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p> 聶天藍(lán)聽不進(jìn)去聶扇的道理，只想胡攪蠻纏，“為何你就能天天在外頭待著，我就得天天在府里頭關(guān)著？歷來女子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為何到了我這兒就反了過來？怕不是欺負(fù)我年少不懂事，才故意誆我！”
聶扇掩下眼睫，輕手將茶杯放了回去，瓷杯和杯托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她沒說話，清蘭和齊福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禍水東引。
“南蕭自建國以來，民風(fēng)就比較開放，對女子也并沒有太多的規(guī)束。至于男子，”
她抬眸看著聶天藍(lán)，“也無太多的約束。只是你生在富貴家，什么東西都是伸手即來的，也不知道人間疾苦，不懂上進(jìn)，整日里就是胡攪蠻纏的，是想著吃父親給你留下的老本嗎？”
“自古男兒都是頂天立地的，你以后長成如何我也不愿猜測。只是，我這人心思不穩(wěn)，你再要胡亂說話，我可是會生氣的，到時候你是或不是將軍府的小公子，是或不是我聶扇的弟弟，我可不管。”
一番話下來，舉足輕重，都能知曉。
聶天藍(lán)垂著頭，看似是被聶扇罵得蔫了，卻是捏緊了拳頭，眼角暗紅，仿佛在隱忍著什么。
就是因?yàn)樗怨月犜?，刻苦學(xué)習(xí)，勤加練武，才導(dǎo)致聶家被皇家忌憚，父親被革職，聶渲被冷禁，姑母在壽康宮里郁郁而終，而程家敗落，聶清娘進(jìn)了宮去給那位黑心的皇帝當(dāng)牛做馬！
如今的聶扇好端端地在他面前，他能挨幾句罵，便挨幾句好了，左右，他不會改的。
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一室的沉靜，清蘭忙去開門，打頭的小二笑意盈盈：“姑娘，我等是來上菜的?！?p> 說著就帶著一列小二魚貫而入，精心放置了菜碟之后又魚貫退場。
聶天藍(lán)沒動。
聶扇看著滿桌的菜色，道：“還不來吃飯？”
“清娘?！?p> 聶天藍(lán)輕聲喊她。
“嗯？”
“對不起。”
聶清娘不知道那些事情，這般說他也是應(yīng)該的，他不應(yīng)該因?yàn)檫@個同清娘置氣的。
向來，也就只有清娘是最疼他的。
“吃飯吧?！?p> 她也沒說什么，只是叫他吃飯。
左右他還九歲，以后的路長著呢，也不急于這一會兒。
就是有些事情，還是得提前部署好。
下午聶天藍(lán)沒去胡玩，就跟著聶扇到了書室，也不看其他的書，就讀聶扇自個兒編寫的書本，還看得津津有味。
于是就被聶扇拉到隔壁的小書堂當(dāng)苦力去了。
聽老秀才說來了個貴人，瞧他的小書堂破落又沒什么好書好筆的，就命人送了金錢和新裝訂的書本過來，讓他重新翻修一遍，給孩子們一個舒適的讀書環(huán)境。
老秀才說得淚水漣漣，他沒想到一大把年紀(jì)了還能遇到這么感人的事情，又開始和聶扇感慨，說他那時候如果也有人這般，他也不至于到頭來還是一個秀才了。
聶扇微笑聽著老秀才的絮絮叨叨，忽然有個毛孩風(fēng)一樣地跑過來，卻在他們兩個面前穩(wěn)住了腳跟。
他雙眼發(fā)亮地說道：“夫子夫子！門口來了一輛馬車，說是奉貴人之命過來教書的先生！”
老秀才面上和煦的笑意僵住，隨后才笑呵呵地道：“我們?nèi)タ纯催@位新來的先生吧?！?p> 說著，拉住小孩的手就一拐一拐地往門口走去。
聶扇低著眼睫，總覺得似乎有什么不對勁。
這位貴人，目的不純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