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后知后覺,江湛抿了抿唇角,又來了一遍:“嘶……疼,我雖然是個男人,但我也怕疼?!?p> 他說了第二遍,臟話全部去掉了。
因為要在女孩子面前維持形象。
黎宴遇見過很多人,有性格同他相似的,有長相似他那樣好的,卻都不像他那樣,性格那樣好,又那樣不好。
好在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善意。
壞在太過執(zhí)拗。
不管是真是假,他的喜歡,都是不該有的。
黎宴睫毛上下波動兩下,沒忍住,唇角稍稍揚起:“我還以為你不怕疼呢?!?p> 聽聞,江湛眉眼一勾,笑意不濃,只是嘴角勾起同她一樣的弧度,他眼中有剝開云霧之后的星河爛漫,好似裝了星辰大海進去。
他把星河裝進眼睛里,歡喜不曾藏著一點,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世外夢幻。
黎宴收了一直放在他身上的驚濤駭浪神魂,站起來,往后退開幾步,將紗布放下來:“好了,最近多注意一點?!?p> 江湛把衣服放下來,抬頭望向她:“幾天換一次紗布?!?p> 別的醫(yī)生跟他說過,一天一換,他只是想問問她。
“一天?!崩柩鐩]抬頭,半彎著腰,頭頂白熾燈直直打下來,一縷碎發(fā)搭下來,貼在睫毛上,隨著波動。
江湛尋她的眼睛:“行,我明天去找你?!?p> 她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以為他要她履行被救人的承諾:“改天吧,你最近不能吃味道太重的,清淡為主?!?p> “我知道,明天不吃飯?!苯坎豢磩e處,只看她:“找你換紗布?!?p> 黎宴抬頭,面上的表情又回歸平淡,她把拒絕的態(tài)度撂給他看:“我明天有手術(shù),不接診?!?p> 他表情沉下去一點:“幾點結(jié)束?!?p> 其實是幾臺小手術(shù),中間也有空閑時間,但是她說:“不確定?!?p> 她總是面色平平,與每一個人保持著安全距離,她面上時而會帶著職業(yè)微笑,說是笑,更想一張假象面具。
面具之下,是她精心密布的一張牢籠,她將自己鎖在里面,隔開了惡意,善意也在外面。
江湛不在意似的,他站起來,自顧自的說:“六點半我過去找你?!?p> 他問過她們科室的醫(yī)生,沒有意外的情況下,她是六點半下班。
黎宴眉心隱隱攏了一下,拒絕的意思太過明顯:“你可以找別的醫(yī)生?!?p> 她只想著拒絕,心直口快了點,沒有顧及其它一分,說完,才發(fā)覺不該說這話,想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辯解。
江湛沉默幾秒,光下的頭發(fā)碎碎密密,俊郎的眉眼漆黑,有一絲暗淡藏在里面:“我不喜歡別的醫(yī)生。”
她心跳很快,在他眼里看到了不想看到的情緒。
“我喜——”
放在沙發(fā)里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截斷了江湛準備說的話,他拿起來,掛斷,又扔了回去。
還未來得及再次開口,手機又響了起來,對方似乎饒有興趣,不厭其煩地打了一遍又一遍。
這邊掛斷,那邊又打過來。
僵持了幾個來回之后,江湛按了關(guān)機。
他把手機扔在沙發(fā)上,回頭,往她面前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