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張家有女初長成

　　在班長的提議下大家去吃了一餐散伙飯，黃水清老師也在邀請的行列，這些懵懂的少年少女們第一次真正體驗(yàn)了一把什么叫離別。

　　還記得小升初，初升高時離別的畫面，當(dāng)時哭的稀里嘩啦的要多凄慘多凄慘，還特意留了明信片和家庭地址。

　　可等進(jìn)入到新的集體時，看著熟悉的彼此都懵圈了，我滴天，怎么還是你？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想起來莫名覺得好笑，張雯娜疑惑的看向王睿，這么憂傷的時刻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王睿把這個笑話講給張雯娜聽。

　　噗呲！

　　看來大家的童年都一樣啊，張雯娜笑的花枝招展，王睿悠閑得跟在大部隊(duì)身后遮擋住別人窺視的目光，“有那么好笑嗎？快別笑了。”

　　張雯娜揉著酸澀的臉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嘴巴都笑酸了，給我緩一緩?！蓖躅５脑挻林辛怂男c(diǎn)，太真實(shí)了。

　　離別的哀傷被王睿沖淡，人生有太多個不舍和離別，這是王睿死后重來一次的感悟，沒有什么好說的。

　　飯桌上你來我往，男孩女孩們接借著酒勁向愛慕的對象傾訴著心聲。

　　張雯娜被表白了，就是那天在教室里打擾他的男生，叫什么來著？王睿忘了，跟黃老師一樣笑看著這一幕。

　　今天的王睿很大度，沒跟他一般見識，反正張雯娜也不會同意，果然，在一場拒絕與被拒絕的鬧劇中落幕收場。

　　把三年來的班費(fèi)造了個一干二凈，連累黃老師貼補(bǔ)了一些才收場。

　　畢竟是老師，哪會跟孩子一般見識，讓清醒的孩子先行離去，黃水清電話通知醉酒孩子的家長來接自家的孩子，站完了這個班級的最后一班崗。

　　王睿和張雯娜選擇留在了最后，終于把所有人都送走后，王睿跟黃老師說想送她回家。

　　因?yàn)橥躅Ｇ宄闹?，明年黃老師再帶一屆高三就要退休了，她是教書生涯就要落幕。

　　一老倆小走在街頭沉默不語，要到家中時，黃老師轉(zhuǎn)身對著他倆，幫倆人整理了衣服和凌亂的發(fā)絲。

　　“謝謝你倆送老師回家，我很感動，該說的老師都已經(jīng)說了，我很榮幸陪你們渡過人生中的第一道坎，以后的人生就要靠你們自己選擇了……”

　　黃老師就這么站在街邊對倆人言傳身教說了很多很多，天快黑時才停止了教導(dǎo)，“耽擱你倆的時間了，快回家吧，不用送了?！?p>　　王睿和張雯娜點(diǎn)點(diǎn)頭，戀戀不舍的轉(zhuǎn)身離開，這是一位受人敬仰的老師。

　　如果有一位心人去看她教書育人的這幾十年教導(dǎo)過的學(xué)生，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學(xué)生不管社會地位如何，在社會上充當(dāng)了什么角色，他們都會在黃老師遇到困難時偷偷出現(xiàn)，每年探望的人絡(luò)繹不絕。

　　黃水清把老師這個職業(yè)展示的淋漓盡致當(dāng)為楷模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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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途越發(fā)沉默了，空氣中還夾雜著一些悲傷難過。

　　“王睿，你說黃老師會健康平安嗎？”

　　“會！”

　　王睿毫不猶豫的說道，王睿記得黃老師前世退休后過得很是輕松自在，一個星期只在周末的兩天補(bǔ)課，其余的時間都是在家?guī)O子孫女。

　　這個話題太過于沉重，王睿挑著一些輕松的話題逗張雯娜開心。

　　“我們?nèi)コ孕【矸郯?。?p>　　王睿所說的小卷粉是用一層薄薄的粉皮包裹著各種餡料的美食，可以沾著不同的佐料吃。

　　“好啊好啊，我還想喝羊奶，還有酸漿粑粑和油炸小香蕉?！?p>　　說得我都饞了，王睿陪同張雯娜掃蕩著街邊美食，忘卻了悲傷，化悲憤為食欲。

　　“好滿足?！?p>　　張雯娜穿著藍(lán)白相間（墨藍(lán)）的長袖校服歡快的在夜市街上瞎逛著，手上盡是沒吃完的美食。

　　沒有了高考壓力，大家都很輕松，雙方家人都沒有為難自己孩子，讓他們盡情的享受難得的時光。

　　玩累的倆人坐在街邊一角，說著悄悄話，張雯娜在早前就把自己的估分告訴了王睿，不出意外倆人應(yīng)該都能被錄取。

　　“娜娜，要是我沒被錄取怎么辦？”

　　王睿還是很擔(dān)心自己的形象，在這個學(xué)校氣質(zhì)出眾的人太多了，王睿也就身高符合了條件，外貌？只是說是不上不下吧。

　　張雯娜細(xì)細(xì)的打量對方的臉頰，心道還是挺帥的呀。

　　情人眼里出西施，別人怎么看不知道反正張雯娜覺得挺好看的，隨即道，“不用擔(dān)心，身高你也達(dá)標(biāo)了，長得也帥，你要相信自己?！?p>　　王睿被心上人夸的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聽聽，這就是語言的藝術(shù)，完美！

　　九點(diǎn)多，張雯娜她爸打電話讓她十點(diǎn)之前回去，張雯娜不敢忤逆父親的話，乖乖的答應(yīng)。

　　王睿還沒跟我表白呢，掛了電話張雯娜想著只要你表白我當(dāng)即立馬同意，如炬似的目光渴望得盯著王睿。

　　王睿被盯的不自在，連忙避開了視線裝作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yàn)樘诤趿?，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想好要怎么去表達(dá)自己的愛意包括送什么禮物。

　　玫瑰太俗，巧克力太幼稚，麻辣燙？滾滾滾，項(xiàng)鏈到是不錯問題是沒錢，很傷腦筋。

　　王睿掃視著附近的攤販，現(xiàn)在還沒有娃娃機(jī)，只有跑江湖的商販會擺些玩具之類的放在地上給人套取，五塊錢得十一個竹圈，生意火爆。

　　王睿讓張雯娜等他一會兒就離開了這里，不知去向。

　　好話說盡，江湖老板才同意二十塊錢賣一個流氓兔的公仔給王睿。

　　回到張雯娜身邊，王睿哄騙張雯娜說這是他套來的玩具，漫不經(jīng)心的遞給了她就當(dāng)做是表白了。

　　靈魂年紀(jì)三十多的王睿說不出太肉麻的情話，覺著意思到了就行。

　　流氓兔很是受現(xiàn)在年輕人的歡迎，張雯娜也不例外，興高采烈的接過這個做工粗糙的公仔張雯娜愛不釋手，“好可愛的流氓兔，我好喜歡?！?p>　　她認(rèn)為這算是表白了，因?yàn)檫@公仔的名字，咳咳咳，反正是就對了。

　　王睿感激對方?jīng)]在意自己不夠正式，緊張的心情從她接過公仔后就松弛了下來。

　　橘黃的路燈下，送張雯娜回去的王睿嘗試著去牽她的手，當(dāng)倆人的小拇指觸碰在一起后又迅速分開。

　　咳！

　　海王睿如一只沒談過戀愛的老狗，忒害羞，張雯娜也是俏臉微紅，這還是她第一次被男孩子……

　　“這個，那個……今晚的太陽挺亮的哈?！?p>　　抬頭看著掛在天上的‘太陽’，周邊的星辰閃耀著微弱的光芒，跟星辰相比，‘太陽’是挺亮的。

　　知道自己口誤，王睿訥訥得說不出話來。

　　“嗯，‘太陽’是挺亮的?！?p>　　好一個指鹿為馬，夫唱婦隨，隨便指指，指紋解鎖，張雯娜真乃賢妻也。

　　這句話仿佛信號，王睿大著膽子牽起張雯娜纖細(xì)冰涼的手指，握在手中舍不得放開。

　　身份在這一刻從同學(xué)轉(zhuǎn)變?yōu)閼偃耍恢麄兊母星槭欠衲芴扉L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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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一直在自家陽臺上拿望遠(yuǎn)鏡盯著小區(qū)大門，十點(diǎn)出頭了女兒還沒有回來，他很擔(dān)心叫王睿的那個臭小子不懂事。

　　千盼萬盼，終于看到了自己女兒到了小區(qū)門口，那個臭小子居然敢牽著自己女兒的手，他怎么敢？

　　張澤知道歸知道，可親眼看見別人家的豬來拱自家的杜鵑花，脾氣再好也不頂用了。

　　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如今情敵赤果果的出現(xiàn)在眼前張澤的內(nèi)心好痛好痛……

　　望遠(yuǎn)鏡內(nèi)，王睿好像跟張雯娜說了些什么，然后相互抱了好一會兒才分開，最后張雯娜一步三回頭的往家中走來。

　　聽著鑰匙開門的聲音，張澤連忙把早上買的望遠(yuǎn)鏡藏起來，鎮(zhèn)定自若的看著電視廣告。

　　“閨女，回來了？”

　　把鑰匙放到鞋柜上，張雯娜換著拖鞋回應(yīng)了張澤一聲，“嗯，爸爸，我回來了?！?p>　　換好拖鞋，張雯娜別扭的往自己臥室走去，那個公仔被她的手臂夾著，校服明顯的寬了一截。

　　‘安全’的進(jìn)了臥室把公仔放到床頭，張雯娜才若無其事的來到爸爸對面坐好，一副乖乖女的模樣。

　　張澤嘴角抽搐的看完這套操作，還是不揭穿她了，轉(zhuǎn)眼間女兒都十八歲了，不再是依偎在自己懷里撒嬌的小姑娘了。

　　削了個蘋果遞給張澤，張雯娜問道，“媽媽呢？”

　　被打斷了回憶，張澤接過蘋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她去鄰省出差了，過幾天回來?！?p>　　“哦，爸爸，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三兩口吃完一個蘋果，張澤憐愛道，“什么事，只要不是兼職之類的，我都同意?！?p>　　張雯娜聽完答復(fù)有點(diǎn)心虛，好像這事比兼職還嚴(yán)重了點(diǎn)，“我拿了通知書后，想提前去上滬?！?p>　　張澤這次沒想太多，提前過去熟悉一下環(huán)境挺好的，他不知道王睿也考了上戲，“好啊，到時候爸爸送你過去，好好玩上一個月?！?p>　　張雯娜沒忙著拒絕父親的好意，能同意自己提前離開老家就很好了，一切等拿了錄取通知書再說。

　　張雯娜心不在焉的陪著父親聊著大學(xué)以后的事，心思卻飄到了王睿那邊，好想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