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樓蘭城
異人一行繼續(xù)在荒漠中穿行。
翻過了一座金子塔狀的山峰,三人看到沙丘底部有一片金黃的胡楊林,金燦燦的一片,光彩照人。
申屠子蘇看著底下的胡楊林,對異人說道:“史書曾記載,三十年前此處有一座城名為‘樓蘭’,城中生活著近萬人,忽有一天,整座樓蘭城在一夜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再無人發(fā)現(xiàn)它的蛛絲馬跡”。
異人微微一笑道:“朱雀國還真是神奇,河流會自己跑,城池也會自行消失~”。
三人便依次向胡楊林進(jìn)發(fā)。胡楊是一個神奇的樹種,它的生長總是和鳳凰與鮮血緊密相連,這是一個多變的樹種,春夏為綠色,深秋為黃色,冬天為紅色,這是一個生命力強(qiáng)的樹種,“活著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即便樓蘭城已經(jīng)消失了千年之久,但這胡楊林依舊頑強(qiáng)地生產(chǎn)在這里,生機(jī)勃勃。
三人在胡楊林中一邊休息,一邊欣賞滿園金色,還是美哉~。
阿澤突然立起身來,警覺地看著遠(yuǎn)方,用耳朵仔細(xì)分辨著周遭的動靜。
“怎么了,阿澤?”,異人趕緊問道。
“有大概幾百人的隊伍正在朝我們這邊快速而來!”,阿澤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
申屠子蘇卻什么也沒看到,但是阿澤的聽力異于常人,他是相信的。
“既來之則安之吧,與其躲避,還不如痛快解決了!”,異人說道。
異人、申屠子蘇、阿澤紛紛做好作戰(zhàn)的準(zhǔn)備。
約莫一分鐘后,一群紅衣騎士奔馳而來,荒漠中頓時沙塵彌漫。
申屠子蘇見他們的裝束,便知道是申屠象先派來截殺他的,對方大致有五、六百人的樣子,他們皆是朱雀國最精銳的軍隊——赤焰軍。帶隊的首領(lǐng)是夏侯唐峻,此人是申屠象先的手下干將,武藝超群。夏侯唐峻擅使一把鳳翅鎦金镋,此镋重大三百三十三公斤,威力非常。
赤焰軍迅速分向東西飛奔,將異人、申屠子蘇、阿澤團(tuán)團(tuán)圍住。赤焰軍各個用鎏金面具將臉部遮住,只露出兩只眼睛,身披赤色鎧甲與黑色斗篷,手中拿著朱雀國特有的武器——彎月刃。彎月刃是一個半月的彎刀,兩側(cè)都是鋒利的刀刃,彎月刃既可用于近身搏殺,割頭割喉最是稱手,也可用作回旋鏢,向敵人投擲,擊中對象后,又原路返回。
異人、申屠子蘇、阿澤三人背靠背站著,面對百倍于己方的敵軍,絲毫沒有畏懼。
夏侯唐峻一聲令下,赤焰軍一起將手中的彎月刃投擲而出,瞬間空中無數(shù)彎月刃回旋飛向三人而來。異人便拿出法器天池淵向半空一拋,只見那天池淵向飛碟一般在三人身前飛速轉(zhuǎn)了幾圈,便將飛來的彎月刃全部擊退。彎月刃又全部折返,回到赤焰軍手中。夏侯唐峻握著鳳翅鎦金镋策馬而來,天池淵上前阻攔,夏侯唐峻一個彎腰側(cè)翻躲過了,回手一個反刺,被鳳翅鎦金镋正中天池淵的當(dāng)中天池部位,天池淵便應(yīng)聲墜落在地。于是赤焰軍紛紛策馬持刃向三人殺來,申屠子蘇立即施法,來了一招“燎原之火”,瞬間在三人眼前燃起了一道火墻,火墻圍成一個圈,將三人保護(hù)在內(nèi),火墻迅速向四面八方推進(jìn),躲避不及的赤焰軍紛紛被燒死。夏侯唐峻將鳳翅鎦金镋的頂尖部位擱在地面上,揮動手臂在地面輪了一個大圓圈,瞬間這個大圓圈變成一個大火球,這正是“赤焰球”之術(shù)。赤焰球與燎原之火相向而來,迎面碰撞,燎原之火抵擋不住,便慢慢向后撤退。異人見狀趕緊遁地,溜到夏侯唐峻身后準(zhǔn)備偷襲,正出土騰空而起,卻被夏侯唐峻一個回馬槍險些刺中,異人見偷襲不成,趕緊再遁地回到燎原之火的火墻中暫避。在赤焰球的壓制之下,燎原之火的火墻范圍越來越小,申屠子蘇見狀便收了法術(shù),以免三人被燎原之火誤傷。赤焰球向前滾動朝著三人而來,阿澤于是上前,只見他的獅尾迅速膨脹成一條鞭狀,阿澤用這尾鞭朝著赤焰球啪地一抽,赤焰球便調(diào)頭回轉(zhuǎn),飛回赤焰軍的方向,又擊殺了若干赤焰軍。夏侯唐峻用鳳翅鎦金镋在地面重重一拍,地面立刻上下起伏,像是聲波一般向遠(yuǎn)處飛速傳遞而去,這震動波到了三人腳下,三人紛紛被震倒在地。赤焰軍又如潮水般襲來。異人起手勢做法高喊一個“移”字,便將不遠(yuǎn)處金子塔狀的山峰連根拔起,重重地壓在赤焰軍的頭頂,赤焰軍紛紛伸手去支撐壓在頭頂?shù)纳椒?,這山峰太大太重,赤焰軍雖勇猛異常,也不由地被山峰壓得雙腳下陷。正當(dāng)赤焰軍苦苦支撐之際,忽聽見嘩啦一聲巨響,赤焰軍腳下的土地崩裂開來,夏侯唐峻和一眾赤焰軍紛紛掉入地坑中,山峰墜落正好卡在地坑之上。赤焰軍一路自由落體,重重跌落在地上,坑口距離地坑中的地面足足有三四丈之高,赤焰軍大多當(dāng)場斃命,只有夏侯唐峻和幾個武力稍強(qiáng)的軍士沒有死,但是也身受重傷。
異人、申屠子蘇、阿澤沿著肯口的斷面,攀爬而下,正見地坑中的身受重傷的夏侯唐峻,異人抽劍便要取他性命,卻被申屠子蘇攔下。申屠子蘇對異人勸道:“夏侯唐峻是朱雀國難得的人才,素來忠君愛國,此次行刺也是聽命而為,身不由己~”。異人于是饒他一命。夏侯唐峻跪在申屠子蘇面前俯首說道:“多謝大皇子不殺之恩,今日之恩末將日后定當(dāng)回報!”,說完夏侯唐峻便倚著鳳翅鎦金镋,慢慢離去。
大皇子?難道這蘇子屠是朱雀國的大皇子?轉(zhuǎn)念一想,似乎曾經(jīng)聽說過朱雀國兩位皇子的名字,其中一位仿佛就是申屠子蘇,蘇子屠?不正是申屠子蘇顛倒后的后三個字,異人于是斷定他就是申屠子蘇了。異人見申屠子蘇不解釋,于是也不曾追問。
異人、申屠子蘇、阿澤在地坑中四處巡視,猛然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城池!難道這就是消失千年的樓蘭城?
正在三人疑惑時,地坑中遠(yuǎn)處傳來一陣滄桑的聲音:“有人么——?”。
三人尋聲而去,在一座山下看到一只身形碩大的穿山甲,足有三層樓的高度。這穿山甲長著圓錐形的大腦,面目上有一雙小眼睛,全身赤色鱗甲,四肢粗短,尾扁平而長。這穿山甲被壓在山下不知多少年了,只見他的腦袋上已經(jīng)長出了一棵小樹。
異人問道:“你是何物?”。
那穿山甲音色低沉地回答道:“我是一只修行了千年的穿山甲,妖界尊稱‘赤甲圣’,三十年前我在此處地下鉆山,誤將地柱折斷,地上的城池瞬間陷落,而我也被地柱砸中動彈不得,在此處被困了三十年了,也許這就是我的報應(yīng)吧!”。所謂地柱是指地面下的石柱,對地面起到支撐的作用,地柱如被毀壞,則地面有塌陷的風(fēng)險。
原來樓蘭城頃刻消失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一只穿山甲的失誤,真叫人哭笑不得。
異人聽了他的故事,發(fā)現(xiàn)破綻,于是詰問道:“既如此,你又是如何度過這三十年而不死的呢?”。
赤甲圣緩緩說道:“當(dāng)日隨我一同來的還有我那剛剛出生的外孫女,這三十年來便是她一直不離不棄,喂我食物與水~”。
阿澤心想倒是個孝順的妖怪。
正在此時,赤甲圣的外孫女正尋找食物歸來,從黑暗中走出,卻見她:嘴巴修長,兩只眼睛烏黑有神,毛茸茸的大耳朵送禮在腦袋上,神情嫵媚而溫柔,全身上下都是純白無瑕的白色毛發(fā),竟連一根雜色都找不到,這毛發(fā)在日光照耀下閃動著華麗的色澤,身后就九只尾巴樹立在半空中,尾尖微微彎曲成弧形,九只尾巴并在一起,好似孔雀開屏一般,一塊赤色鱗甲如紅夾襖川束在白狐背后,這是白狐與赤甲圣血緣關(guān)系的唯一體現(xiàn)。赤甲圣給這白狐外孫取名為“雪兒”。雪兒的母親是一只穿山甲,父親是一只高大、帥氣的九尾狐,兩人額愛情結(jié)晶便是雪兒。
異人、申屠子蘇、阿澤三人都被雪兒的美貌所震驚。三人以為她會是個穿山甲的模樣,不曾料到她竟是如此美麗的九尾白狐。
雪兒見到三人,便開口問道:“你們是何人?又如何到了此處?”。
還沒等異人和申屠子蘇開口應(yīng)答,阿澤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說道:“我們?nèi)苏`打誤撞到了這地坑之中,方才有緣得見貌若天仙的姑娘你!”。
雪兒見三人沒有惡意,便放下懷中的食物,跪拜在地上,言辭懇切地對三人說道:“可否請三位公子將我外祖從這地柱之下救出?如三位公子能救出外祖,我愿為奴為婢,侍奉三位公子!”。
阿澤趕緊上前將雪兒扶起,對她說道:“姑娘多禮了,我等三人一定盡力一試!”。
異人心想你這小子撩妹就撩妹,沒事答應(yīng)這個苦差事做什么?再者說了,這地柱又豈是輕易可以挪動的?若是簡單,赤甲圣還至于被困了三十年無法脫身。
阿澤知道異人心中所想,趕緊到他跟前求道:“你看這姑娘一片孝心,你我皆為人子女,怎可不體諒她的反哺之情,便有勞公子與蘇公子與我一同設(shè)法將這地柱挪開!”。
申屠子蘇立刻答應(yīng)道:“舉手之勞,不敢推辭!”。
異人于是也說道:“來吧!但試無妨~”。
既是挪動施主,當(dāng)然是土行神裔的異人的專長,異人大吼一聲“起!”,卻見那地柱微微抬升晃動,但地柱終究太重,異人法力不足無法將它移走,申屠子蘇與阿澤見狀紛紛在異人身后將自己的法力傳輸給他,異人得了二人的法力,便雙手往上艱難地舉起,額頭的青筋暴起虬龍,地柱方才微微抬升了不到半寸。異人支撐不住,石柱又落回了原處。異人氣喘吁吁對眾人說道:“不行,這石柱太重了,以我三人的法力是挪不動的~”。
雪兒見他們已經(jīng)盡力,便不再為難三人,對三人行禮感謝道:“多謝三位盡心相助!雖無法成功,小女子亦感激不盡!”。
赤甲圣開口說道:“雪兒,無需做徒勞的努力了!這本就是我的劫數(shù),況且我命不久矣,大限將至,我看這三位都是善良、踏實之人,你便隨他們一同離開這荒蕪之地吧!”。
雪兒大哭,撲到赤甲圣脖下,抱著赤甲圣說道:“我又怎忍心會丟下外祖一人!”。
赤甲圣含淚說道:“我自然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只不過我的命數(shù)就在這一兩日了,你留下亦不能改變什么!”
雪兒連連搖頭道:“便是這樣,我便陪外祖最后一程吧!”。
赤甲圣見她執(zhí)拗如此,便嘆了一口氣對三人說道:“那就請三位暫且在此地耽擱幾天,待我歸西后,還請三位好生照顧我這外孫雪兒!”。
三人拱手向赤甲圣深深一拜,算是對他的承諾。
當(dāng)天晚上,赤甲圣就駕鶴西去了。
雪兒在赤甲圣試題前哭了許久,阿澤一直在身邊勸解,唯恐她悲傷過度。
赤甲圣既死,這樓蘭城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雪兒留戀的事物了,雪兒便同異人、申屠子蘇、阿澤一道離去。
于是三人行便成了四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