?”

  曾旭思考了一下,道:“莫不是劉相又要做什么?”

  帶著疑惑云清之跟隨內(nèi)侍步入宣政門,遠(yuǎn)處一座飛檐斗拱的巨大宮殿映入眼簾。這里是宣政殿,皇帝日常聽政之所,能在這里議政的為各部在京五品以上、中書省、門下省六品以上的官員。云清之在還是兵部司庫時連每月初一、十五的含元殿大朝會都沒有參加過,更遑論涉足宣政殿內(nèi)朝。

  云清之小聲問道:“都散朝了,陛下召見我做什么?”

  成毅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轉(zhuǎn)而對領(lǐng)路的小內(nèi)侍問道:“陛下還在宣政殿么?”

  小內(nèi)侍回道:“是,散朝后陛下留下了劉相和高相議政?!?p>  高相?高衡?云清之眼角跳了跳,他與劉啟素有罅隙,這種時候被顧晏召見準(zhǔn)沒好事!

  成毅見云清之思慮重重的表情輕聲寬慰道:“莫怕?!痹魄逯查g回了個自信滿滿的微笑示意自己無礙。

  內(nèi)侍通傳后很快便被引入宣政殿內(nèi),空曠的大殿上寂靜無聲,顧晏上首端坐,金絲楠木御案上擺了一堆奏折,下首左側(cè)坐的是劉啟,右側(cè)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正捻著自己同樣花白的胡須饒有興致的對云清之上下打量。除了這兩人還有兵部、戶部的幾名官員,其中有幾人云清之也識得。

  禮畢,顧晏開口道:“高相你想舉薦的人來了?!?p>  云清之一頭霧水,只聽高衡道:“陛下,云長史自回京后幽居府中恐怕對南疆形勢還不夠明了,不如將那些奏折給他瞧瞧。”

  顧晏點(diǎn)點(diǎn)頭將幾本奏折遞給身邊的內(nèi)侍總管溫平,云清之接過溫平遞來的奏折快速瀏覽了一遍,這幾本奏折是耿鉞、紀(jì)攸以及巴陵刺史郁弘等人自西羌變故之后所奏,時間自正月十五起直至五天之前。內(nèi)容與云清之所料不差,廓爾木死后呂燁帶兵回燕,西羌按兵未動只是暗暗增強(qiáng)了邊塞的兵力。

  云清之將看完的奏折還給了溫平,對高衡執(zhí)禮問道:“南疆變故頻發(fā),高相是想讓晚輩做什么?”

  “云長史覺得此時對西羌而言是招撫歸化好呢還是起兵攻伐好呢?”

  看著高衡目露精光的眸子云清之心下了然,這家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劉相想派人接管西羌甚至是巴陵六郡這事自己清楚,且他想派去的人選是杜竟并非自己。高衡約莫是知曉了自己與劉啟有來往,難道是想打亂劉啟的計劃故意舉薦自己,可假使自己是劉啟的人不管是杜竟去還是自己去高衡并不能占到什么便宜,那他此舉有什么目的?

  云清之朗朗道:“微臣淺見,雖說明帝時期西羌依附我國但去年那些事情既出西羌已然翻了臉皮,談?wù)袚釟w化無異于擔(dān)雪塞井且還會助長西羌?xì)庋??!?p>  劉啟開口道:“既然如此云長史是覺得起兵攻伐好么?”

  云清之看了眼劉啟沖他微微搖頭,道:“若是依臣的想法臣不會在此時去攻打西羌。”

  顧晏問道:“既不和談也不攻伐,你倒想如何?”

  “微臣認(rèn)為可以先禮后兵!西羌一事起因也是我們有錯在先,不若先派遣使者前往西羌看看動向再決定是否出兵。且,臣建議出使的同時也增派兵力前往西南前線,給予西羌一定的威嚇?!?p>  顧晏點(diǎn)點(diǎn)頭,“這也不失為一個折中的辦法?!?p>  高衡道:“陛下,臣瞧著云長史雖年輕,但心思細(xì)膩,且有勇有謀,臣覺得不如就遣他去往西羌如何?”

  劉啟開口反對道:“云長史還年輕,若要遣使和談理應(yīng)選一位老成持重的禮部官員前往。”

  顧晏心下暗道:“高相忽然跳出來舉薦云清之不知何意?劉相一心想在安插自己的人手前往軍中,南疆局勢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讓云清之去南疆也無不可,不如遂了高相的意思瞧瞧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p>  顧晏眸光閃了閃對上云清之的眼神正要開口發(fā)話卻被她截住話頭,只見她執(zhí)禮朗朗道:“臣年輕學(xué)淺,如若陛下不嫌棄臣愿跟隨使臣前往西羌,略盡綿薄之力?!?p>  “卿報國之心孤明白,你先退下吧?!?p>  顧晏即使心中有了主意但此時卻不愿明言,草草說了兩句便遣散了眾臣獨(dú)自回到紫宸殿。

  傍晚時分顧晏宣召了中書省、門下省、禮部官員擇選出使西羌的人選,由禮部侍郎鐘毓出任。至于劉相心心念念想安插的劍南道行軍總管一職被顧晏擱置,另傳旨耿鉞統(tǒng)管巴陵六郡軍務(wù)刺史史郁弘?yún)f(xié)助。除了這些任命外正下值準(zhǔn)備牽馬回家的云清之也接到一道諭旨,云清之任副使隨鐘毓一同出使西羌。

  “讓你去西羌也有我的意思?!眲⒎畔虏璞瓕ο率椎脑魄逯f道。

  云清之盤算著問道:“您不是不愿意讓我出使的么?是高相說了什么嗎?”

  “那個老匹夫一味向陛下進(jìn)言舉薦你,我總覺得有些古怪,你去一趟也好,一來也能有立功的機(jī)會,二來監(jiān)視南疆動向同我匯報,三來就是看看那個老匹夫打什么算盤!”劉啟頓了頓,道:“他素來與我不睦,依著他的性子明知你與我走的近卻舉薦你多半沒什么好事。原本他們只是讓你當(dāng)個跟隨出使,是我進(jìn)言讓你出任副使,多少也能有些權(quán)利傍身不至于被人欺負(fù)了去。”

  “多謝劉相為我籌謀?!?p>  “你獨(dú)自前往恐有危險,老夫為你挑了一位隨從保你安全。”劉啟說著喚來一名侍從,云清之打量了一下,這人一身玄色勁裝,寬肩窄腰,身材頎長,約莫二十五、六的年紀(jì),一張普通的面容帶著不悲不喜的神情。

  “阿鸮還不見過云公子!”

  阿鸮對云清之恭敬揖禮,劉啟介紹道:“他是我的家奴,就讓他保你此行平安?!?p>  云清之謝過劉啟,想了想又道:“我這一去若是順利恐怕也要數(shù)月方歸,北衙那邊……”

  “這你不用擔(dān)心,你要是能帶回好結(jié)果回來自然有更好的位置等著你?!?p>  云清之點(diǎn)點(diǎn)頭,“后天我就隨隊出發(fā),必不負(fù)劉相期許。”

  等云清之告辭后劉崇從屏風(fēng)后鉆了出來,有些不忿道:“阿爹,這次出使西羌您為何不舉薦我前往?”

  “你只想著立功表現(xiàn)卻沒想過這其中有多大的風(fēng)險!”劉啟瞇著眼睛端起茶盞呷口茶水,緩緩道:“云清之此前在西羌行事旭鄔烈必定知曉,縱然西羌一直依附我國但此事絕對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

  “西羌對云清之必有成見那父親為何也同意云清之出使?”

  “這南疆諸國早已不像先帝時期那么安穩(wěn)臣服了,它就像一鍋熱油只需一點(diǎn)點(diǎn)水就會炸鍋,這次出使就是那入油鍋的水。西羌都護(hù)府一事旭鄔烈肯定知曉了云清之的所作所為,讓他去必定會誘發(fā)沖突,燕國也不會放過他,我想過了一旦南疆開戰(zhàn)反而利于我們掌控兵權(quán)?!?p>  劉崇凝眉細(xì)思,“那高相也舉薦云清之意欲何為呢?他會不會和父親想到一塊去了?”

  劉啟冷哼一聲,“那個老匹夫門下并無什么兵部的勢力,也不見他與哪位將軍過從甚密,他舉薦云清之多半是想打擊打擊我罷了,可惜他想錯了?!?p>  “如今兵部尚書一職空缺陛下又遲遲不另擇人選,父親預(yù)備如何?”

  “陛下如今年歲大了不如以前那般好拿捏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劉啟又問道:“后宮著人去給你妹妹們帶話了嗎?”

  “妹妹入宮那么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阿娘今天已經(jīng)進(jìn)宮陪著去了?!?p>  “皇后此胎務(wù)必穩(wěn)妥,適當(dāng)?shù)臅r候從宮外帶名大夫進(jìn)宮給她把把脈。之前阿瑤有孕卻小產(chǎn)太過可惜,如今芙兒有孕若生下皇子那可就是中宮嫡子,未來的太子!”

  劉崇也極為高興:“陛下不是姑媽親生的兒子,只要妹妹誕下嫡子咱們家也就沒什么可怕的了。”

  “凡事還是要小心穩(wěn)妥些,高相那邊派去的人有沒有什么回話?”

  “高相自病后閉門謝客,如今身體好些但還在每日服藥也不見他與誰會面,他的兩個兒子都外放為官不在京中也不見有什么異常。”

  劉啟沉思片刻,道:“盯緊些,老匹夫這幾個月雖不在朝堂卻對朝堂局勢了若指掌,決不可小覷。當(dāng)年若非有所顧忌也輪不到他與我平起平坐!”

  “高相他年紀(jì)大了兒孫又不得力比不上咱們,等大哥換防回京妹妹誕下太子,他們可就掀不起什么浪了!”

  劉啟點(diǎn)點(diǎn)頭,想到先帝駕崩后自己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心中頗為暢快,若不是當(dāng)年瞅準(zhǔn)時機(jī)果斷下手怎能換來如今位極人臣的地位。現(xiàn)在只要女兒誕下嫡子,那么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便能牢牢握住這份尊位。

  元光六年二月二十,禮部侍郎鐘毓率領(lǐng)使團(tuán)出使南疆。十里坡前回望建安城的鐘毓想起臨行前一日攜副使云清之前往紫宸殿辭別陛下心中惴惴不安,想起陛下那句“云清之熟悉南疆地形風(fēng)貌與你同往有助于你,若遇到什么事情你們二人要懂得商議,此次出使決不能辱沒我國尊嚴(yán)!”更加覺得心驚肉跳。云清之在西羌的事跡自己不是不清楚,為什么會派這樣一位與西羌有過節(jié)的人與自己一起出使?難道是在說必要時可以獻(xiàn)上他給西羌保全兩國交好?不可能???怎么想都覺得陛下沒這個意思啊?要真有這個意思也不會予他副使之職,這不是打臉自家嘛?何況這小子還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依著他的腦子要是陛下真有這個想法他不會不懂,更不會愚蠢到自己送上門給人殺吧?

  “鐘使在想什么?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沒什么,只是君恩厚重?fù)?dān)心不能完成使命罷了?!?p>  “鐘使是在想身邊有我這樣的副使才擔(dān)憂的吧?”

  鐘毓連忙擺手,“清之說笑了?!?p>  云清之沖鐘毓笑道:“等到了巴陵鐘使再憂慮都還來得及?!?p>  鐘毓可笑不出來,“你這小子可真夠想得開的!”

  “瞧這晴光甚好,碧玉絲絳,燕雀還巢的景象,還有什么想不開的呢?”

  “清之你還真是與眾不同?!?p>  云清之一笑而過不再言語,仰望湛藍(lán)的天空回想起顧晏的叮囑余光瞥了眼仍帶著一絲憂慮的鐘毓,心道:“才剛出建安城就這般憂思等到了劍閣關(guān)還指不定會成什么樣子,西羌如何?燕國又如何?這種時候豈敢對使臣不利?與其擔(dān)憂那些還不如想想來自朝中的未知危險!與燕國密謀的主使究竟是誰?截斷信道、襄州遇刺這兩件事絕非西羌或者燕國的人安排的,馮奎等人的死一定和朝中某一人有關(guān)。顧晏讓我這次出使多多留意,也不知此次能否解開謎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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