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清剿余黨
王那相被突然發(fā)難的韓氏傷的不輕,此時又見到徐敬業(yè)和韓氏想要再來一出兒女長情,生死訣別,立刻撿起手邊的長劍,往徐敬業(yè)的胸口連捅帶刺,一連十多劍,終于看到徐敬業(yè)脖子一歪,再也沒有了動靜。
王那相扭頭再看韓氏,也已經(jīng)握著銀簪,刺進了自己的脖頸,鮮血噴涌,眼看是不活了。
王那相狠狠的啐了一口,看著韓氏的尸體,只剩下滿滿的憤怒和厭惡。
這會兒冷風(fēng)吹來,劇烈的疼痛從下面?zhèn)鱽?,王那相直吸涼氣,于是割下韓氏的衣服,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提起犢鼻裈,滿滿解開拴在上半身的衣服的下擺,但還是不可避免的碰到傷口,讓王那相疼的都有些后悔了,如果因為自己一時的欲望,讓自己斷子絕孫,那真的是太虧了。
風(fēng)越刮越大,王那相生怕再有什么變故,于是趕緊砍下徐敬業(yè),徐守慶和韓氏等人的頭顱,找了條腰帶把幾個腦袋栓在一起,徑直往西邊走,王那相覺得如果沒有記錯,往西邊走應(yīng)該就是揚州。
王那相忍著下體的劇痛,走了有二三十里地。
天漸漸陰沉下來了,風(fēng)也越來越大,感覺就快要下雨了,四下看看也沒有可以躲雨的地方。
王那相手里拎著人頭,雖然用衣服裹著,但也不敢隨意進入鎮(zhèn)甸。
正在尋思接下來的路怎么走呢,前面煙塵大起,遠遠傳來沉重的馬蹄聲,看樣子人數(shù)應(yīng)該不少于三千。
王那相心知這必然是官軍的騎兵,因為除了李孝逸所屬之外,江南地界已經(jīng)沒有誰擁有如此規(guī)模的騎兵了。
兩匹馬沖到王那相眼前,一人在馬上朝著王那相高聲叫道,
“足下可是王將軍?”
“正是在下!”王那相停住腳步,一手握住劍柄,一手拎著繩子,仰頭回答道,“敢問將軍是何人麾下?”
“小的是李大總管親兵衛(wèi)隊,奉大總管之命,前來接應(yīng)王將軍!”
“大總管何在?”
“大總管行轅暫時駐扎在揚州城中,還請王將軍跟小的一同前往?!?p> 言未必,那親兵向后招手,沒多會兒人群中牽出一匹高頭大馬,送到王那相身前。親兵翻身下馬,朝王那相抱拳拱手,恭敬的說道,
“請王將軍上馬!”
王那相心說上個雞毛,我這傷口還怎么騎得了馬?遲疑了一下,王那相想出個點子,于是不好意思的對那親兵說道,
“將軍見諒,方才在下與徐敬業(yè)等人纏斗時受了傷,騎不得馬了,不知軍中有沒有擔(dān)架?”
王那相本來想問有沒有轎子的,但轉(zhuǎn)念一想,大軍征伐,哪有轎子?。坑谑潜阆敫怯H兵討一副擔(dān)架躺一躺。
那親兵聽說王那相負了傷,不敢怠慢,因為大總管臨行前囑咐他,一定要把王將軍毫發(fā)無傷的帶回來,如今王那相已經(jīng)受傷,就更不能讓他再吃一點苦,于是連忙說“有!有!”轉(zhuǎn)身對另一個士兵說了兩句,打發(fā)他去了。
不多時,擔(dān)架來了,平放在地上,那親兵請王那相躺下,王那相也不猶豫,立刻就躺了上去。
那親兵見王那相依舊緊緊抓著那幾個沾血的布袋,心知那就是徐敬業(yè)的人頭,正要上前接過來,卻不料王那相拽著繩子連忙扯到身邊,瞪著眼睛看那親兵,親兵解釋道,
“王將軍,這東西放在擔(dān)架上恐怕太重了,一來怕士兵抬不動,二來怕?lián)懿唤Y(jié)實,再把將軍摔傷了可不好!”
“這幾個人頭能有多重?”說完這句王那相趕緊捂住嘴,旋即說道,“既然你說太重了,那就把在下的盔甲脫下來吧!”
說完也不管親兵和旁邊士兵的驚愕,王那相自顧自的把身上的甲胄,頭上的銅盔紛紛脫了下來,就剩下里面穿的素色的衣衫,竟然也不嫌冷,躺好了把戰(zhàn)利品視若珍寶的放在手邊,示意親兵可以出發(fā)了。
親兵沒有理由再說什么了,只得吩咐啟程。
走著走著親兵突然發(fā)現(xiàn),王那相的兩條大腿根中間一直在往外滲血,雖然很慢,但在素色的衣服上,幾點殷紅的血跡分外顯眼,親兵實在忍不住好奇,湊近了問道,
“將軍,你下面受傷了嗎?”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襠部。王那相聞言漲紅了臉,試圖用憤怒掩蓋自己的尷尬,
“你…你胡說什么呢?”
親兵指了指王那相的衣服,
“將軍,你那里在流血…”
“我與徐敬業(yè)纏斗時,被徐敬猷偷襲,幸虧本將軍反應(yīng)迅速,躲過了致命一擊,但還是被徐敬猷劃傷了小腹,所以才會流血!你年紀(jì)輕輕的,不要想那么多!”
“是!將軍!”其實親兵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但王那相都這么說了,他只好高聲應(yīng)是。
等王那相扭過頭去不再看他,親兵退到隊伍后面,和幾個士兵吩咐了幾句,那幾個士兵聽完命令后分作兩隊,一隊往揚州城方向飛奔而去,一隊則帶了二十幾個人騎著馬朝王那相來的方向跑去。
兩三千騎兵,中間護著和抬擔(dān)架的兩個人,時不時的還有人換班,終于在雨滴落在地面之前進了揚州城。
等到了刺史府,魏元忠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見到王那相被抬著進來,連忙上前問候,在得知傷的并不重之后,魏元忠才舒展開緊皺的眉頭。
這一幕被王那相看在眼里,記在心中,覺得官軍還是非??粗刈约旱?,頓時喜上心頭,正要翻身下來,卻突然被扯到傷口,頓時滿頭大汗,眼淚都快疼出來了。
魏元忠見狀也扶著王那相讓他好好躺著休息,不要亂動,然后命人把王那相帶到后院廂房中。
王那相聽說要先去休息,連忙開口問道,
“魏大人,大總管在哪?”
“王將軍不要著急,大總管正在忙著審問徐敬業(yè)的那些同黨!”
“哦?是唐之奇那一干人嗎?”
“不錯,他們殺了薛仲璋和李宗臣之后并沒有逃出揚州,而是躲在一家客棧之中,自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殊不知此等謀反大罪,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捉拿歸案的,大總管又豈會放過搜查徐敬業(yè)的大本營?這不,今天上午把唐之奇,魏思溫還有杜求仁一鍋端了,大總管此時正在審問他們呢!”
“那審問之后呢?要把他們檻送京師嗎?”
“不!此等謀反惡賊,人人得而誅之,大總管手持將令以討不臣,為了不出意外,就在此地將他們處斬,只需把他們的首級帶回京師就行了!”
王那相聞言震驚不已,心說辛虧自己識時務(wù),不然肯定也是這個下場。結(jié)果王那相還沒被送到廂房,就有人從正堂前來傳話,說是大總管有請,魏元忠只好又帶著王那相來到了前院。
進了正堂,王那相見整個堂上除了大總管李孝逸,馬敬臣和李知十兩個副總管,還有管記劉知柔以外,就是十幾個衛(wèi)兵了,也沒有見到唐之奇等人。
李孝逸見王那相躺在擔(dān)架上左顧右盼,連忙走下堂來,呵呵笑道,
“王將軍不必找了,那些徐敬業(yè)的余黨已經(jīng)被推出去斬首了!”李孝逸指了指擔(dān)架上的布袋,“這就是王將軍帶來的徐敬業(yè)的首級吧,相信很快就能和他的同黨們湊齊了!”
王那相見李孝逸親自下堂來迎,忍著劇痛從擔(dān)架上下來,正要施禮卻被李孝逸扶住,
“我知王將軍有傷在身,就不必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