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連續(xù)回答了十幾個問題,醫(yī)生們記錄了周良回答問題時的表情,和心率變化。
瘦高醫(yī)生與其他醫(yī)生經(jīng)過討論后,告訴周良:“夏檢察官,很遺憾地告訴您,您患有中度PTSD,需要定期去心理醫(yī)生那里做進一步的輔導治療?!?p> 周良點了點頭,并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轉而問道:“我想問一下,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瘦高醫(yī)生微笑的說道:“您下午就可以出院,我這邊幫您辦理好出院手續(xù),會派人給您送到南部檢察廳?!?p> “謝謝!”周良微微頷首。
醫(yī)生們離開后,周良仔細觀察起這間病房,房間干凈整潔,大約有二十多平米,十分寬敞,帶有一個獨立衛(wèi)生間。
病床位于房間靠窗一側,離墻預留了半米的距離,床頭左邊擺放著一個矮柜,上面有一些水果籃、封裝牛奶。右邊是一個衣柜,拉開一看,衣架上掛著一些衣物。
病床的正前方是一排電視柜,擺放著一臺老式彩電,碩大的電視腦袋,讓周良想起兒時記憶中在福利院看到的長虹電視。
周良打開了電視,準備看看新聞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他沒有原主人的記憶,此前也從未出過國,對這個國家和城市一無所知,出院后甚至不知道家在哪兒。
他知道要想在這座陌生的城市生存下來,就必須要充分的利用各種信息渠道,幫助自己盡快熟悉起來。
打開電視后,畫面首先出現(xiàn)的是KBS電視臺的新聞播報。
“第四屆全國地方議員和地方政府各級領導選舉落下帷幕,據(jù)國家中央選舉管理委員會統(tǒng)計,共3885萬余名選民中有431萬余名參加投票,投票率達到11.1%。”
“共同民主黨拿下仁川、釜山、京畿等6個地區(qū)廣域團體長;未來統(tǒng)合黨拿下,大邱、大田、慶尚南道等3個廣域團體長?!?p> “令人驚奇的是,首爾市長選舉意外爆出一匹黑馬,無黨籍參選人南正淳以41%的得票率當選。擊敗兩位大黨候選人閔鐘泳與千正培,據(jù)了解,南正淳此前曾是一名國選律師......”
當新聞介紹到首爾市長選舉時,聽到閔鐘泳這個名字,周良的身體不由自主一愣,他覺得十分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聽過。
周良看了一會電視才知道,現(xiàn)在是2006年6月5日,韓國現(xiàn)任總統(tǒng)叫柳卓賢。
他有些困惑,眾所周知韓國總統(tǒng)是一個高位職業(yè),經(jīng)常上國內微博熱搜,按時間線來說,現(xiàn)在的總統(tǒng)不應該是盧武鉉么?難道是平行時空?
信息量太少,這些問題他現(xiàn)在無法解答。
他將目光投向電視柜靠右一側,那里有一張木桌,桌子上的幾束康乃馨是應該是友人贈送的,他從花卉中抽出幾張銘牌,上面寫有一些祝福的話,落款有金正宇、卞宰旭、安基泰等名字。
巡視完房間一圈,周良又回到了病床邊,他從矮柜里翻出一些個人物品,還找到一個錢包,封皮上有一些殘留的血污。
打開錢包,里面有一些鈔票和銀行卡,他抽出一張紙幣仔細看了看,面額標注為10000,人物頭像下面用寫有世宗大王,周良數(shù)了一下錢包里有十幾張相同的紙幣。
“還不錯,有十幾萬韓元,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的匯率是怎么換算的。”
“喲!”
周良將紙幣快速地塞回錢包,從里面抽出一張身份證。
夏日暮,1979年5月5日,家庭地址:首爾市陽川區(qū)東賢洞315號;身份證號碼:790505-140......
“終于知道自己全名了,先回家看看。”
收拾好個人物品,換下病號服,周良看了一眼電視左下角的時間,下午1:41分。
他提上果籃和封裝牛奶走出病房,仔細看著各房間的門牌導視,找到醫(yī)務值班室后,他輕輕地推開門。
值班室內有兩位護士正在吃午餐,看見周良進來,她們有些疑惑。
“夏檢察官,您有事么?”一位年級稍長的護士問道。
“我下午準備出院,特來告別,謝謝你們這幾天的照顧?!敝芰紝⑹种械墓@和牛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兩個護士放下手中的餐盒,起身行禮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p> “金醫(yī)生呢?”
“金醫(yī)生下午有一堂手術,現(xiàn)在應該在手術室準備。”
“哦,這樣啊?!?p> “您找金醫(yī)生有事么,我可以幫您傳達?!?p> “沒什么事!”周良微笑地指著果籃和牛奶說道:“把這些分了吧,記得給金醫(yī)生留一點?!?p> “這不太好吧!”兩位護士有些吃驚回道,水果在韓國算是奢侈品,果籃的話就更不便宜。
“一點水果、牛奶而已,太重了我?guī)Р蛔?。?p> 周良走到門口回首問道:“對了,你們知道東賢洞怎么走嗎?”
......
明媚的陽光歡快的跳躍到樹葉上,在林蔭道上散落一地斑駁的光斑。
周良踩著一路的碎影,在一棟二層民宅前駐足,他仔細看了看門牌號,確認是東賢洞315號。
他掏出鑰匙插入鑰匙孔,用右手抓住門把手,左手輕輕的轉動鑰匙。
咔...院門開了。
推開鐵門,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小小的花園,一顆粗壯的松樹吸引著他的目光,巨大的樹冠遮蓋了大片的陽光,給院子里留下大半的陰涼。
關上院門,幾步走過鵝卵石鋪陳的甬路,他來到房門前,敲了敲門。
“有人在家嗎?”
周良見無人回應,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他在玄關處脫下鞋襪,赤腳踩在木質地板上,快速的在一樓幾處房間搜尋一圈,沒有人。沿著扶梯走上二樓,詢問了幾聲,同樣沒有人回應。
一番巡視后,他對這棟房子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整棟房子一共兩層,一層是客廳、洗浴室、廚房和餐廳,二樓則是臥室等地方。客廳的窗戶一整塊落地的玻璃,拉開窗簾可以看到庭院內精心培植的植物。
回到一樓,周良平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從錢包里掏出身份證,看著證件照問道:“你的家人呢?難道和我一樣也是孤兒?”
周良輕笑了一聲,或許還真是這樣,他與護士們交談,得知自己已經(jīng)躺在病床上快兩天了,期間只有幾位警察和同為檢察官的同事來過。
“真是有緣啊,你也是孤兒,我也是孤兒,我們又都是遭遇了車禍??砂凑找话愦┰絼∏?,我不應該頭痛欲裂,然后獲得你的記憶,難道你也穿越了?”
周良收起身份證,看了一眼墻上的日歷和掛鐘,2006年6月5日星期五,下午5點10分。
咕嚕...咕嚕...
聽著肚子發(fā)出的聲音,周良這才意識到,他有兩天沒進正常食了,在廚房找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速食品。
“唉,早知道該拿幾個水果回來?!?p> 后悔也沒用,周良走到玄關穿上鞋襪,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去小賣部買點吃的。
就在周良剛走出房門不久,一道亮麗的身影出現(xiàn)房子前,她掏出鑰匙熟練地打了房門。
“我回來了?!鼻宕嗟穆曇麸h蕩在客廳,卻無人回應。
“又不在家?”
女孩撥通了手機,語言提示手機關機,她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徑直地走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