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
嘭!
不過數(shù)息,凈無已經(jīng)與瘋狂無比的王吾暴雨狂風般對碰十數(shù)擊。
凈無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霸烈無雙之人,他所修功法走的本就是大開大合的剛猛路線,一身真氣剛勁無匹,最擅長與人肉搏,在與敵人肉身對轟間從來沒有退過,但如今竟然與這人肉身相碰間幾乎要被打退金身。
并不是他的金身不如此人所言的二段巨靈化,而是自己久戰(zhàn)之下狀態(tài)開始下滑,同時還要鎮(zhèn)壓住每一擊對轟間身體中的震蕩。
讓凈無覺得最詭異的是,此人明明每一擊間身體都有血霧崩出,那明明是其身體內(nèi)部趨于崩潰的前奏,自己甚至能聽見其體內(nèi)根骨肌肉不堪重負快要解體的咔滋聲,但偏偏此人下一擊間力道絲毫沒有減弱,每一擊都猶如流星隕地般暴烈得可怕。
這派瘋魔的情景給了凈無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如果說自己是一輪大光大正的烈日,那么此人就好似一個狂意凜然,血氣蓋世的滔天大魔。
魔意滔天間欲要那太陽沉陸!
嘭!
凈無再度對轟一擊,借助反作用力,同時腳下猛力后退,拉開數(shù)丈距離。
感覺到體內(nèi)真氣逐漸枯竭,表面金身都開始暗淡,凈無心下一凜,不敢遲疑,知道久戰(zhàn)必敗。
于是一聲低喝之后,凈無心下決然,眸光蒼茫,手上捏出一個奇異手印。
此手印一出,他周身逐漸暗淡的精光再度暴漲,甚至比全盛之時還要耀眼幾分,好似快要熄滅的大日在一瞬間迸發(fā)出全身光與熱,燁燁如扶桑。
一股空靈絕塵,大自由逍遙的意境油然而生,以凈無為中心擴散出十幾丈,身邊好似化作一片無量凈土。
凈無眸光大漲,無邊神圣偉岸加身,大喝道:“施主!這是佛主傳授給貧僧的一式,亦是我拼上一切的最后一擊,若是你接得下來,貧僧一身道果便歸你了!“
隨后凈無一手豎掌于胸膛,一手平抬,拇指按掌,四指如山高聳,在一股玄之又玄的波動中,其掌間仿佛化作了芥子須彌,有無邊乾坤暗藏,又有如五行山倒壓,恐怖至極,尊貴神圣至極。
“掌中佛國!”
凈無淡淡開口,隔著數(shù)丈輕輕平推,好似極慢,其實極快,肉掌間陡然鼓蕩出一股波紋,然后迅速擴大,最終化作一個丈余的金色手印,其上無邊佛光璀璨,有數(shù)之不盡的無數(shù)佛紋和真言烙印,好似概括了天下佛門一切精義。
金光大手印壓過了落日黃昏,蓋下了江水滔滔,好似一輪大日浩浩蕩蕩地迎著王吾擊去。
這一掌一出
好似有佛祖高坐九天,盤坐蓮臺,如來伏魔。
又好似有佛國臨世,化作大自由凈土,鎮(zhèn)壓世間一切妖邪。
更似天柱崩塌,山海倒卷,有大佛含怒撐天而起。
這一式,是佛門當世佛陀傳授給凈無的一式至高掌法!
亦是佛陀丈之問鼎天下最強者之一的掌法中的其中一式!
金色大印煌煌而來,無邊罡風如刀如鋒,把王吾長褲拍打得獵獵作響,他赤裸的血紅身軀好似被無數(shù)利劍劃過般,不斷綻放出一絲絲血花,王吾高達兩米六七的恐怖身形在那丈余的金色大掌面前,竟然顯得有些渺小。
金色掌印所過之處,巖地崩壞,卷成塵土氣龍,草木折斷,化為齏粉四散,以一種無可抵御,無可閃避的姿勢橫掃過去。
面對這一式絕世恐怖的掌法,王吾被痛楚淹沒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清明,然后是無邊的瘋狂。
“接不下來,我就要死!!!”
在不足百分一秒間,王吾渾身汗毛瞬間倒豎,全身密密麻麻慫起了雞皮疙瘩,一股冷氣從脊椎直涌上天靈蓋。
在一個剎那間,無數(shù)應(yīng)對念頭閃過他腦海。
但這些念頭只存在了不足一個剎那,便都煙消云散了,最終王吾腦海中只剩下兩個念頭。
戰(zhàn)或逃!
王吾有想過轉(zhuǎn)身避開,但當他剛想要邁開步子的瞬間,一股冥冥中極強烈的死亡威脅陡然在他心中激蕩,說不清道不明,但王吾很肯定。
逃不掉!逃不開!敢退!就死!
生死之間,王吾瞬間心下便有了決斷。
既然走不掉,那便戰(zhàn)!戰(zhàn)死方休!
“入神氣場!”
“朝天闕最大輪??!”
王吾口唇皆白,無邊罡風拍打得他面容扭曲,口鼻皆張,他眼中極度瘋狂,全身肌肉鼓蕩,真氣收攏體內(nèi),朝天闕架子頓起,體內(nèi)氣血以超越極限的速度飛速流轉(zhuǎn),渾身好似燒滾的開水般響起滋滋聲。
王吾周身被勁風刮出的傷口中陡然濺射出一滴滴殷紅的鮮血,甚至胸膛,手臂,大腿等血管密集部位瞬間有血水如泉涌,整個人好似破碎的花瓶般不斷傾瀉出一股股血液。
長嘯一聲,王吾對自己周身灑血不管不顧,死死咬著牙,腳下如跨龍馬,雙臂宛如虬龍,以決然而然之勢,如瘋魔般整個身子平掌正面橫推在那道金光大掌上。
轟??!
轟??!
轟??!
好似有千百萬只狂象奔騰,好似有高樓崩塌,好似有隕星沉陸。
不遠處的林舒駭然發(fā)覺,自己身邊身后暈倒一片的眾人,好似如狂風中的稻草般被勁風倒吹十數(shù)丈,一個個歪歪扭扭地癱在道上或是被掛在樹上,同時有一股恐怖無比的氣浪在以一種無可抵御的姿態(tài)向她席卷而來。
好似有十二級狂風涌蕩,林舒瞬間被狂風摧枯拉朽地卷走,一聲驚呼之后,緩過神來的時候,她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倒飛在空中,與其他人也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不知過了多久,轟轟蕩蕩的余波才逐漸平息了下來。
此時兩人戰(zhàn)場方圓二三十米已經(jīng)徹底成為了一片空地,所有草叢都被連根拔起,樹木盡皆斷落,一道道形態(tài)不一的深痕烙印在周圍樹干上。
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兩道虛弱無比的聲音響起,那兩道聲音雖然虛弱,但卻好似成為了這方圓幾十丈中唯一的聲音,連浪聲風聲也都要蓋壓過去。
“我贏了?!?p> “你贏了。”
凈無此時一身真氣,精氣神,乃至肉身都萎靡到了極致,灰敗到了極致,他方才打出一式掌中佛國,已經(jīng)透支了極限,更是在恐怖余波中受到的反噬極重,身體表面?zhèn)麆莶凰愫苤?,但身體內(nèi)部已經(jīng)有如枯枝敗柳,受傷極重。
但他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的傷勢,只是面容呆滯地看著身前那道人影,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人影,
也許已經(jīng)不能稱作人影了。
凈無行走八方,縱橫多年,饒是他修持多年,心境極強,眼下心間也只剩下驚駭一片,他發(fā)誓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傷到這種程度還不死的。
凈無看到
眼前這人雙手只剩下森森白骨,慘白骨臂一直連綿到肩膀處才勉強見到些血肉殘留,腳上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胸膛上好似被數(shù)千上萬對利劍凌遲劃過,無數(shù)血疤呈放射狀將肌肉虬結(jié)的胸膛切割得碎爛一片,不知多少片血紅肉絲殘連垂掛,甚至透過血肉還能清晰見到其內(nèi)砰砰跳動的暗紅內(nèi)臟。
其人周身淌血不止,仿佛剛從血泉中爬出。
最可怕的是,那人臉上好似被炸開了一大片,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唯有一只右眼似乎沒有受到太多傷害,正以一種平靜得可怕的姿態(tài),淡淡垂眸而下望著自己。
“這場論道,是我贏了?!蓖跷岬_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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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家為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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