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鴇媽之宴
邱震愕不停擦著汗水,狂噎口水,“兩位統(tǒng)帥,嘴下留情些,她畢竟是潘丞相的掌上明珠?!?p> 護和守音紛紛丟白眼過去,“那又怎樣?”
潘月鼻子一紅,“你們太過分了!包庇這個欺君罪臣,你們就不怕被她牽連嗎?”
“早就被牽連了。我們家主子是她的夫婿,她若被誅,身為她的夫婿,能逃得了?身為她夫婿的仆從,我們又如何逃走?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p> 一聽這話,潘月突然亮了眸子,對著阮輕艾呼哧道,“對了,差點忘了這件事。阮輕艾!我要你馬上寫休書,把我恒富哥哥休棄回家。我不能讓你禍害了他!”
“恒富?”
忘記了,恒富是二皇子的人。
潘月的父親,就是二皇子母親親弟弟呢?
他們倆難道也有一腿?
不會吧?恒富的品味有這么差嗎?
屋檐上突然傳來兩道清脆的鈴聲,“姐姐你看,蝴蝶——”
“好漂亮的蝴蝶呢!”
一聽這姐妹倆的對話,阮輕艾雞皮疙瘩不停往外冒。
感覺事情變得超級微妙啊!
果然,抬頭一瞧,屋檐上站著兩個妙齡女子,離開冰絕城后,她們的衣著也脫成了薄霧。
兩個女人攜手飛落屋檐,繞到阮輕艾身旁呼渣渣,“哎喲,這不是潘小姐嘛!”
“嘿嘿,嚶嚶見過潘小姐。”
“咽咽見過潘小姐呢。”
兩個女人搔首弄姿,一曲膝,開叉的裙擺露了出來。
護和一捂鼻子,后退數(shù)步,“她們倆怎么還這么騷?從京都一路騷到這兒?”
守音噗嗤笑笑,“沒定力就別吵吵,真是廢物。”
“你閉嘴。”
潘月瞪著嚶嚶咽咽,噴氣連連,“恒富哥哥怎么還帶著你們兩個騷貨?”
說完這話,潘月對著阮輕艾冷笑問,“阮城主?你的夫婿帶著兩個暖床丫鬟在你府上亂搞,你都不說他什么嗎?”
阮輕艾聳聳肩,“我說他干嘛喲!”
“你的肚量可真大。你就不怕她們姐妹傳染什么花柳病給你?”
阮輕艾還沒開口,嚶嚶接話道,“潘小姐您真不厚道,你在詛咒我們富爺?shù)没〉囊馑紗???p> 咽咽忙接話,“啊,那等一下我要跟富爺說叨說叨去,潘小姐在詛咒他呢!”
潘月氣得直跺腳,“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們不要亂說話行不行!你們倆到底要纏著我恒富哥哥到什么時候?你們不知道你們的身份,配不上我恒富哥哥的嗎?你們?yōu)槭裁捶且持??禍害他名聲呢??p> 嚶嚶正要懟回去的時候,阮輕艾突然攔在她們身前,對著潘月說道,“潘小姐,我看您話挺多,要不這樣吧,我正要忙著去赴宴,眼看宴席時辰到了,你要不就隨我們?nèi)ズ刃┧???p> 潘月擰眉問,“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些權利滔天的女強人?!?p> “哦,是溫城官士夫人千金的宴會嗎?好吧,那就去見見吧?!彼簧黻J入阮輕艾的領地,確實需要拉幫結派,多拉些姐妹淘子,聯(lián)合起來擠爆這個阮輕艾。到時候,她助恒富哥哥拿下冰絕城后,她就能叫恒富哥哥把這個賤女人一腳踢出去,然后她順理成章和恒富,喜結良緣,攜手共同治理冰絕城。
只是——
這里不是冰絕城,而是溫城。
不過沒關系,不管是哪里,她都需要拉幫結派!
宴會,必須去。
嚶嚶粘著阮輕艾問,“大人,我們也要跟的呢!我們家富爺叫我們過來保護您?!?p> “就是呀,大人,我們家富爺在家里天天罵你沒良心呢!出門也不說捎上他?!?p> “……”阮輕艾無語噴笑,“跟吧跟吧。反正都這么多人了,也不差你們倆個。都跟著吧。”
一大批人浩浩蕩蕩,細數(shù)一翻,約莫有半百的人馬。
清雅閣茶樓被包了場。
茶樓外,站著一大批婦人。
分兩排,排排站好,左邊十個,右邊十個,正好二十人。
阮輕艾走過去,那些婦人紛紛屈膝迎接,“城主大人?!?p> “嗯?!?p> 潘月跟著迎上,扶起其中一位婦人的手臂,扶她起身,動作流利,“夫人不必客氣?!?p> 那婦人呆呆的看著她,表情有些惶恐。
“噗——”阮輕艾沒憋住,噴笑了一聲。
嚶嚶咽咽嗅了嗅鼻子。
這些女人的香味……“呵——有意思。”
阮輕艾身后一大批護衛(wèi),全握拳咳嗽。
潘月還沒有察覺不對勁,招呼道,“各位夫人快點里面請吧,不要站在屋外,寒氣?!?p> “是,不知小姐如何稱呼?”
潘月昂頭道,“我乃朝廷內(nèi)官,潘奕虎潘丞相之女,我叫潘月。夫人喊我小名即可?!?p> “哦哦,不敢不敢,潘小姐您先請?!?p> “沒事的,你們先請。”
潘月如此盛情,搞得她們都尬了一臉,不好意思的看向阮輕艾。
阮輕艾點了點下巴,那些鴇媽們只好被拱著進了茶樓。
茶樓二樓大廳,八張桌子拼在一起,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擺滿了長椅。
阮輕艾自然而然坐去主位。
潘月臉微微拉了一下,自己挪到她身側,坐在了側位,一邊坐一邊招呼,“各位夫人快點請坐,別站著?!?p> “呃、是是是?!?p> 鴇媽們趕緊落座,拘束著。
桌上沒有什么聲音,小二忙著上菜。
菜一上桌,阮輕艾不停吸口水,筷子就捏在了手心,迫不及待去夾菜菜。
但手還沒伸出去,就被青國一爪子死死壓住。
“哎你——”
青國呲牙道,“忌口,大人。忌口忌口?。?!”
“哼!”
筷子一砸,她端起酒杯要喝。
又被青國一爪子壓住,“大人!!忌口忌口!!”
阮輕艾腮子一鼓,杯子又氣呼呼的砸在桌上。哼哧哼哧,鼻子都被氣冒煙。
潘月嫌棄的看了阮輕艾兩眼,側頭問向離她最近的那位鴇媽,“夫人怎么稱呼?”
“叫我穗花即可?!?p> “穗花夫人,您夫君是?”
鴇媽懵懵的看著她,“我、我沒有夫君??!”
“???怎、怎么會?你沒有夫君,你來這千金宴作甚?哦,我懂了,你爹爹是?”
鴇媽尷尬笑笑,“我那死鬼爹爹更難登大雅之堂。莽漢匹夫一個。也不知道姓甚名誰!”
等等,不對勁!
潘月慢慢拉下來,“你哪位?”
穗花起身道,“我乃春滿閣的姨娘,花名,穗花?!?p> “花……花花花……花名?”潘月慢慢起身,“青樓女子才用上花名?你!你是青樓的?”
“是的,我是春滿閣的姨娘,我叫穗花?!?p> 身后另一位也跟著起身,“我是聽香閣的姨娘,紅柳。”
“我是……”
“我是……”
潘月哐當踢翻身后長椅,驚恐的指著他們,“都是青樓的?你們!你們是來羞辱我的嘛?”
猛然回頭,潘月指著阮輕艾的鼻子怒罵,“阮輕艾你這個賤貨!你怎么可以這樣羞辱我!”
想起自己剛才還摸過那些女人的手,她急忙擦著掌心,不停擦。
“明明是你自己要跟來的??!”
“可當時你說她們都是官家夫人小姐?”
“不!我說的是權力滔天的女人?!?p> “只有官家千金夫人才叫權力滔天好吧,她們算個屁?”
“錯!官家夫人小姐,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就跟廢物似的。只靠夫君官威也逞能不到哪里去?!?p> 潘月臉黑不已,“你這是在隱射我嗎?”她也是官家小姐,阮輕艾變相在說她是廢物嗎?
阮輕艾冷不丁的笑了笑,“就算按照原有的大興律法,這青樓里也絕不允許有逼良為娼的行為對吧?可是這些鴇媽們,有幾個手是干凈的呢?知法犯法還明目張膽,因為原有溫城城主不管不問,所以青樓這行業(yè)不良風紀越來越刺眼。手里掐著多少姑娘的生死命脈,說她們這些鴇媽們權力滔天也不為過吧?!?p> 阮輕艾笑顏對著二十位鴇媽,問道,“是不是所有鴇媽都過來了?”
穗花低頭道,“不是的,還有一些沒有過來?!?p> “嗯,沒有過來的,直接處死刑。”
“???”二十位鴇媽嚇得全體起立,“這……這……”
別說鴇媽們被嚇壞了,潘月也被嚇得連退數(shù)十步,整個人都窩去角落里了。
阮輕艾敲敲桌子,“別怕,至少你們過來了,死刑肯定能免。接下來的調(diào)查工作,我要求你們完全配合,刑罰該怎么定,全看你們表態(tài)?!?p> “呃、是……是是是!”
二十個婦人全低了頭,不敢再坐。
樓下,何從熱乎乎的奔上樓,滿頭大汗,手里拿著一堆白紙黑字。
阮輕艾隨手拿起一張,“壬戌年三月,橋頭村張家娘子被人牙子強擄送去清音閣,清音閣姨娘路紅喚了七個龜奴訓斥她三天,致死——”
名喚路紅的鴇媽,撲騰一下跪在了地上,“大人饒命?。 ?p> “哦,意思是,這罪你認的咯?”
路紅哭嚷道,“干我們這行的,哪有不做這些骯臟事的?那張家娘子的丈夫欠了一屁股債,沒錢還,我給他還了賭債,張家娘子自然歸我??伤龑幩啦磺?,我也無奈啊!”
阮輕艾抬頭道,“狀紙我就不一張張讀了,自認為自己手上沒有人命的,坐下和我說話,其余的,全部跪下說話?!?p> 二十人中沒有一人敢坐,全部跪了下去。
阮輕艾揉揉眉心,“哎,你們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些骯臟事兒,你們做完,心里可有半絲懊悔?”
無人回應。
潘月插嘴道,“阮輕艾?你到底想干嘛啊你?”
阮輕艾吐了口氣,“潘小姐,你再不閉上你那聒噪的嘴,我就叫二十個鴇媽,輪流調(diào)教你?!?p> “你敢!”
“你瞧不起青樓女子,我就讓你變成青樓女子?!?p> “你!你你你!你敢!”
阮輕艾冷眼瞪她,“我敢不敢,你試試就知道了!”
邱震愕急忙攔阻,“潘小姐,您還是安靜些吧。這個女魔頭真的什么事都能干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