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境。
虞禮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到達十八境,回到了淮靈仙君府。一進府門,他就心頭竄上一陣不好的感覺。
怎么感覺,太安靜了,冷冷清清的?
“師父!”
虞禮捂著傷口,弓著腰靠在門邊推開門。一推開門,眼前閃過一道金光,虞禮都還來不及看清,臉上就只剩下一陣風(fēng)了。
虞禮回過神,看了看房中。外間并沒有看見淮靈,難道,在里間或是出去了?
想著,虞禮走進里間,剛推開里間房門就看見淮靈青筋暴起,坐在床前的地上背靠著床,一臉痛苦。
“師父!”虞禮沖到淮靈面前,淮靈睜開眼,看見是虞禮,十分驚訝。
“你怎么來了!”淮靈掃了一眼虞禮,虞禮身上還有一大片的血跡,嘴角的血也都還沒干。
“師父,你怎么會變成這樣?”虞禮扶起淮靈,淮靈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剛坐到床上,就無力的倒下去?!霸摬粫恰?p> “我沒事。你怎么來了?玄曦怎么樣了?”淮靈無力的問道。
虞禮聞言,低下頭:“師父,是‘武晉’,‘武晉’出現(xiàn)了!他也被‘濁’侵蝕,失去了神智,如今,正在追殺玄曦?!?p> “什么?!”淮靈被刺激得差點坐起來,卻不料剛起身,心頭一疼,又無力的倒了下去?!翱赡慊貋砹耍卦趺崔k?”
“她,她那么聰明,肯定有辦法能躲一段時間……”虞禮看著淮靈嘴角的鮮血和他臉上痛苦的表情,他選擇先不將玄曦需要幫助的事說出口。
“你去,把我的御靈瓶拿來!”
“師父,你受傷了,不如先療傷……”虞禮猶豫道,淮靈卻皺眉命令道:
“我說話你沒聽見嗎!”
“師父!”
“拿過來!”淮靈又道,虞禮只能走到淮靈存放東西的柜子前,拿出一個木盒。虞禮將木盒遞給淮靈,淮靈動了動指尖,木盒自己打開,一個白色的瓶子飛了出來,懸浮在虞禮面前。
“開!”淮靈無力的說了聲,御靈瓶打開,里面飛出一道靈光,靈光進入淮靈的身體里,淮靈身上的疼痛感也減少了許多。他坐起身,開始運功。
虞禮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淮靈運功,許久之后,淮靈突然睜開眼。虞禮欣喜地上前一步,正想詢問情況,淮靈卻嚴肅的說了句:“別動!”
“師……”虞禮不明的站在原地,淮靈則是警惕的看著虞禮身后。虞禮雖然背對著,但也能感覺到不對勁。因為,他身后有一道很強勁的靈韻沖擊著他周身的靈韻,這種壓迫感,很危險。
不過,應(yīng)該不會是“武晉”。因為,他能明顯感覺那道靈韻是屬于仙者的。
“我們兩個加起來,都不是你的對手。況且他也受了傷,威脅不到你。”
虞禮一愣:師父,這是在跟他身后的東西說話?
正想著,他身后的靈韻弱了下來,虞禮也看向淮靈挑挑眉,淮靈微微一點頭,虞禮才緩緩轉(zhuǎn)過身。
虞禮低著頭,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只不過,他本以為會看見一個高大魁梧的身板,可沒想到他轉(zhuǎn)過來什么也沒看見。但當他一抬頭,就看見一支金釵正指著他。
“這……”虞禮受到驚嚇的后退坐倒在床前地上,淮靈一邊維系著法術(shù)療傷,一邊為虞禮解釋。
“介紹一下,你面前的,是一件超過兩紀的法器。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但如果與它硬碰硬,我們兩個聯(lián)手也不夠它開葷?!?p> “兩,兩紀……”虞禮正驚異不已,金釵又在地上寫下一行字。
“她在哪,帶我去見她!”
“別急,等你幫我將天靈冊上的記錄刪去,我就帶你去找她?!被挫`冷靜道,金釵又寫下三行字。
“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她如果出了事,我會讓你們整個天界都不得安寧。”
“別那么激進,我說過我會帶你去找她。”淮靈依舊是鎮(zhèn)定異常,金釵卻已經(jīng)等不了了,釋放靈韻,靈韻之強頓時將淮靈身旁的虞禮提了起來。虞禮一臉難受的捂著脖子,淮靈也著急起來。
“你放開他,有事沖我來!”
“帶我去找她!”地上出現(xiàn)一行字,淮靈咬牙,看向虞禮,猶豫了許久,最終是答應(yīng)。
“好,你先放了虞禮!”
話音落,虞禮也落地?;挫`也突然飛身而起,帶上虞禮就飛出了十八境。金釵被困在房中無法出去,不斷地撞擊門窗。
“師父,那東西會不會……”
“沒那么快,那個法陣很復(fù)雜,它要想沖出來,沒一會兒可不行!”淮靈帶著虞禮趕向人間,路上,虞禮又問道。
“可師父,你怎么會這么強大的法器?”
“你剛剛沒看出來嗎?”
“看出來什么?”虞禮不明。
淮靈又繼續(xù)道:“它只屬于她,我不過是暫時替她保管。它之前一直封印在木盒之中,因為天靈冊上的痕跡只有它能消除,所以我便將它放了出來??蓻]想到,與它正面對抗,我根本抗不了幾下?!?p> 聽了淮靈的話,虞禮突發(fā)奇想:“那我們?yōu)槭裁床蛔屗鼛臀覀儯俊?p> “不可,它如果回到它主人身邊,會有更多危險!”
“為什么……”虞禮意猶未盡,淮靈知道不能再說了,便轉(zhuǎn)移話題打斷虞禮。
“玄曦在哪?”
聞言,虞禮一頓,看了看四周。
“玄曦說了,在符文出現(xiàn)的地方會合。”虞禮說完,淮靈全力趕往之前虞禮他們分開的地方。
玄曦這邊,她和陸博言正在那不認識的閣下庭院中休息。
“敢問,閣下名號?”玄曦說道,那人提著茶壺為陸博言和玄曦合倒了杯茶,坐下說道。
“你們叫我余淮就可以了?!?p> “余淮?”玄曦小聲的念了幾遍,確認自己不認識后便拿起茶杯,對著余淮笑了笑。
“不知你在這兒住了多久?”
陸博言問道,余淮抬手算了許久,才回答陸博言。
“不多不少,正好四千年?!?p> 四千?
玄曦抬眸打量了余淮一番,心中盤算道:他在谷中待了四千年,而這谷中的結(jié)界卻讓黑霧無法靠近,就連“武晉”也進不來,那就說明,他的修為不低。
“余淮,你是仙嗎……”玄曦試探的問道,還對著余淮笑了笑。
余淮點點頭,也看著玄曦說:“不錯,而且,我能看出來,你也至少有兩萬年修為。只可惜……”
余淮說著沒了聲,玄曦也嘆了口氣:“算我倒霉,我只希望主人沒事……”
聽了玄曦的話,余淮也感到一陣惋惜:“可惜,你手上的法咒我解不開,不然我也愿意盡一份力?!?p> “不敢奢望,如今我和主人能有地方休息,就已經(jīng)感激不盡!”
玄曦和陸博言與余淮坐在一起聊天許久,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雖然谷中有結(jié)界,但絲毫不影響他們從谷中觀賞星河。
“真美??!”
“是啊,這可是在十八境看不到的?!?p> 聞聲,玄曦轉(zhuǎn)身一看,是余淮。
“你不休息?”
“你怎么不休息?”余淮反問,玄曦噎住說不出話,而是回頭看了眼屋內(nèi),陸博言已經(jīng)去休息了。
“別擔心,他聽不見的。”
“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玄曦說完吐出一口氣,整了整腳邊的青草,就地坐下。
“如果我沒記錯,你應(yīng)該叫‘玄曦’吧?是當今后神的侄女?!?p> 聞言,玄曦有些吃驚的看向余淮,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看來,你還是為先者?”
“你身上的是縛咒吧?”余淮說道,玄曦抬手看了看,點頭。余淮又繼續(xù)道:“這種咒是第三任后神在任時,幽神瀲影傳授的。除了幽神自己,只有后神和帝神能解?!?p> “這樣啊……”說著,玄曦又看了看手上的鐲子。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會知道你叫什么嗎?”
“我的名聲沒人不知道,只不過沒幾個見過我而已。你知道我,也許是偶然吧!”玄曦有些不在意的說,余淮一笑。
“你不怕,我告訴你姑母你在我這?”
“我為什么要怕?你如果要去,應(yīng)該就不會還在這兒跟我閑聊了?!毙匦α诵?,抬手背在腦后就躺下。卻突然發(fā)現(xiàn)空中有一道藍色的光越來越明亮,似乎是里她越來越近了。
“那是……”
余淮也抬頭看向天空,頓時驚慌的拉起玄曦,躲進屋中。
十八境,淮靈仙君府。
本來安靜地仙君府突然被一道光破開,這一下也徹底驚動了后神殿。本來打算親自到人間查探的后神此刻正急匆匆的趕往帝神殿。
帝神殿,帝神正在看最近“濁”界的情況,面前擺著一份立體的地圖,而后神進來就是開門見山。
“‘武晉’出現(xiàn)了!”
“武晉?”帝神一抬手,地圖消失不見,后神走到帝神跟前。
“不錯,根據(jù)這幾日冥司那兒報上來的消息,東陵國最近頻頻發(fā)生詭異事件,多人失蹤死亡。我猜,是被‘濁’侵蝕的‘武晉’做的。”
“如果真的是‘武晉’,那就完了。他如今被‘濁’侵蝕,神志不清,血腥殘暴,如果不能立即找到清除‘濁’的方法,恐怕……”
“讓溟塵回來!”
“不可!”
“沒時間考慮了!”后神焦急道,帝神搖搖頭,依舊不同意提前讓溟塵仙君歸位。
“他不在,我們?nèi)绾螢椤鋾x’去除‘濁’?”
“會有辦法的!”帝神緊握著拳,看向后神:“對了,玄曦找到了嗎?”
“沒有。”后神心煩意亂的,她現(xiàn)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玄曦還沒找到,“武晉”卻突然現(xiàn)身。
溟塵不在,玄曦也不在。如果“武晉”和當時的虞禮一樣都可以在十八境來去自如,那到時候“武晉”突襲十八境,恐怕又會是一場浩劫!
“我方才來時,聽見淮靈仙府那兒有動靜,需要我查一查嗎?”
“淮靈?”帝神思索一番,搖頭。“不用了,他不會做出有害十八境的事?!?p> “你們?yōu)楹味歼@么信任他?”后神不解的問道,帝神抬頭,看向后神。
“因為,一紀前,他曾因過錯被幽神處罰。后來他再次飛升回到十八境,也是為了遵守與幽神的約定。”
“約定?”后神蹙眉,帝神又接著說:
“終世不再踏入帝神殿,永生守護十八境安寧。”
“他犯了什么錯?”后神追問,帝神卻頓住。
許久之后,帝神開口:“你可知道第三任后神是誰?”
“知道,是神農(nóng)族醫(yī)仙一系?!?p> “她叫什么,你可知道?”
這個問題一出,后神愣住。
她也很奇怪,為什么記載上只寫了第三任后神是神農(nóng)氏醫(yī)仙一系就沒了,而沒有名字。難道,是因為做了什么有辱天界的事,所以被除名了?
“她,叫什么?”后神小心的問道。
帝神抬手一卷竹簡出現(xiàn)在他手中。
“她叫槐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