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爭斗
“放開,我的崽,疼?!?p> 若覺得自己的肚子開始撕裂般的疼,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剝離,那是種可以令她無比絕望的疼痛。
如沒懷過崽,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造成什么后果。她只是生氣,只是不想讓若欺負(fù)小母獸,她真的不是為了自己,也真的并不想傷害若。
可這一次,她真的傷了若,也傷了若的崽。
辰帶著雄獸們回來,還在山道上就聽到部落里的鬼哭狼號,立時覺得頭疼無比。
他想起禹部落。他曾去那里兩次,禹部落里的每個人都樂呵呵的,禹的母獸也很安靜,從沒這樣的吵鬧過。
為什么自己的部落每天都要吵。不是這個哭,就是那個鬧,要不就會在自己回來時堵在部落入口,一個個的恨不能吃掉自己。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他其實也是母獸們的獵物,是她們爭搶的目標(biāo),每只母獸都以能吃自己一回為榮。
他頭疼的想,還要再去禹部落一次。雖然禹的臉很黑,自己仍要去問問,禹是怎么安排那么多母獸的。
雖然說做為首領(lǐng),他擺不平部落母獸有點丟人,但學(xué)無止境,他可以學(xué)的嘛。
前腳踏入部落,空地上的一團(tuán)亂就映入眼簾。
小母獸躺在一邊的地上哭,身下淌著一灘血;若被如踩在腳下罵,若狼狽,如鋒利。而若的身上身下都是血肉模糊。
阿父隨后進(jìn)來,見狀大驚。狠推辰一把,“不要打,崽會沒的?!?p> 辰其實特別想轉(zhuǎn)身就走,落得清凈。
可阿父的話提醒了他,他可以不管若,不管如,不管小母獸,卻不能不要崽。
他走到纏在一起的兩個人身邊,瘦削的身軀佇立著,面色暗沉,“如,放開若?!?p> 如早就看到辰了,卻仍沒有放手。只因她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若總是欺負(fù)人,這是錯的。
“放開若。”辰見如沒有反應(yīng),很生氣。如不聽他的話,這讓他覺得自己的首領(lǐng)尊嚴(yán)受到挑釁,這是他絕不允許的。
如盯著辰的眼睛,那雙眼睛里的東西讓她看了害怕。緩緩把腳拿下來,松開手里緊緊攥著的若的頭發(fā)。
若被釋放,強(qiáng)忍住身上的疼痛,爬到辰腳下,抱住他的腳,把頭抵在地上,哭得傷心。
“辰,如打我,她壞?!?p> 作為野人,對于干凈與否,其實并不太在意。
可在辰見識了禹的母獸以后,怎么看都覺得自己的母獸不好。
若一身紅乎乎的血,身上帶著難聞的味道,抱著他的腳,亂糟糟的頭發(fā)和臟兮兮的背讓他覺得無比的礙眼。
莫名的情緒把控了辰的情緒,以至于他忘了前來阻止如的初衷,想也沒想,本能地抬起腿,把人蹬飛出去。
這一次,若連翻滾的力氣也沒有,只仰面躺在地上不斷抽搐,身下的血很快聚成一片。
阿父非常不悅地急吼,“叫巫來。”
巫是夏部落的巫師,相當(dāng)于后世的赤腳醫(yī)生,經(jīng)常會用一些奇怪的辦法,給部落里的人看看病什么的,避免他們太早的被山神收走。即便他的那套理論多數(shù)來自人們對山神的敬畏,但好歹也是人們受傷生病時的希望和精神支柱。
巫是夏部落里的秘密,其他部落并不知道,包括禹。這也是阿父不讓辰去禹部落詢問食物味道來源的主要原因,自己部落的秘密是不會向外傳的,誰都不行。
巫很快來了,是位個子很高卻瘦得出奇的雄獸。
他蹲在若身前,用手按按若的肚子,又仔細(xì)看了那灘血,很可惜地沖著辰搖頭,“崽沒了。”
阿父聽了暴怒,撿起一根樹枝就開始抽打如。
如驚叫著四處躲閃,卻怎么也躲不開如影隨形的樹枝。沒一會兒,她的身上就多了好幾道深得流血的傷口。
“阿父,不要打。是若的錯,我救小母獸?!比绮粩嗟貫樽约恨q解。
當(dāng)時在場的人都知道,如說的是真的。可在阿父的強(qiáng)權(quán)面前,誰也不敢站出來替如說句話,母獸的地位本就極低,再加上阿父對于崽的重視,更加沒人敢擄虎須。
更何況,在場的多數(shù)是母獸,這些母獸又多數(shù)是辰的。如果能因為這件事,讓辰厭棄了若和如,對于母獸們來說也是個好消息。
這件事情是阿父處理的。
崽沒保住,固然是如的原因。但這也有若保護(hù)不力的因素,阿父好不容易盼來個崽沒見面就沒了,難免又氣又怨,直接把若賞給支做母獸,將她徹底驅(qū)離辰的身邊。
至于如,她一直大叫著自己沒有錯。而且平時的如從不參與母獸間的爭斗,阿父對她的看法還不錯??伤畛降尼虥]有了,阿父斷斷不能容忍,親自操刀抽打了一頓。
辰聽著外面如的慘叫內(nèi)心更加煩亂。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卻又說不出來問題出在什么地方。
他的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禹部落的畫面。
他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別的部落打來的時候,自己的這些人會不會也象禹部落那樣全部沖上來,嚴(yán)陣以待。
他沒有這個信心。
建設(shè)新部落的材料基本準(zhǔn)備齊全,下一步就是開始建設(shè)。
這段時間為了準(zhǔn)備材料,只有一半的雄獸出去打獵,打來的獵物并不很多,常常只夠當(dāng)天的吃用。
接下來的建設(shè)需要更多的人力,出去打獵的雄獸數(shù)量會再度減少,可部落里吃飯的人還是那么多。
如何用最少的人獲取最多的獵物,成了元夕新的煩惱。
想她二十一世紀(jì)從不知柴米油鹽多少錢的嬌嬌女,穿到原始社會做大家長,每天各種操不完的心,人累心更累,恨不得一覺下去長眠不醒。
可在這樣勞碌辛苦的日子里,她卻每天煥發(fā)著勃勃生機(jī),每天都對生活充滿著期望,只要一個小小的進(jìn)步,都讓她高興不已。從而生出更多的雄心壯志。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想過,如果現(xiàn)在讓她離開這里,回到現(xiàn)代社會,她會怎么樣。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磨合,她已經(jīng)把自己融入這個世界,把自己當(dāng)成這里的一員。這里的每寸土地、每個人都是她的牽掛,如果讓她離開,她想,她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她更加想把這里建設(shè)得更好,用她所知道的一切,改變這里的生活。用她憑天得來的一生,好好陪著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