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孫家潑臟水的行動進行的如火如荼,皇上樂見其成,隔岸觀火。仍被禁軍圍禁的王府,鄭涵帶了少有的幾分閑散意味看著廊下的一輪明月。
楚懷墨提了酒水在他旁邊坐下:“孫家的事,王爺不管了?”
鄭涵想起那日孫婉柔乞求的嘶喊,難得帶了幾分黯淡的情緒:“原是我對不起她?!?p> 楚懷墨覺出幾分好笑:“王爺變了?!?p> “哦?”鄭涵想了想灌了一口酒:“是變了,人總是會變的?!?p> “那,王爺可還有那鴻鵠之志?”
鄭涵盯著那酒缸上滴落的酒漬:“原先我在宮里受盡冷落,母親也慘死于皇后之手,那時只覺得滿腔都是恨意,若有一日飛登凌霄,定要他們血債血償,可如今兵馬既備,手握皇后的把柄,我卻覺得真是無趣極了?!?p> “王爺想放棄?”
鄭涵點點頭又搖搖頭:“血海深仇,不得不報,可對于那個位子,沒什么執(zhí)念了?!?p> “古往今來,多少陰謀算計,忠肝義膽都是為了那個凌駕于萬萬人之上的位置,可是看著那個人如此懦弱,多疑,又貪婪自私,我突然覺得自己決不能成為那樣的人?!?p> “懷墨,我知你心中的抱負,但我如今只想報仇雪恨然后游歷大江南北逍遙一生,這宮墻里的陰謀算計,我是再也不想沾染半分了?!?p> 楚懷墨靜默片刻,笑著拱手:“臣明白了。”
待楚懷墨離去之前,鄭涵丟過去一塊令牌,對上楚懷墨疑惑的眼神鄭涵淡淡輕笑:“三萬精兵,如今交予你了。”
“我知你從來都有自己的籌謀可你也從沒害過我的性命,這些兵馬夠你另尋明主,以后就是殊途了。”
楚懷墨表情藏在陰影里,語氣玩味:“王爺就不怕我自立為主讓著天下改個姓?”
“隨你”鄭涵揮揮手不甚在意:“不過我瞧你志不在此,籠中的鳳凰哪有外頭的麻雀逍遙快活?!?p> 楚懷墨笑笑,鄭重地行了個禮:“王爺珍重?!?p> 初春冰消雪融,雁門一派和諧景象,在這暖暖的春日里,蒙國來使,已經(jīng)悄然到了宮中。
蒼牙對著恢宏大氣的宮殿撓撓頭,一頭卷發(fā)帶著蓬松的陽光氣息,一雙藍眸熠熠生輝:“就這?也不怎么樣嘛,還是額課其的府邸更好看?!?p> 跟在蒼牙后面的使臣,縱使是滿臉褶子膀大腰圓,也擋不住身上散發(fā)的肅殺氣息:“王說了,此次來鄭國盡量不要暴露王子的身份,還請王子低調(diào)?!?p> 蒼牙撇嘴:“行啦行啦,你都念叨一路了,我去看看額課其你也嘮嘮叨叨,說來額課其也是我蒙國的公主,你就不能把你那張臭臉收斂收斂?”
使臣剛想辯解,蒼牙揮揮手:“算啦算啦,你對祈葛都沒有好臉色,我也不能多指望什么,還是快些進宮吧,晚宴的時候就可以見到額課其了?!?p> 使臣的胡子抖了抖,看著蒼牙大步向前走,還一臉燦爛地跟守門的禁衛(wèi)軍打招呼,只覺得自己此行的任務(wù)十分艱巨。
回想起王的囑托,使臣的褶子抖了抖似乎越發(fā)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