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整個大地白茫茫的一片,顯得非常的干凈,陽光照射在雪地之上,映射處金色的光彩,顯得分外的美麗。
而在這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內(nèi),懸鏡司后院結(jié)冰的池塘上,一個身穿單衣的少年郎,正在揮汗如雨的打著拳。
他的拳法靈活自然,動作流暢嫻熟,腳下的步法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神出鬼沒,讓人根本不知道下一步的攻擊會從何處出來。
這個少年郎自然就是余修,現(xiàn)在距離他去處理繡娘的事件,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月,樹上的枯葉都已經(jīng)落完了,蕭瑟的冬季也變成了寒冷的冬季。
當把杜昌火化了之后,余修和李顯不顧錢捕頭的再三挽留,直接打道回府了。
畢竟厲鬼已經(jīng)消滅了,事件真正的起因,杜昌杜秀才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剩下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錢捕頭就能自己處理好,在留下也沒有什么意義。
回到懸鏡司后,李顯便把這次任務的總結(jié)交由余修來匯報,自己則是去修煉武功。
而燕小乙知道余修回來后,也吵著鬧著要去聽故事,魏老道沒有辦法,只能讓他暫緩一下背誦道經(jīng)的功課,讓燕小乙一同去聽取匯報。
趙陽和魏老道,手下都不知道消滅過多少鬼怪,因此對于余修前面的講述,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有單純的燕小乙,聽到怨嬰的時候,小臉嚇得有些發(fā)白。
不過當余修講到自己臨陣突破,再次打出了剛勁之后,這兩位的臉色才有所動容,心里暗自贊嘆:“這小子的進步可真夠快的?!?p> 尤其是趙陽,雖然眼里的笑意都快壓制不住,不過仍舊強裝若無其事,看樣子是不想讓余修驕傲自滿。
因此他只是點點頭:你之前就是這個境界,現(xiàn)在只不過又重新踏入,算起來你還是浪費了四個月的時間,因此后面要更加用心的去修行?!?p> 余修很乖巧的回應稱:“是”
倒是燕小乙眼中的崇拜又多了幾分,嘴里說到:“余大哥出去一趟,武道上就前進一小步,那么多出去兩趟,不就能夠凝練真氣,踏足真氣境1,正式加入懸鏡司了?!?p> 燕小乙不修武道,因此也不知道武道上前進一步,究竟有多么難,李顯已經(jīng)卡在真氣境界的氣貫周天層次好幾年,突破的日子仍舊遙遙無期。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小家伙的情況,但是依舊被他的天真給逗笑了。
余修繼續(xù)向下將,當講到繡娘自殺后,又被挖出來意圖侮辱,講到杜秀才親手溺死女嬰后,大廳中的氣氛又變的壓抑起來。
“這個書生怎么可以這么壞,書是不是都讀到了狗身上,逼死愛人,溺死女兒,就是為了不愿意名聲受損。真是壞透了?!?p> “還有繡娘姐姐,竟然為這種而死,真是太不值了,嗚嗚...”
燕小乙年紀最小,也最單純,因此聽到這種人間慘劇,忍不住的就把自己的情緒和想法,直接的表現(xiàn)了出來。
倒是另外兩人不言語,他們經(jīng)歷的更多,愛恨情仇,悲歡離合,雖說不能夠看破,但是也過了只聽故事就深有感觸的年紀了。
不過等到余修講到杜昌的下場,他才拍手叫道:“這種壞人就該活活燒死,讓他再也不能騙別人。”
魏老道倒是總結(jié)的更深:“這鬼怪狠毒,可是人心卻比鬼怪更毒,人才是鬼怪誕生的搖籃啊!就像這一次,如果杜秀才不做的那么過分,不逼死繡娘,不溺死孩子,哪里會有鬼怪的誕生呢?!?p> “真是害人害己?!?p> 趙陽也說到:“鬼怪害人自然是比不上人害人,鬼怪殺人,最多是一家一戶,一村一寨,可是人心毒計一起,那就是千家萬戶流離失所,天下百姓水深火熱,生靈涂炭不下億萬。”
感慨完這些之后,他的話鋒一轉(zhuǎn)。
“但是人心叵測,我們管不了,鬼怪兇惡,我們能管到,而且不管人類再怎么自相殘殺,都到不了亡族滅種的程度,可是如果放任鬼怪不管,終有一天,這個世界在無生靈的立錐之地?!?p> 魏老道補充道:“沒錯,我們所屬懸鏡司,任務就是消滅天下的鬼怪,至于兵戈戰(zhàn)爭,國仇家恨,那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畢竟不管王朝怎么更替,懸鏡司依舊是懸鏡司?!?p> “我們只要做好分內(nèi)的事情就夠了。”
燕小乙有些疑惑的問道:“魏爺爺,你說我們只管鬼怪的事情,難道就不管人類的事情嗎?像杜秀才那樣罪大惡極的壞人,難道我們就放任他不管嗎?”
魏老道摸了摸燕小乙的頭然后說到:“普通人做了壞事,自有捕快衙役去抓人,而武道高手犯了案,自然有六扇門的名捕去抓人,我們懸鏡司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就不要搶他們的活了。”
“可是,可是總有一些壞人,或者有錢,或者有勢,賄賂官差,讓他們對權(quán)貴的犯罪行為視而不見,或者前腳抓了人,后腳就放出來,根本不收任何懲罰,像是這樣的壞人,又該怎么辦?。俊?p> 燕小乙追問到。
“難道就讓他們逍遙法外嗎?”
魏老道刮了刮燕小乙的鼻子:“沒想到小乙竟然這么有正義感,等到長大了肯定是個正直的大俠客?!?p> “不過這個事情應該問你趙叔叔,畢竟他才是懸鏡司的老大,泰安郡的話事人。”
沒有聽到滿意的回答,還被魏老道當成小孩子,這令燕小乙皺了皺眉頭,轉(zhuǎn)頭看向趙陽,期待著他的話。
趙陽開口說到:“誰說我們懸鏡司不管人,要是真的不管人,那么我問問你,杜秀才是怎么死的?!?p> 燕小乙回答道:“余修哥剛才說了,是被李顯大叔的血煞真氣燒成了灰?!?p> 趙陽一拍他的腦袋:“那不就得了,只要你想管,不論什么事情你都可以管,前提是你能管得住,其他的懸鏡司都可以幫你扛下來。”
“就比如說這次的事件,如果做壞事不是一個秀才,而是一個王子皇孫,李顯看不慣把他給殺了,那么結(jié)果也沒什么,懸鏡司照樣壓的下來,不會讓他收到官面上的壓力?!?p> “當然,日后的暗殺啥的,那也只能靠他自己度過去,這個我就幫不了他了,當然他死了,如果我能找到兇手,還是會替他報仇的?!?p> 雖然趙陽是對燕小乙解釋,可是目光看的卻是余修,似乎是在教導他,日后行走江湖,處理事情應該有的態(tài)度。
“不要找事,但也不要怕事,只要自己占著理,其他的放手去做,其他的我來撐著?!?p> 燕小乙聽到趙陽的回答后,從椅子上跳下來,就打算向外面跑去,不過半道卻被魏老道一把抓住。
這老道還想著借此機會,給燕小乙講一講做人的道理,怎么能夠讓他就這么跑掉。
“你小子跑那么快干什么?”魏老道揪著燕小乙問道。
燕小乙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剛才我聽余修哥講到,李顯大叔殺了繡娘的時候,還在心里偷偷的罵了他,現(xiàn)在知道錯了,想過去和他道歉?!?p> 看著燕小乙一溜煙的小跑,其他的人露出了會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