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安沒有說謊,這件事的確不是出自他的手,至于是誰,還沒到她知道的時候。
“哦?!?p> 黎宴對身外事不抱有好奇心,便沒再追問。
電梯門將要合上時,一雙手?jǐn)r在了門上,江湛進(jìn)了電梯,往兩人中間站。
沈祈安往旁邊讓了一點(diǎn)位置出來,目光落在他帶血的手上,臉上情緒不清不楚:“幾樓?”
江湛一副不想說話的表情:“跟她一層樓?!?p> 沈祈安的君子風(fēng)度維持的很好,驚慌而不亂,眉間依舊慣著平淡:“嗯?!?p> 之后沒再有任何交流。
電梯開始往上走,沈祈安透過電梯看他的倒影,黑衣套在身上,站姿隨意又懶散,不算頹,渾身透著一股子野氣。
偏偏少年氣占的更多一點(diǎn)。
“不跟我打個招呼。”江湛用胳膊碰了一下黎宴的肩膀:“這么無情?”
從進(jìn)電梯開始,黎宴一直半低著頭,精神不在狀態(tài),耳邊傳來近乎抱怨的聲音,她才抬頭。
四目交匯,她眸里有一絲絲驚訝,一閃而過:“你怎么沒去醫(yī)院?”
“不想去。”
電梯停在十七樓,江湛先一步走出來,黎宴怔了幾秒,從電梯里走出來,只瞧見他關(guān)門的一個背影,和一片紅的手背。
沈祈安將密碼輸進(jìn)去,門推開一個縫,屏著聲喚她:“黎宴?!彼赃呑岄_一點(diǎn):“別想太多,進(jìn)去好好休息休息?!?p> 末了,他又補(bǔ)充:“明天我過來接你上班?!?p> 黎宴搖搖頭,唇色在白熾燈下顯得格外蒼白:“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p> 他就像沒聽到她的反駁一樣:“明天八點(diǎn),別睡過了?!?p> “……”
他把門縫開的大了一點(diǎn):“進(jìn)去吧,早點(diǎn)休息?!?p> 黎宴進(jìn)了屋,背靠在門上站了好一會兒,像酒后遲來的上頭,那股驚慌錯亂,一瞬間席卷著她。
她一定是上輩子做了罪惡至極的事,這輩子才會讓人人盼著她死。
緩了一會兒,她將取下帽子,手上沾了點(diǎn)猩紅上去。
她皺著的眉頭,突然松開了,眼神也逐漸清明起來。
黎宴關(guān)了門之后,等電梯的功夫,沈祈安看了對門一眼,溫潤的眸子化成了未經(jīng)打磨過的玉石,像裹了一層霜上去,霧化不清。
這是沈祈安第一次察覺到危機(jī),不是一星半點(diǎn)的那種,像一股浪,輕易就能將他吞噬干凈。
出了小區(qū),他一路趕到警局,何政正在門口侯著:“先生。”
沈祈安滿臉都是陰戾:“人死了沒?!?p> “揍他的人應(yīng)該也是個練家子,撿的都是受罪的地方,但都不致命,躺幾個月就痊愈了?!?p> 給沈祈安當(dāng)助理之前,何政是打拳擊的,沈祈安來請過他三次,都被拒絕了,直到面前這個以君子冠名的男人,只用了三個來回將他壓制住,他才點(diǎn)頭同意。
就如此,這個圈內(nèi)圈外的翩翩公子假面掉了下來。
二十分鐘后,何政跟在沈祈安后面走出警局,他知道,沈祈安已經(jīng)是怒不可揭了。
沈祈安走進(jìn)警局說的第一句話:“既然進(jìn)去了,就沒必要再放出來了?!?p> 他指的是肖坤。
警察剛正不阿:“還差點(diǎn)證據(jù),致命的。”
他似乎勝券在握:“晚點(diǎn)我給你送過來?!?p> “行?!?p> 幾句交談下來,何政倒覺得,肖坤在警局里待著,有警察的庇護(hù),興許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夜晚十點(diǎn)剛過半,隔著一面窗簾,外面陰風(fēng)戾戾,黎宴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拿起桌子上準(zhǔn)備好的醫(yī)藥箱,敲了敲對面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