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庭
姥姥?
突然,徐宇覺得自己心跳露了半拍。
看過某些電影電視劇的他知道姥姥這兩個字代表什么含義。
不會吧?
不會這么巧吧?
就在他愕然的瞬間,外面突兀間風(fēng)雨大作,電閃雷鳴。
一股極其濃郁妖氣由遠(yuǎn)方電射而至,妖氣落于山廟頂,幻化出一只巨大的狐妖。
只見其兩爪一撐,整個廟頂如同炸開一般,向兩邊飛去,連帶著山廟兩邊墻體摧枯拉朽般向兩側(cè)飛去。
未見其妖,先聞其聲,如此威勢,其實力可見一斑。
徐宇在地上跟著翻滾了幾圈,險些被廟頂?shù)袈涞耐咂玖航o砸死。
修士的煉化過程也因此被打斷,不僅如此,他還被巨大狐妖輕描淡寫的隨意一爪擊飛。
鮮血狂噴間,如破布娃娃般摔落地面,半晌無力起身。
巨大狐妖飄然落下,并幻化成一名老嫗,她一把抱過飛過來的小狐妖愛憐道:“你說你呀,嫁給山鬼大妖有什么不好?我若不在,你豈不是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再轉(zhuǎn)頭,盯著那男修士,語氣森寒:“小小修士,膽敢傷我狐兒?”
那男修士此刻一臉驚駭,失聲道:“化形大妖?”
妖字還在舌尖打轉(zhuǎn),他那邊就立刻一口精血噴到手中長劍上。
“乾坤妙法!遁!”
隨后其整個人融入劍身驟然擴(kuò)散的青光內(nèi),跟隨長劍呼嘯遠(yuǎn)去。
涼涼!
徐宇驚呆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打了小的,出來老的。
這次怕是真的涼了!
此時此刻,徐宇已經(jīng)徹底絕望了,剛才還威風(fēng)赫赫的人族修士轉(zhuǎn)瞬間落荒而逃。
念及此處,他頓時萬念俱灰,只剩下求生本能般的去外爬去。
未待他行動,一個人便倒飛了回來摔在他身邊,讓他剛剛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毫無疑問,是那個人族修士。
徐宇扭頭看去,只見他凄慘無比,渾身鮮血淋漓,長劍只剩個劍柄,劍身已不知所蹤。
草泥馬!
徐宇臉色變了又變,開始嚎叫起來:“測算當(dāng)前事件存活概率!”
“命運印記不足無法測算!”
“測算當(dāng)前事件存活概率!”
“命運印記不足無法測算!”
“系統(tǒng)!我日你乃乃!”
...
“系統(tǒng)爺爺,求求你保我狗命吧!”
...
那個老嫗已經(jīng)飛了回來,落在兩人身邊,撫摸著懷中小狐貍有些焦黑的毛發(fā)嗤笑:“狐兒你看看,這可憐的凡人已經(jīng)嚇傻了??!”
“這人族修士雖然修為低了點,但修士的元神和精魄可是美味,等我吸了他元神和精魄就回去準(zhǔn)備你和山鬼大妖的婚禮,這次可要乖乖的,要聽話!不然姥姥真要生氣了!”
小狐妖驚恐的點了點頭,似乎很怕這個老狐妖。
見此,老嫗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那修士張口一吸,頓時從其口中噴出一股黑色妖風(fēng)將修士籠罩。
在其旁的徐宇只覺腦子一蒙,靈魂震顫,感覺有什么東西要被硬生生的從自己身體里剝離一樣。
再看向那修士時,他頓時魂飛天外,面如土色。
只見那修士軀體上一個透明人影正瘋狂掙扎,然而不管人影如何掙扎,它依舊被一丁點一丁點的扯離肉體。
整個過程似乎極其痛苦,修士的肉體一直處于一種小幅度的痙攣狀。
而那透明人影,表情扭曲,似乎在承受著某種極為可怕的痛苦。
徐宇不傻,通過這所謂的化形大妖之前話語。
他明白,這個透明人影就是所謂的元神,平常小說也沒少看,有些東西稍微聯(lián)想一下就明白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第一次見到這神奇的玩意竟是以這種方式。
關(guān)鍵,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下一個似乎就輪到了自己。
念及此處,他自殺的心都有了。
這一刻,徐宇感覺自己甚至都快大小便失禁了。
這種眼睜睜等死的恐懼讓他肝膽俱裂。
此刻,他恨不得立刻死去,免得待會承受極致痛苦。
修士的痛苦還在繼續(xù),他的元神近乎被抽離了一半,老嫗陰笑連連,人族修士那元神的味道讓她滿意非常。
她的嘴張的更大了,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人嘴所能達(dá)到的極限,口中妖風(fēng)更甚,看起來猙獰恐怖。
四方黑云翻滾,電閃雷鳴,大雨傾盆,配上眼前這可怕一幕,宛如地獄。
突然,四方天地為之一靜,仿佛點了靜音。
有大威嚴(yán)自天空而落:
“何方妖修?不潛心修煉以求金身道果,緣何在此妖風(fēng)作祟?”
此聲威嚴(yán)如天,震人心神,讓徐宇有一種頂禮膜拜的沖動。
不,不是沖動!
若非下半身沒什么感覺,此刻他已經(jīng)爬起來跪地磕頭了。
“何方高人?為何不現(xiàn)身?”
老嫗望著天空正上方,驚疑不定!
在那里,她感覺到了一股和它截然相反,甚至讓她感到心驚膽寒的氣息。
已經(jīng)很多年很多年沒有人或者事物能給她帶來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就算是正道聯(lián)盟那些老不死的,也不能帶給她這般感覺。
到底是誰?
這一刻,她有些遲疑,但還是決定先將這個人族修士的元神吸收了。
最多再有兩息的時間,它就能將這人族修士的元神徹底從肉體中分離出來。
畢竟就算是正道聯(lián)盟那些老家伙親自來了,打不過,逃跑還是有些把握的。
抱著這種想法,狐妖并沒有第一時間逃離,反而將妖力催動到極致,也好試探一下那頂頭存在的虛實。
于是,寂靜的天地再一次躁動起來,妖云滾滾,愈發(fā)兇厲。
“好膽!”
“天庭神將座前,不思悔過,今日就將你鎮(zhèn)壓此地三千年!”
三千年?
據(jù)她所知,即便妖道巨擘山鬼大妖也不過二千八百余年的修為,而且已經(jīng)大限將至,若修為不能再進(jìn),隕落是必然的。
鎮(zhèn)壓她三千年,修為不得寸進(jìn),反而還會跌落,導(dǎo)致壽元大減,所以,這句話其實已經(jīng)是在要她的命,老嫗怒極反笑,喝道:“狂妄!”
下一刻,它的臉色變了!
從憤怒變成了驚駭!
只見妖云翻滾的天空陡然裂開了一道縫隙,一道金光從中灑落。
一股威嚴(yán),神圣的氣息讓人膝蓋發(fā)軟。
兩只金色巨手探入縫隙中,硬生生撕開妖云天幕。
撥云見月!
云銷雨霽!
天地一片清明!
萬道金光于某一點射向大地,將這一片地域渲染上一層金輝。
狐妖老嫗面臉色大變,不敢置信:“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如此輕易破掉我的妖云蔽日!”
然而更讓它驚駭乃至后悔的還在后面。
天空之上,兩名威風(fēng)凜凜金甲神將凌空而立。
金盔金甲!戰(zhàn)裙戰(zhàn)靴!
款式極盡華美!張揚!
金光映射之下,熠熠生輝,仿佛甲胄上面燃燒了一層火焰一般。
神仙中人,莫過于此。
自稱天庭神將的金甲大能破開妖云不過半息時間,然后他們看見了老嫗正在干的事情。
“妖孽!自尋死路!”
當(dāng)先一名神將,凌空踏前一步,手中金色光焰一閃,一桿燃燒著火焰的三叉神槍憑空浮現(xiàn)。
“去!”
神將輕喝一聲,神槍瞬間消失。
“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到底是...誰?”
老嫗嘶聲力竭,仿佛發(fā)現(xiàn)了某種大恐怖。
原來,那桿神槍竟已經(jīng)將她扎個對心穿,隨著話音落下,她的身軀瞬間化為灰燼,消散在天地間。
其后,一顆妖丹出現(xiàn),滴溜溜的在半空中旋轉(zhuǎn),被天上金甲神將凌空攝取。
妖修!
百年小成,千年化形,是為化形大妖。
但就這么一尊千年化形大妖竟然頃刻間形神俱滅。
這兩名所謂的天庭神將到底是何方神圣?
地面上還有一只小狐貍,那神將瞄了一眼,哼道:“留你個全尸!”
原來,小妖狐被剛才神槍上神焰掃過,元神早已灰飛煙滅,只留尚且完好的尸體。
隨后,金甲神將目光依次掃過徐宇與那修士,神將眼中金光火焰閃過,徐宇只覺渾身一暖,原本沒什么知覺的下半身竟然暖洋洋的,所有知覺全然恢復(fù),甚至連衣服也全部烘干。
受其威嚴(yán)所迫,恢復(fù)行動的徐宇竟然第一時間爬起來對著兩位金甲神將所在方向納頭便拜。
金甲神將目光所影響的不止徐宇,就連那名重傷瀕死的修士都爬了起來,似乎傷勢都好了大半。
修士身體抖如篩糠,雙膝跪地重重磕了三個響頭,一個古老的傳說在他心頭浮現(xiàn)。
此方事了,妖孽伏誅,兩名金甲神將意欲離開。
哪知跪地磕頭的修士突然出聲:“仙尊留步!”
“仙尊留步!弟子降妖一脈張昊白!”自稱張昊白的修士不住磕頭,鮮血滿頭而毫無所覺。
天上神將也并未就此離去,反問道:“凡人,意欲何為?”
見金甲神將聆聽自己的訴求,張昊白身軀顫抖,語氣哆嗦:
“仙尊明鑒!萬年來,仙人不出,神跡不顯,妖族鬼道精怪日益昌盛,人族道統(tǒng)日漸式微,萬年之前仙魔誓約名存實亡,異族屢屢侵犯我人族道場,殺我人族修士,毀我人族道統(tǒng)。”
一邊說著,張昊白一邊叩首,額頭狠狠撞擊地面,滿面鮮血,他聲淚俱下,語氣悲切而誠懇:
“弟子懇求仙尊降臨我人族圣地,重鑄升仙臺,賜仙法,顯神跡,揚我人族道統(tǒng),誅邪逐祟,抑濁揚清,改天換地,還天地一片清明!”
“大膽!”,位于前方的那名金甲神將突然喝道:“凡人!天庭神將座前,膽敢妄言?”
卻見另一名神將,揚手一揮,先前那名神將便默不作聲,立于其身后。
“凡人!天庭治下,五洲七海,風(fēng)調(diào)雨順,人道大昌,邪祟不顯,何來人道式微一說?
本座修煉萬載有余,未曾聽聞仙魔誓約,也不曾聽聞升仙臺一說!
且天庭神將仙官多有下凡,人間屢有神跡,何來仙神不顯之說?
凡人!我觀你一身正氣,剛?cè)胄扌?,莫要心存妄念,自毀根基!?p> 聽聞神將所言,張昊白猛然抬頭,兩眼之中全是迷茫,他誠惶誠恐的辯解道:
“仙尊在上!弟子不曾有半分虛言!
半年前,山鬼大妖聯(lián)合五鬼七怪率百萬邪祟進(jìn)攻我人族圣地,正道聯(lián)盟雖然將其擊潰,但自身也元氣大損,難以抵御妖邪下次進(jìn)攻。
如今人族困于一域之地,四方妖邪環(huán)伺左右,危如累卵,恐隨時傾覆,仙尊明鑒?。 ?p> 這時,后方神將神念傳音給前方神將:“大人!觀心神術(shù)看過,此人確無半分虛言?!?p> 于是,前方神將又問道:“凡人!人族圣地在哪洲哪海?”
張昊白一怔,不解回道:“仙尊明鑒!弟子未曾聽聞洲之說,也不在海,如今我圣地在九嵐域,千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