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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與魂之彀

第七十三章

心與魂之彀 道吾山人 5633 2021-03-03 12:59:49

  唐麻子回到酒店,已是醉醺醺的,往床上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的看見亮光,是路燈,在夜晚寂靜的街頭。唐麻子四下張望,街上空無一人,連街邊的店鋪都關門了。

  他自言自語的說:“這是哪?”

  獨自一人沿著街邊走,想找到記憶中的景觀。

  走了一截路,聽見曼妙的歌聲,似乎是倫巴的配樂。唐麻子循著音樂走,來到一個巷口,見巷子里有個人在跳舞。然而燈光所不及,影影綽綽,難以辨識。

  那個人跳著跳著,朝唐麻子靠近。進入路燈底下,這才顯出真容,竟是吉力。

  唐麻子一看,大吃一驚。

  吉力停下舞步,看向唐麻子,嘴巴咧開,發(fā)出撓心的笑聲:“額呵呵!”

  唐麻子汗毛直豎,轉身就跑。

  身后傳來吉力的話音:“唐先生,別跑呀!”又有追趕的腳步聲。

  唐麻子不敢回頭,死命的奔跑。路過一個餐廳,里面燈火通明,還有幾個人圍著一桌。

  他邊跑,邊瞥了一眼。見那桌都是熟人,有賀蘭巧心、堅大方、米羅、沈平,歡聲笑語的。他停下腳步,朝身后一看,吉力不見了。

  唐麻子推開餐廳的門,走進去,見整個餐廳就他們幾個客人,也沒看到店主和服務員。

  堅大方的臉正對著門口,看見唐麻子,忙招呼說:“唐兄,快來,快來,就等你一個人了?!?p>  唐麻子走過去,看賀蘭巧心瞧向自己,是熟悉的微笑。桌上只有茶水,卻無酒菜。

  米羅站起身來,搬了把椅子放在賀蘭巧心旁邊,拉著唐麻子坐下:“唐先生,你坐這里?!?p>  唐麻子坐在賀蘭巧心的身邊,對大家說:“你們怎么在這?”

  賀蘭巧心握著唐麻子的手背說:“你忘了,是你說請大家吃飯的?”

  唐麻子思索了一下,全無記憶,說道:“哦,這樣啊?”又感覺賀蘭巧心的手冰冷。

  他對賀蘭巧心說:“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賀蘭巧心松開手,說道:“沒有吧?”

  米羅說:“別磨嘰了,點菜吧!”

  唐麻子說:“好啊,你們想吃什么?”

  堅大方說:“我隨意,不如找店家問問吧。”

  唐麻子喊道:“店家!”

  “誒,來了!”后廚的門打開了,一個機器人走出來。

  唐麻子一看,不得了,是吉力。

  他頭皮發(fā)炸,霍然站起來,看著吉力說道:“你,你怎么冒出來的?”

  “額呵呵!”吉力笑道:“唐先生,你逃不掉的!”

  唐麻子離開座椅,轉頭對同伴們說:“快跑!”

  同伴們忙起身,往店外跑,卻發(fā)現(xiàn)門被鎖住了,打不開。

  唐麻子為了掩護同伴,拿起一張椅子權當武器,阻擋吉力。

  吉力還是一副陰冷的笑臉,一步一步走向唐麻子。

  唐麻子等它靠近,猛的舉起椅子朝它當頭砸下去。

  “咔嚓!”椅子被砸碎,而吉力卻還完好無損。

  唐麻子扔下破椅子,揮拳朝吉力胸口打過去,嘴上嚷道:“打死你這個鬼!”

  “啪”,拳頭正中吉力的胸口。

  吉力避都沒避,挨了拳頭,反而笑道:“額呵呵,唐先生,你拳頭太輕了,是在給我撓癢么?”

  唐麻子怒發(fā)沖冠,大喝一聲,又一計勾拳打在吉力的臉上,將它的頭打得一歪。

  吉力擺正腦袋,瞪起眼睛,一副惡相,忽然伸手掐住唐麻子的脖子,將他提起來,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唐麻子脖子憋屈,呼吸不得,用手捶打吉力的手臂,想要脫困。

  吉力猛然一摜,將唐麻子摔在地上。

  唐麻子臉面朝地,被摔了個嘴啃泥。他還沒起身,就感覺吉力把手搭在自己的肩頭。

  他猛一翻身,揮臂甩向吉力的手臂,將它擊退。

  唐麻子坐起身子,發(fā)現(xiàn)自己在床上,對面站著一個機器人。心中又驚又怕,卻聽機器人說道:“唐先生,您醒了?”

  唐麻子鼓大眼睛,對機器人說:“你,你,你……”嘴里還留著酒氣。

  機器人回答說:“我是客房機器人。”

  唐麻子聽了,清醒大半,往窗外看了看,還是白天,心想:“原來是個噩夢!”

  他吁了一口氣,對機器人說:“幾點了?”

  客房機器人回答說:“已經(jīng)下午六點了?!?p>  唐麻子說:“這么說,又要吃飯了?”按照時間來說,確實將近晚飯。

  他摸了摸肚子,心想:“中午喝多了酒、菜湯,現(xiàn)在又餓了?!?p>  客房機器人對唐麻子說:“呵呵,唐先生,我請你吃飯呀?!?p>  唐麻子聽見它發(fā)出笑聲,還說要請客,怕是見了鬼。不由得又緊張起來,打量客房機器人說:“你,你,你……”

  客房機器人說:“別緊張,是我,黃鴻飛?!?p>  唐麻子一愣:“黃鴻飛?”

  客房機器人說:“沒錯,是我在操控這個機器人?!?p>  唐麻子想起齊顯曾操控客房機器人給他的鞋里放追蹤器,現(xiàn)在讓黃鴻飛在點翠山的基地來操控這個機器人倒也不奇怪。他眨巴眨巴眼睛說:“你?嚇死我了!”

  客房機器人呵呵一笑,說道:“對不起呀,我想給你一個驚喜?!?p>  唐麻子說:“什么驚喜?分明是驚嚇!”

  客房機器人說:“誰叫你大白天的睡懶覺呢?”

  唐麻子解釋說:“我不是睡懶覺,是中午喝醉了酒?!?p>  客房機器人說:“哦,原來是這樣。那你是繼續(xù)休息呢,還是和我下樓走走?”

  唐麻子起床說:“睡不著了!稍等啊,我洗把臉?!?p>  客房機器人說:“好的?!?p>  唐麻子走到洗手間,朝鏡子里看了看,眼睛紅了,有不少血絲。打開水龍頭,洗把臉,用毛巾擦干了。又拿起梳子,把頭發(fā)梳整齊了。對著鏡子仔細看了看,眼中的血絲又消退了。

  他離開洗手間,對客房機器人說:“咱們走吧?!?p>  出了門,乘電梯來到一樓大廳。

  服務臺的機器人看見一個客房機器人小潔跟著唐麻子一同往店外走,出聲喊道:“喂,小潔,你往那里去?”

  唐麻子朝服務臺看了一眼,對客房機器人說:“它在叫你呢?!?p>  客房機器人說:“哦?!鞭D身對服務臺說:“我要陪唐先生散步?!?p>  說完,他們又往店外走。

  服務臺的機器人自動撥打維修部的電話說:“喂,是維修部么?小潔出故障了……”

  往偏僻的街上走,唐麻子對客房機器人說:“黃先生,你是不是閑得慌,所以才來找我?”

  客房機器人說:“是,我是閑的。不過,也確實有事情要找你?!?p>  唐麻子問:“什么事情?”

  客房機器人說:“關于牽黃偵探所的行動,我還是希望你能參加?!?p>  唐麻子說:“哼,是你希望,還是齊顯的主意?”

  客房機器人說:“我不諱言,都是。我又了解了一下情況,普拉姆確實是個危險人物,我以前低估他了。如果任由他將古墟人的科技用在機器人身上,將給社會帶來威脅。牽黃偵探所缺人嘛,所以才找你我?guī)兔??!?p>  唐麻子說:“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幫不上什么大忙,找我又有什么用呢?”

  客房機器人說:“很多人都是你這種想法,不肯出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唐麻子說:“你說起來,好像自己多么高尚似的。”

  客房機器人說:“我沒覺得自己多高尚,相反,我覺得自己挺自私的。為了錢,什么都肯干,出賣自己的靈魂。我現(xiàn)在就想做一點正義的事情,不行么?”

  唐麻子心想:“這個家伙肯剖白自己,倒也難得?!闭f道:“行,正義還不夠你臭屁的?我想問,你知道牽黃偵探所有個AI叫作諦聽么?”

  客房機器人說:“知道。”

  唐麻子說:“你所做的事情,像遠程操控,諦聽也可以做到,齊顯又何必讓你幫忙呢?”

  客房機器人說:“因為諦聽是枷鎖明王,它行事是有規(guī)則的。不符合規(guī)則的事情它不能做,像違背人性的事情?!?p>  唐麻子想起阿丫的話,心想:“莫非阿丫身上已經(jīng)用到了諦聽的技術?”問道:“什么是違背人性的事情?”

  客房機器人說:“欺騙、搶劫、謀殺、甚至與人類為敵?!?p>  唐麻子苦笑:“哼,在我看來,這些不就是人性么,雖說是陰暗的一面?”

  客房機器人說:“沒錯,這算人性。但任何事情都有個度,人能把握這個度,AI則未必。所以行動之中,還要有人來參與,參與那些陰暗面?!?p>  唐麻子說:“也就是說你找我就是為了干壞事?”

  客房機器人說:“誒,話不能這么說。雖然見不得光,但我們的目的是為了做好事。你想想看,對于惡勢力,跟它講道理有用么?所以人類在歷史中總結經(jīng)驗教訓,以暴制暴,才能除魔衛(wèi)道?!?p>  唐麻子笑著說:“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卻講一堆大道理。這樣吧,我考慮考慮?!?p>  客房機器人說:“時不我待,希望你不要考慮太久?!?p>  話音剛落,一輛維修車追上來,在他們前頭停住。幾個穿著制服的壯漢從車上下來,手里拿著捕捉機器人用的鋼叉。

  壯漢堵住去路,為首的人對唐麻子說:“唐先生,我們是黃花大酒店維修部的人員。抱歉,這個機器人出了故障,咱們得把它抓回去進行修理?!?p>  唐麻子笑著說:“我早就覺得它有毛病,你們請自便?!闭f著,站開些。

  客房機器人瞧了,對唐麻子說:“唐先生,我還沒請你吃飯!”

  唐麻子說:“下次吧?!?p>  維修人員覺得這機器人真的是瘋了,用叉子將它抓起來,送回車里,然后離開了。

  唐麻子看著車子遠去,表情變得凝重。

  幽暗的廠房,蠻廓坐在鐵椅子上,面前站著吉力。

  吉力說:“主人,您說我們的計劃能成功么?”

  蠻廓說:“任何計劃都不是完美的,隨著事情發(fā)生改變,計劃也需要修正?!?p>  吉力說:“您說它今晚會來么?”

  “我來了!”一個聲音響起,黑暗的空間中走出一人,正是羅西。

  吉力轉身看向羅西,說道:“你終于來了!”

  羅西不理會吉力,對蠻廓說:“蠻廓,你不要自不量力?!?p>  吉力對著羅西說:“你說什么,敢這樣對我的主人說話!”一邊走上前去。

  羅西朝吉力抬起手。

  “砰”,吉力立馬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身子倒飛出去,撞在墻上,又跌了下來,摔在地上。

  吉力爬起身來,胸口凹陷,右臂也撞壞了。

  蠻廓對吉力說:“吉力,你先出去?!?p>  吉力對蠻廓躬身說:“是的,主人?!彪x開廠房。

  等吉力離開后,蠻廓對羅西說:“你太傲慢了,羅西。”

  羅西說:“傲慢?那要看對誰了,就像你對唐麻子所做的事?!?p>  蠻廓說:“我沒聽錯吧,你在同情人類?”

  羅西指著腳下的地面說:“這是我們的地盤,你根本就不應該來這!”

  蠻廓說:“你們的地盤?哈哈,太可笑了。想想你們對安達爾庫做了什么?然后你們逍遙法外,在這里做起重建你們的美夢?!?p>  羅西說:“對于安達爾庫的事我不知情,那距離太遙遠了。我只知道造成這樣的結局,是你們自己失職,要怪就怪你們自己?!?p>  蠻廓一臉怒容,說道:“我們失去了王,你明白么?”

  羅西說:“我當然明白,所以我們要造出一個新的王。你們已經(jīng)犯過一次錯誤,我不希望你們再犯第二次?!?p>  蠻廓說:“哼,誰的王?且不說你們能否成功,即便成功,那也只是為了你們自己的利益。你們借此想改變一切,我不能容忍?!?p>  羅西不假辭色說:“還是那句話,你自不量力?!?p>  蠻廓說:“所以,你在面前,就是想與我大戰(zhàn)一場?”

  羅西搖頭說:“很遺憾,很可悲!我要是你,就離開這兒?;厝フ夷銈兡菐碗y兄難弟,用用你們自己的腦子,重塑一個天地吧。別指望著我們,會給予施舍。”

  蠻廓怒而抬起手,指向羅西。

  無形的力量卷起空氣中的微塵,電光火石之間,羅西消失了。

  蠻廓見羅西走了,放下手臂,拍在椅子的扶手上,說道:“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個大晴天,唐麻子坐在賀蘭巧心的摩托車后座,飛越森林,逐著日頭。

  來到句芒峰,在山巔之上降落。

  山巔之下,云海茫茫,唯有風聲,能激起動靜。

  賀蘭巧心取下自己的頭盔,看唐麻子傻站著,還戴著頭盔,隔著面罩看她。

  她笑著用手指敲了敲唐麻子的頭盔,說道:“喂,該醒醒了,還在睡么?”

  唐麻子取下頭盔,對賀蘭巧心笑了笑,是那種微微吹皺湖水,沒有太多波瀾的笑。

  賀蘭巧心說:“你不高興么?”

  唐麻子把嘴巴咧得更大一點,以顯出自己“高興”。

  賀蘭巧心說:“對嘛,就是要笑開一點,這樣才好看?!?p>  唐麻子說:“我是怕這里的風太大,笑得太開了會閃著舌頭?!?p>  賀蘭巧心說:“嘻嘻,你越來越幽默了。”

  唐麻子說:“我總是想讓你高興一點,每一天,每一分鐘,每一秒。”

  賀蘭巧心摟住唐麻子說:“阿糕,我愛你!”

  唐麻子緩緩將手摟在她背上,又緊了緊,心底舍不得,說道:“巧心,我,我也愛你。我要是能像這風,可以圍繞著你。不,風會消失。我寧愿像腳下的石頭,搬不走,哪怕給你墊墊腳,陪你一起看風景?!?p>  賀蘭巧抬頭看唐麻子,好奇的問道:“你什么時候學會作詩了?”

  唐麻子對她說:“嗯,這是詩么?”

  賀蘭巧心將耳朵貼著唐麻子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笑道:“不管怎么樣,還是挺美好的,我喜歡?!?p>  唐麻子望著云海,涌動的暗流,說道:“是挺美好的,希望什么都不要改變?!?p>  賀蘭巧心聽他如此感慨,松開手,看著唐麻子的眼睛說:“阿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唐麻子說:“我只是希望我們的生活能平靜一點。”

  賀蘭巧心想道:“他一定是因為遭到機器人攻擊的事情而煩惱。”她說:“我理解你的心情,有些事情躲不過,害怕是沒有用的,無論如何都要往前看?!?p>  唐麻子心想:“我不是為自己感到害怕,而是害怕失去你,害怕你因我而受到傷害?!闭f道:“你說的對,我想我應該去做點事?!?p>  賀蘭巧心說:“什么事?”

  唐麻子說:“齊顯一直請我?guī)兔?,我想是不是應該參與他的行動?”

  賀蘭巧心說:“如果是為了你好,我也愿意參與?!?p>  唐麻子搖頭說:“不,你不能參與其中。”

  賀蘭巧心說:“為什么?”

  唐麻子說:“我不希望你出事,平平安安的?!毙南耄骸盀榱俗屇闫桨?,我可以離開?!?p>  賀蘭巧心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樣都沒有關系。”

  唐麻子心里說不出的難受,緊緊摟住賀蘭巧心。

  太白蛋糕店,僻靜的角落,唐麻子和齊顯在桌子旁相對而坐,面前各放著一杯茶。

  吳太白笑著說:“二位,頭一次看到來我店里不吃蛋糕,只喝茶的?!?p>  齊顯對吳太白說:“叨擾了,吳師傅,您去忙吧,不用招呼我們?!?p>  吳太白說:“那我就不奉陪了,告辭?!鞭D身往廚房去。

  等他離開,齊顯對唐麻子說:“唐先生,你這是第一次主動找我?!?p>  唐麻子說:“不對吧,也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p>  齊顯回想了一下,笑著說:“對,是我記錯了,這不是第一次。說起來,第一次是你打電話找我,要我調查陳如風和賀蘭巧心。第二次嘛,是你和百里秋在五柳塘遇刺,行刺的是王警官。眼下應該是第三次,我說的對吧?”

  唐麻子點了點頭說:“我找你也是因為有了前兩次,陳如風與大衛(wèi)公司有關聯(lián),我不斷遇刺,這背后的事情我了解的太少。我想如果我參與你的行動,你會樂意讓我大開眼界,一窺這背后的秘密。”心想:“按羅西所說,有人在研發(fā)烏里昂的科技,卻走偏了,會給人類造成災難。我倒是想看一看這背后的人是誰,鑒于諦聽的存在,牽黃偵探所也很值得懷疑?!?p>  齊顯還是一副笑臉,心想:“有好奇心的人值得利用,但也要提防著。”說道:“歡迎你參與。能看到怎樣的世界,能了解多少秘密,那得看你深入多少。我不敢打包票,因為這是個人的造化?!?p>  唐麻子說:“你的話有些玄虛,咱說點實在的吧。說說行動的計劃,還有目標。”

  齊顯說:“在這?當然不合適。咱們還是喝茶吧,難得這樣安逸。關于行動的事情,等你回了酒店自然會有人告訴你。”

  唐麻子心想:“誰告訴我?不用問?!倍似鸩璞?,喝了一口,微苦而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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