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鄭貴妃
“快點(diǎn)?!?p> 方正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背。
緊接著把兩只手掌貼在一起,掌心向上放在腰后。
“去吧,別看了,就是你了?!?p> 朱由檢側(cè)著身子貼到了墻邊,好讓王承恩走到方正化身后。
王承恩只好往前走去,在離方正化還有一步的時候停了下來。
王承恩從污水里抽出左腳踩住了方正化的手心,然后把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腳用力一蹬,整個人竄了起來,污水濺得朱由檢滿身都是。
“你就不能動作輕點(diǎn)?”
朱由檢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暗中鄙視了一下王承恩。
王承恩并沒有感受到來自身后的怨念,此時他正趴在剛正化的背上,左腳還踩在方正化的手上,右腳踩住了方正化的肩膀,手扶著墻緩緩地站了起來。
“扶好了沒?”
下面的方正化感覺到王承恩的動作已經(jīng)停了下來,便開口問道。
“扶好了。”
站好后的王承恩把兩只腳都踩在了方正化的肩膀上。
“好?!?p> 說罷方正化便站了起來。
隨著方正化站直了身子,站在他肩膀上的王承恩已經(jīng)能用雙手夠到上面的出口了。
王承恩用手抓住了缺口的邊緣,隨即雙腳離開了方正化的肩膀,踩到了墻壁上,用力的往上爬。
“你得也好好鍛煉一下?!?p> 王承恩時不時腳底打滑的滑稽樣子讓朱由檢笑了出來。
費(fèi)了好大的勁,王承恩終于把頭探了出去。
“上面是哪?”
朱由檢看到王承恩的頭已經(jīng)到了地面上,趕緊問道。
“殿下,這里是養(yǎng)心殿。”
王承恩把腦袋收回來后對著下面的朱由檢說道。
養(yǎng)心殿?
……
“你是說,福王府私藏兵甲,并且挖了一條通到養(yǎng)心殿的地道?”
乾清宮東暖閣中,坐在椅子上的朱由??粗约旱牡艿?,神色如常的問。
“是不是通往養(yǎng)心殿的我不敢確定,因?yàn)橄旅嬗袔讉€岔路口,我只走了其中一條道?!?p> 朱由檢躬身回答道。
“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看看你,身上多臟。”
朱由校笑了笑。
“還不是因?yàn)橥醭卸髂菑P?!?p> 朱由檢心中怒道,嘴上卻說:“謝謝哥,那我先走了?!?p> 說罷抬頭看了一眼朱由校,便轉(zhuǎn)身離開了乾清宮。
“奇怪了,私藏兵甲不就是要謀反嗎,皇兄剛剛怎么看樣子那么淡定?”
剛剛走出乾清宮,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處的朱由檢自言自語道。
另一邊,東暖閣內(nèi)。
朱由校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后把手被到身后,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
“皇爺。”
之前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魏忠賢在朱由校經(jīng)過自己身旁時開口道。
“養(yǎng)心殿后面是慈寧宮?!?p> 魏忠賢話音剛落,朱由校就止住了腳步,側(cè)面對著魏忠賢,開口道:“朕知道,這么說,那個女人也參與了這件事?”
“奴婢不知?!?p> 魏忠賢不敢回答,因?yàn)樗乐煊尚Uf的那個女人是誰。
那個女人便是鄭妙瑾,朱常洵的生母,朱翊鈞最寵愛的妃子。
“十年了?!?p> 朱由校突然幽幽的飄來一句。
然后轉(zhuǎn)過身看著魏忠賢說:“福王叔就藩應(yīng)該有十年了吧?!?p> “有了,福王是萬歷四十二年去的洛陽?!?p> 魏忠賢答道。
“好你個朱常洵,皇爺爺還在的時候你就有這種想法了?”
朱由校的語氣急促起來。
魏忠賢看到朱由校的臉上帶著怒容,嚇得他不敢接過話頭。
朱由校眼睛看著魏忠賢,一分鐘后臉上怒氣漸漸退去。
“去,把鄭氏叫過來?!?p> 朱由校平復(fù)了一下語氣后道。
“是,陛下?!?p> 魏忠賢應(yīng)下后退出了乾清宮。
魏忠賢離開后,朱由校揮退了乾清宮里的宮女太監(jiān)。
此時朱由校一個人站在大殿中央,仰頭看著藻井,嘴中喃喃道:“父皇,朱常洵那廝真是賊心不死,皇爺爺還在的時候,他就有那僭越的想法了?!?p> “父皇……”
朱由校眸子一縮。
“陛下,鄭氏已帶到?!?p> 魏忠賢的聲音打斷了朱由校的思緒。
“傳?!?p> 朱由?;剡^神來只說了一個字。
魏忠賢得到命令后清了清嗓子喊道:“傳鄭太妃覲見。”
魏忠賢的話音落下后,不一會兒,一個身穿宮裝,臉上蓋著厚厚的脂粉,乍一看感覺很艷麗,但細(xì)看不難發(fā)現(xiàn)眼角有許多的皺紋,頭發(fā)白了一半的女人走了進(jìn)來。
“哀家見過陛下。”
女人進(jìn)來后沒有行禮便開口道。
原先背對著門口的朱由校聽到聲音后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眼前的女人,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情,隨即嘴角往上一揚(yáng),把驚訝的表情掩蓋住了。
“鄭老太妃保養(yǎng)的可真不錯。”
朱由校有些玩味的說道。
“陛下傳哀家過來所謂何事?!?p> 鄭氏沒有理會朱由校的玩味,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枌Ψ綄ぷ约呵皝硭^何事。
“朕聽說福王叔想造反?!?p> 朱由校語氣不咸不淡。
“啪!”
剛才還故作姿態(tài)的鄭氏聽到朱由校的話后突然跌坐在地上。
“陛下,您說的……是真……的?”
鄭氏已經(jīng)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福王府私藏兵甲,并挖了地道通到養(yǎng)心殿下面?!?p> 朱由校頓了頓,接著說道:“養(yǎng)心殿在哪,不用朕告訴你了吧?”
“不可能,肯定是別人干的,我兒就藩已經(jīng)十年了,怎么可能是他干的?”
鄭氏急忙否認(rèn)。
“朕有說是現(xiàn)在干的嗎?”
朱由校一臉平靜的看著坐在地下猛搖頭的鄭氏。
朱由校剛說完,鄭氏便止住搖頭呆住了。
不是現(xiàn)在?
難道是就藩前?
可是那時候皇爺還在啊。
鄭氏心里冒出來一個很可怕的想法,她沒想到,由于自己和丈夫的溺愛,自己的兒子竟會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可能的,一定不是我兒干的?!?p> 鄭氏急忙否認(rèn)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爬到朱由校的腳邊,抓住龍袍的下擺哀求道:“陛下,我求求你一定要明察啊?!?p> “是不是朱常洵干的,派人去洛陽一探便知。”
朱由校面無表情,稱呼朱常洵也不再用“福王”二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