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干嘛去?”姜銘覺身邊坐墊一松,高大修長的身影從身側(cè)壓下來。
祁涯站起身,頗為煩躁地扯了把脖子上的領帶,淡淡撇了他一眼,不再言語,上樓。
“切......”姜銘撇撇嘴:“不說就不說嘛,拽什么拽?!?p> 電腦里還在傳來報道的聲音,不過,這事兒現(xiàn)在跟他們基本上沒有關系,姜銘看著畫面里一閃而過的破爛屋頂,下意識摸了下鼻梁上的眼鏡,那會兒修的時候可費了好大力氣......
倒是袁景,這么多年過去了,胃口還是那么大。這些年幫祁霖辦事兒之外,還給他留下不少爛攤子。
......
市中心CBD
就在剛才,祁霖又辭退一個項目經(jīng)理,整個公司上下人心惶惶,也不知道這幾天祁總是吃了什么槍藥,動不動就走火,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個回家和西北風的。
偏偏最能上去叫住他的袁景,這幾天也不知所蹤,上面給下來的解釋是,袁景休年假了??涩F(xiàn)在離過年還長的很,莫名其妙的。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有小道消息說袁景和祁總之間產(chǎn)生了小摩擦。然后這事兒就開始在整個公司里面穿,那個人不愛八卦,尤其是那些女的,嘴碎到了一定境界。今天,也不知道是哪個嘴碎的,把話傳到祁總那里。
于是,很光榮的,今天那人上一秒還在八卦,下一秒就被辭退了。
再于是乎,整個公司里就沒人敢再說閑話。
不過,祁總因為袁景的事兒發(fā)火,誰都心知肚明。
“滾!都給老子滾出去!”辦公室又發(fā)來一聲暴喝。
......
某處山間
外面陰沉沉的,竟開始下起小雨來,山洞外的天黑的不像話,說是潑墨,當真是把它美化到了極致。陰風陣陣,外頭的小樹,人頭高的野草全部被吹的低下頭去。
霎時間,外頭一聲狼嚎聲驟然響起,緊接著,此起彼伏的狼嚎聲伴隨滾滾悶雷,響徹整片荒山。
凄厲哀嚎,響徹云霄,聽的人頭皮發(fā)麻,心口顫抖不已。羅馬時代兇狠殘暴的斗獸場,不過爾爾。
下一秒,傾盆大雨狂瀉而下。
暴雨沖刷枯樹間僅存的泥土,漸漸的,幾抹鮮紅順著雨水蔓延開來,繞過枯樹,鮮紅漸濃,再往后,就是殘骨碎肉,不知名動物的頭骨碎片,幾塊指骨斷裂散落一地。
肖佳晗站在一棵樹下,只就覺得心慌無比,暴雨像是一盆冷水從頭上潑下來,凍得人指尖發(fā)寒,整個人墮入冰窖也不過如此。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打濕,頭發(fā)狼狽地貼在臉上,濕漉漉,難受至極。
她在枯樹間慌亂奔走,身后像是有洪水猛獸在拼命追趕,吃人的惡魔勝過奪命的死神,揮舞的鐮刀時刻準備收割她脆弱又渺小的生命。
是袁景!
地上被沖刷漸淡的血跡是他造成的,從山洞逃出來的時候,她親眼看到袁景,像個野獸一樣,四腳著地,向前猛沖,在她面前撲倒一頭巨熊,在熊脖子上活生生咬下去,尖銳鋒利的牙齒在拔出來的時候,險些將它的頭整個撕下來。
整個場面血腥至極。那是真的,把頭割下來當球踢!
“跑什么?還是說覺得你跑得出去?”袁景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涼颼颼,讓人背脊發(fā)寒。
肖佳晗繞過一個又一個枯樹,拼命想找到下山離開這里的路,逃離這里!逃離這個魔鬼!
豆點大的雨滴把泥地打的泥濘,肖佳晗腳下一滑,濺起一圈泥漿水,“?。 彪U些滾下山去。身上臉上沾滿泥水,臟兮兮的。
此時此刻,就連乞丐的處境都比她好上百倍。
肖佳晗現(xiàn)在狼狽不已,心理防線破了個徹底,僅剩下活下去的念頭支撐著這脆弱的身軀。
她要活下去!要回去!一定要活下去!
不想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荒山野嶺里面!
我要是……還能活著……一定宰了那個殺千刀的祁涯!一切都是因為他!死貓!肖佳晗在心里謾罵。
一腳踩空,墜落感在一瞬間包裹著肖佳晗!
“啊——”
泥土的糙感在肌膚上刮擦,臉龐上沾滿泥土、雨水和血漬,手指和肩膀被陡坡上凸起的尖石和樹枝掛出道道血痕,身上的傷口被暴雨沖刷,漸漸開始泛白,疼痛無比。
劇烈的疼痛從小腿骨瘋狂蔓延,她下意識用手捂住,沒想到更加劇烈的痛楚因為這一舉動險些將自己痛昏過去。
她面色慘白,毫無血絲的嘴唇止不住的顫抖。
袁景的聲音再次從四面八方傳來,壓迫人心的嘶吼伴隨暴雨的打擊在肖佳晗周圍響起:“哈哈哈,真好,骨頭斷了!”
無法,只能兩只手在地上攀爬前行,手指深入泥土,帶著血味和腥氣。
救命......誰來救救我......
身后的叢林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有樹枝斷裂聲音,有踩著泥水灘的聲音。
他在身后!他來了!
惡魔!
身后的腳步逐漸清晰起來,一步一步像是踩在肖佳晗心上,帶著死神的鐮刀,深深扎進里頭。
......
市中心CBD
祁霖坐在高檔辦公桌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桌面,轉(zhuǎn)頭看向玻璃窗外的天,豆點大雨滴砸在窗上,還時不時劃過幾道閃電。
半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按響桌上的電話:“嘟......”
“準備輛車,我要出去一趟。還有,從今天開始,給大家休五天長假?!崩淠粠Ыz毫感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辛苦了,各位?!?p> 依舊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面色嚴峻。他好像知道袁景這家伙在哪兒了。
......
別墅
“好了沒有?”祁涯一身裝備,站在一樓大門口,不耐煩地朝著上面喊。又看了眼手臂,鋒眉緊鎖,面色焦慮。
就在剛才,祁涯手臂上的脈絡突然閃過一個紅點,跳動的紅點亮個不停。
在千年前那次血祭之后,祁涯就和這片大地連在一起,逃不開,死不掉,就像是和祁涯合為一體。而那紅點又像是與肖佳晗有某種聯(lián)系,不過這對于他來說,是件好事,至少,在這里,不死不滅,不管走到哪兒,都能找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