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里,昏睡中的喜兒,心中忽明忽暗,似有所感又不知今夕何夕。朦朦朧朧的她來到一處懸崖絕壁,忽見云光被幾根鐵鏈子捆住手腳,懸在半空,身下是腥臭的血水翻滾,血水中不時伸出白骨森森的手爪,借著血水翻騰向云光抓去。喜兒大急,就要撲過去將鎖鏈解開,怎奈身體仿佛有千斤之重,一動也不能動,情急之中拼命掙扎,突然醒轉(zhuǎn)過來,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場夢。身邊爐中香盡,錦衾微冷,而窗外天色已青。喜兒只覺得有些煩躁不安,她略一思索,也不驚動人,帶著赤焰獸悄悄的出了門,騰空而起直奔京城而去。
不過半柱香時間,喜兒回到太師府,天光大亮,迎面正遇到德佑常彩兩人。
“你去了那里?”
“你們怎么在這里?”
雙方同時問道。
喜兒急道:“先別管我,你們怎么回來了?國師呢?”
德佑便說:“不是讓你回來報信么,你去了那里,怎的沒攔住陛下?如今云光也不見了!我們要急死了!……”
喜兒見他啰啰嗦嗦說不清楚的樣子,一把拽過常彩道:“你說?!?p> 常彩道:“你一走沒了消息,十萬大軍被妖族屠營,如今陛下和國師被困在長尾城中,我們回京探查情況,誰知云光昨天進了宮到現(xiàn)在沒有消息,我們正要去找他。”
喜兒聞言大吃一驚,喃喃道:“我不過耽擱了兩日,怎的變成這樣?”
德佑道:“什么兩日,從你走后到現(xiàn)在足有半月了!”
喜兒心中急轉(zhuǎn),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只覺得如墜冰窟,手腳都涼了。常彩看她臉色忽然變的青白忙問:“喜兒姑娘,你沒事吧?”。喜兒搖搖手無力的說道:“你們速傳信與國師,京城怕是已經(jīng)落入妖人之手了,請他們仔細籌謀,莫要大意。我進宮去尋云光?!背2拭Φ溃骸拔覀円黄鹑ァ!毕矁杭迸溃骸澳賳?,你們在這里相機而動,難道要都折進去才好?!闭f完跨上赤焰獸向皇宮馳去。
喜兒進宮不多,如今也顧不上避人,抓住個小太監(jiān)問道:“錦華駙馬在那里?”小太監(jiān)正自行走,突然半空中落下一人一獸,嚇的半死,哆哆嗦嗦回道:“在………在………大殿………”,喜兒道:“帶我去。”小太監(jiān)將她引到朝會的大殿前,趁她不注意,一溜煙跑的沒了蹤跡。
喜兒仔細看向大殿,原本莊嚴肅穆的朝堂,如今變的花木森森,殿角櫞柱上也都爬滿了藤蔓。而殿中的官員們卻渾然不覺,還在認真討論著什么,不知生死已在旦夕之間。
喜兒抬步邁進大殿,便有武士呵斥道:“退下,不得擅闖。”喜兒充耳不聞,眼神直直的看向高高玉臺上端坐的白衣公子。殿中的議論聲也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到了殿下的小姑娘。簡文揮了揮手,武士退走,喜兒走進大殿,一直走上玉臺,站在簡文面前。有大臣斥責(zé)道:“那里來的野丫頭,見了太后公主,還不跪拜!”,喜兒看著簡文旁邊兩株高大艷麗的花朵,心中一片苦澀,都說南陳公子愛花,誰會想到他只是愛讓花替他吃人而已。
忽然殿中一陣嘈雜,狼震帶著一隊妖兵從天而降,闖進殿中,大殿里的武士官員,大多尚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便被切瓜剁菜般的一通砍殺,太監(jiān)宮女們尖叫著四散奔逃,又被殿中的花木吞噬。一片雜亂中,玉臺上素冠白衣的公子卻依然悠閑的端坐著,仿佛身邊的殺戮并不存在。不過一息之間,殿中恢復(fù)了安靜,狼震與一眾妖兵來到玉臺前,躬身下拜,向著簡文道:“主人,我們回來了?!?p> 簡文并不理睬他們,只溫和的看著喜兒。喜兒喃喃道:“所以,并沒有什么襲擊受傷對嗎?……所以,你究竟是誰?”。簡文微微一笑,用手輕撫身旁的花木柔聲道:“錦華公主既然不是錦華公主,南陳公子自然也可以不是南陳公子啊?!闭f話間,素白的衣衫無風(fēng)自動,向四周飄蕩起來,化成一片白色的煙霧,煙霧越濃,將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少時煙霧散去,白衣公子已消失不見,一襲黑衣的絕美女子,向著喜兒粲然一笑:“小喜,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