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在翠珠的嘴里什么都問不到,但顧清夢還是一句一句的問,聽不見翠珠的回答,她就自個兒回自個兒。
“母親也是不容易,和祖母關系不好,那就相當與整個左相府的關系都不行。祖母是個獨斷專行的,母親又是個要強的性子。
我還小,大哥哥學業(yè)為重,以后是要上官場,走仕途的,家里的事兒準是不能讓他知道的太多,免得心生煩憂。
父親在朝堂上舉重若輕,在這府里,即使再大的官職,也不敢被人說不孝,所以在祖母那里,他總是避重就輕,和稀泥?!?p> “哎?!闭f著顧清夢就嘆了口氣,大眼睛有些幽怨的瞧著翠珠,
“為何我還這么小,就要操心這種事情?都餓了?!?p> 聽著前半句話,翠珠心里還難受了幾分,想在她老家,像她家小姐這個年歲的孩子,每天想著的就是吃喝玩兒鬧,哪會懂得這么多宅院內的事情,還分析的頭頭是道。
果然世家大族,深宮內院,這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小姐要吃清粥,還是肉包?奴婢去叫廚房準備了,送過來?!?p> 聽得后半句話的翠珠面上帶了笑,心里想著的郁悶全都散了。
她家小姐,果然可愛的緊。
前世深山清修,那時就很少吃葷腥,特別到了入冬的時候,漫山遍野的大雪,連只野雞都難瞧見。
到后來,繼承道觀,為了在觀內弟子面前保持世外高人的清風道骨,便直接斷了葷食。
不過那時她已經辟谷,就算不吃也沒所謂,但是到了這一世,這小丫頭還在長身子,每天青菜粥,怕是要吃出個面黃肌瘦來。
“要肉包,多多的才好。”
顧清夢雙眼放光,她可全都是為了這個小身體著想,可不是想要開葷,三清老爺在上,可莫要怪罪她了。
不消一刻,廚房便送了吃食過來。
待那熱騰騰的肉包子一上桌,顧清夢便坐直了身子,直接開吃。
翠珠在一旁瞧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趕忙倒了杯水,生怕她家小姐噎著。
正午,早上吃了六個成人拳頭大小的肉包子的顧清夢,以要小憩為借口,稟退左右,關門關窗,然后上床,打坐入定。
閉上雙眼,顧清夢神識內探,瞧著自己識海上漂浮著的那本藍皮書,想起臨陽道長那副嘴臉,她沒來由的抖了下身子。
也不知道那呆子在哪兒聽說《云山術》這本仙書能讓男子修煉的,他就沒想過,當年師尊把這本書傳給她,除了一些既定的原因外,還有個不可忽視的原因么?
這么一本修煉媚術的書,他要去何用?煉了讓自己長胸大肌,褪毛,縮D嗎?
嘆了口氣,顧清夢神識向下,在瞧見這身內閃著金光的經脈后,深吸了一口氣。
怪不得她的神魂入身后并未感覺到任何的不適,這具小身子也并未因為她強悍的神魂而爆體。
這小娃娃的身體,天生金脈,乃是修煉的頂苗,她這是撿到寶了呀!
激動,熱烈,難以抑制的興奮!
神魂無聲的張嘴尖叫,而后顧清夢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開始沉默。
“我進來時,肉身還保持著鮮活,那就說明,這小娃娃的魂魄剛被抽出體外,然后我的神魂就鉆了進來。
難道是巧合嗎?”
顧清夢睜開雙眼,以她金丹期的修為,如果左相府有修道之人,她定會感覺的到,但是今日請安時,所見之人,皆為肉體凡胎。
若那人功力在她之上,又善于隱藏,她倒是無法瞧得出,只是這左相府有如此高人是為做何?
難不成只為引她一陌世神魂來到這兒么?
這件事處處透露著詭異,現(xiàn)下沒有任何的線索,顧清夢就算想破了頭,也不清楚到底是個怎么回事兒。
不過穿到這個地方,還是《云山術》裹挾著她的神魂來的,若是那高人對那本書或者對修煉了這本書的人有感應的話,那她在這場沒頭緒的算計里,終歸是跑不掉。
但是現(xiàn)如今想來,《云山術》書體被毀,就算他們能對書本身有感應,現(xiàn)在應該也是斷了,那就剩下對修煉過這本書的人本身的一種感知。
《云山術》這本書,相較于其他的媚術功法有很大的不同。
修煉后,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會有法力流動。
簡單來說,就是個行走的荷爾蒙,再丑的女人,修煉此書后,那都得叫男人們鼻血橫流。
與其說是仙書,倒不如說是妖法。
偏偏顧清夢前世還將其煉了個登峰造極。
“哎?!庇挠牡膰@了口氣,現(xiàn)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實在不成,到時候,提跨上馬,跑他丫的。
想她前世靈氣稀薄,三百多年突破到金丹,已經算是不可多得的天才,現(xiàn)如今,這世上靈氣充足,不知會有多少修煉高手,只盼著到時候真能跑的掉。
“二小姐,我們小姐正在午睡,您還是先回吧?!?p> 聽見門外翠珠急切的聲音,顧清夢知道顧若蘭來了,翠珠現(xiàn)下這是攔不住顧若蘭了,便立即起身下床,打開了房門。
門一開,就瞧見顧若蘭站在臺階下面的院子里,正紅著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不管是前世還是何時,顧清夢最討厭的就是顧若蘭這種惺惺作態(tài)的人。
“二姐姐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到我這院子就要哭?”
“四妹妹可是因為今兒在祖母那兒的事兒,記恨上我了么?”
顧若蘭用帕子擦著眼角,嬌嬌弱弱的樣子,就像那暴雨中的嬌花,滿院子的女兒家瞧著都滿滿心疼。
倒是顧清夢很不吃她這一套,每天假惺惺的扮嬌弱,動不動就哭啼啼的,不知道還以為林黛玉上身了。
不過早上她們倆都快掐到一起了,顧若蘭現(xiàn)在竟然還能跑到她的院子里問她是不是記恨她,這是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二姐姐這是說的哪里話,咱們是一家人,就算有些不愉快,我也不能記恨著姐姐,若不然傳出去,定是要外頭那些人說咱家人心不齊,讓人白看了笑話。”
顧清夢稚嫩的小臉上掛著笑,說著場面話搪塞顧若蘭。
可顧若蘭想聽的明顯不是這些沒用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