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奏陛下,眼下世家各族濟濟一堂,良莠不齊,時常仗勢亂政,而邊疆地區(qū)缺少教化,不如分戶遷徙,以有功有爵之世家族人,鎮(zhèn)教四方,以開發(fā)邊疆之地,固守靖國之疆域?!?p> 陳丹上前的奏報,直接驚出了許多頑固的保守黨。
“陛下!陳丹此言亂政!強干弱枝本就朝廷方略,世家族人更是棟梁之才,理當在直隸州內(nèi)安置,以拱衛(wèi)朝廷!若是遷徙而出,弱化根本,乃是禍國之言!臣請斬陳丹!以謝天下!”
周通海直接跳出來,勃然大怒。
這個禮部尚書簡直混蛋!這么做不就是將他們世家本身的優(yōu)勢,全部消滅嗎?
這絕對不能答應(yīng)!
一旦答應(yīng),世家只會被予殺予奪,毫無反抗之力。
你這不等于遞刀子給皇帝嗎?
作死?。?p> “周尚書。直隸州之田土能有多少?你我之族人又有多少?他們當中也有人從軍科舉,各有爵位,那么他們的田土如何分配?立身之本如何拓???要知道,直隸州之田地,就在昨日,已經(jīng)上漲至一畝十兩白銀,堪稱靖國最貴。如此一來,有爵之人為了購置土地,哪怕找銀行借貸,一畝地都夠他們還上十余年。難道這筆錢,宗家會出?最后還不是會演變成強取豪奪,兼并田土之惡事?”
陳丹可沒客氣。
既然這個周通海要拿自己祭刀,那他怎么不反擊?
反正陛下已經(jīng)說了,機會給你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絕對不能讓這幫守舊的混蛋,壞了大事!
“你!”周通海面色漲紅,“危言聳聽!”
他也只能說這話,因為陳丹說的是事實。
地主怎么可能出錢呢?
等到有了災(zāi)禍的時候,隨隨便便拿點糧食出來,不就能輕易的收到自己想要的土地了?
要錢?想啥呢!
“不管是否危言聳聽,蠻夷之地,需要有功之人鎮(zhèn)壓教化,你我子弟既然獲得爵位,那就要和靖國一起休戚與共。這蠻荒之地百姓不敢前往,我等世家子弟,可往矣!煩請陛下下旨,凡是自愿報名前往之子弟,賞免地稅十年,以及當?shù)丶???婆e報考,從軍入伍,就地解決?!?p> 陳丹逼退周通海之后,立刻上前討要好處。
一氣呵成。
楊定看著下邊分裂的兩派世家,心中暗笑。
分裂好??!
世家太強對朝廷來說不是好事,但又自愿前往地方的世家,也是好世家。
反正咱們就賭,看看誰家的家風好。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從來就不是一句空話。
“準?!?p> 楊定微笑說:“自愿報名,朕不強求?!?p> “謝陛下!”
陳丹躬身一禮,算是完成了投名狀。
這樣一來,皇帝對他們就不會打下殺手。
“此提議已過,不過卻讓朕想到了籍貫之問題。我國內(nèi)世家俱遷至直隸州內(nèi),那宗祠,祖地也不能放棄。準各個家族宗支遷徙回到各自祖地,耕讀傳家。旁支就留在直隸州內(nèi),賜予籍貫?!?p> 楊定反手再給保守派世家一巴掌。
目的很明確,分化世家。
你說你是宗支,可你只能呆在地方。而旁支之人卻呆在京畿重地,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政策。
若是你放旁支去守家!那誰是宗支?誰是旁支?
名不正,言不順。在這種時代,可不是一句空話!
這里頭的彎彎繞繞,全是鴻溝。
時間一久,早晚出現(xiàn)奪嫡之事。
周通海張了張嘴,最后還是頹喪放棄。
宗支不去守家,你就是不孝,不孝會被人唾棄??!
反正不管怎么操作,楊定橫豎都是贏。
血賺。
朝會結(jié)束。
一群大臣臉色各異。
只有幾個本就是直隸州內(nèi)的世家,一片平靜。
反正他們沒差,回頭發(fā)配一下看不順眼的旁支,繼續(xù)當他們的地主老爺。
可偏偏一些遷進來的家族頭疼。
不走就是他們不孝,可走了又不甘心。
畢竟旁支都能有帝都戶口,可他們只能眼巴巴的外邊吃點油水。
說出去,真心不爽。
對于旁支的怨念,一下子就浮現(xiàn)了起來。
這也是楊定想要看到的。
“陛下手段高明啊?!敝x青山跟在楊定身后,一臉贊嘆說。
一側(cè)的馮裕也點頭道:“確實如此。日后,嫡系旁系之間,必然沖突不斷。”
“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反之邦分崩離析、而不能守也:而謀動干戈于邦內(nèi)。世家之憂,不在邊地,而在蕭墻之內(nèi)也?!?p> 楊定改了孔老夫子的話,兩個老頭兒品味了一番,妙妙妙的叫個不停。
這一段話的意思講述分配的重要性,一個國家或者家族內(nèi)的分配不怕少,而怕不平均。而家里不在窮,而在不安定。財務(wù)分配合理,就沒有貧窮,上下和睦,就不用擔心人少,社會安定,就沒有分崩離析的危險。反之,國家四分五裂而不能保持它的穩(wěn)定統(tǒng)一;反而在境內(nèi)策劃興起干戈奪權(quán)。世家憂患,不在邊地偏遠,而是在內(nèi)部。
而世家內(nèi)嫡系要多的土地資源,旁系不甘,再被楊定特地的分化,早晚內(nèi)部沖突不停,分崩離析。
然后接下來,楊定只需要花點小錢,收攏旁系,把他們扶植起來到可以和嫡系對壘,加深仇恨,不用三代,可能二十年內(nèi)就老死不相往來。
“對了,今科科舉如何了?”
楊定緩緩問道。
“陛下,科舉還在舉行,大約還需要四日?!?p> 跟第一天的一口氣四科比起來不同,余下八科,分成四天考。
這畢竟的照顧可能發(fā)生多科報考的考生時間沖突,所以考試時間就做出了調(diào)整。
“那注意糊名和謄抄再來批閱。絕對不能有任何作弊的機會。”
楊定又叮囑了一句,讓馮太師、謝太傅兩人表示贊同。
開科取士要的就是一個公平,雖然第一屆全是世家在爭奪,但也不能有差錯。
不然不能服眾。
因此,禮部教育司主官現(xiàn)在還在小黑屋里改卷子,還得關(guān)上好幾天,動彈不得。
“等教育司司正出來了,立刻讓他給字定音,今年之前,修出《字典》?!?p> 楊定說罷,眼中閃過一抹凝重:“這么久了,北面也該有動靜了。”
馮太師、謝太傅面面相覷,立刻說:“陛下,靖國一定能贏的?!?p> “希望如此?!睏疃ㄐα诵?,轉(zhuǎn)身回到屋內(nèi)。
空山一先生
還有(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