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雨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白淼淼帶回家里,白爸媽瞅見醉醺醺的她也是嚇一跳。
白淼淼早已睡死過去,鬼知道在路上,她有多難纏,一會哭天喊地,一會開懷大笑。
要不是答應(yīng)了白爸媽要早點回去,否則他早就丟白淼淼在馬路邊了。
第二天,他照常在她家樓下等待一塊上學,生活仿佛什么都沒變,又似乎有些東西在發(fā)生變化。
顧晨雨又騎了他的愛車,搭乘白淼淼一塊去上課。
他們超越一輛輛自行車,身旁的同學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白淼淼把好油箱,戴好頭盔,坐在顧晨雨后面。
眼看夏日就要結(jié)束了,青嫩的綠葉紋理逐漸分明,顏色逐漸深綠,中間慢慢開始褪色,就像他們一樣,年少時總是追求激情,尋找新事物,成熟后淪陷在這個酒肉迷離的城市,卻開始迷戀平庸。
白淼淼進了教室,范瑤瑤瞅見她來了,走向她的座位。
在她身旁嘀咕說:“聽說夕蕓山這周會有流星雨,你有沒有興趣?”
她來了興致:“流星雨?那不是得晚上才能看的么?這樣的話……”
她轉(zhuǎn)頭偷瞄了劉書豪一眼,確認他沒有在聽她們的談話。
又回頭悄悄問她:“那不是晚上得在山上露宿?”
范瑤瑤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這可是大好機會,你不抓住,那真是太可惜了?!?p> 白淼淼故作聽不懂的樣子:“你在、你在胡說什么呢!”
范瑤瑤輕輕碰了她的手肘,眼神逐漸曖昧:“我說什么機會你還聽不懂么?眼神都沒從人家身上挪開?!?p> 白淼淼又猶豫了:“可是,我要怎么開這個話題?”
范瑤瑤似乎也難倒了,她用單手抵住下巴思索著:“這個我得想想?!?p> 還未等她們有個結(jié)果,上課鈴已經(jīng)響起,她們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拿出接下來要上的教材,突然瞥見劉書豪這時收起新海誠的《你的名字?!?,這是當下最火的動漫電影原著。
白淼淼按捺不住地在便利貼上寫字,“你也喜歡新海誠?”
寫完小心翼翼地遞到他手肘邊,劉書豪伸手接過,瞟了一眼,看了看她,輕微點頭示意贊同。
她這才醒悟過來,這樣就有邀請的理由了。
于是,又寫下一句話,“這周末夕蕓山會有流星雨,你去么?”
劉書豪將紙揉在手心里,指了指黑板,用唇語說著:“上課。”
白淼淼窘迫地轉(zhuǎn)回頭,將注意力集中在老師身上,他這是答應(yīng)了還是拒絕?
她坐立不安地熬完了這一節(jié)課,誰知劉書豪丟過一團紙條便離開了座位。
她拿起劉書豪留下的紙團,心中隱隱期待劉書豪會寫什么,卻害怕拒絕,掙扎再三,一鼓作氣直接打開。
“下課后去圖書館找我,順便幫我把書還了?!?p> 她抬頭看了看他桌上的書,白淼淼疑惑地翻了翻背面,什么也沒有。
她盤算著今天下午就不去看顧晨雨打球了,反正他們這個時候也不打比賽。
下了課白淼淼又去找范瑤瑤,與她提起剛才之事,范瑤瑤欽佩地看著她:“淼淼你可以啊,都不用我出手,自己就搞定了?!?p> 白淼淼把問題拋給她:“那……我要不要幫你問問顧晨雨的意見?”
說到這,范瑤瑤眼眸里的光逐漸微弱,她為難地看著白淼淼,“這件事,淼淼你能成功嗎?”
白淼淼斟酌了片刻,“我只能幫你問問,去和不去取決于他?!?p> 下課后,她拿著劉書豪剛剛看完的書前往圖書館。
說來也慚愧,來了這么久卻從未進過館里學習。
白淼淼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準備提前把作業(yè)寫了。
她翻閱著白天的寫的知識點,重新疏理了一遍。就在這時,她才慢慢注意到周圍人變少了,不過劉書豪約好了在這等他,就一定會來的。
她疲憊地趴在桌子上,看了看時間剛好七點整,白淼淼心想大概劉書豪應(yīng)該待會就來了吧。
她手枕在課桌上,腦袋昏沉沉地讓她停止思考,窗外樹葉的身影逐漸模糊。
白淼淼昏沉地睜開眼,手部已經(jīng)麻醉地抬不起來,“嘶……”
她這才反應(yīng)不對,周圍為何如此黑暗,白淼淼慌亂地望向四周。
無奈夜里她的視線就是一個瞎子,踉蹌地撞倒旁邊地凳子,白淼淼心里越發(fā)后怕,該不會……
她摸索著微亮的燈光,艱難來到門口,四處摸索,直到摸到玻璃門以后,門把手上了一個大型的安全鎖。
白淼淼再也坐不住,朝門外大喊:“有人嗎?!”
她的聲音響徹整個圖書館,在大廳里回蕩,配合著黑暗的處境讓她越來越害怕。
她強制自己鎮(zhèn)定,聲音早已哭腔:“有沒有人?!救救我!”
該死的手機也在家里,她后悔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歷,遇到這種好事簡直是三生修來的福分。
白淼淼頹廢地跌坐在門口,她警惕地望著大廳里,腦海里總是閃過恐怖的場景。
她心中委屈,無聲地抹去自己不爭氣的眼淚,她消失了幾個小時里,竟然無人察覺到。
夜幕降臨以后,微微的涼風從玻璃門的縫隙灌入白淼淼的衣服里,吹到她心里一陣寒涼,她暗想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得尋找出口解救自己。
她強撐著起身,望了望里面是否還有光亮的地方,圖書館不大,剛好兩層,但是從二樓跳下去著實有點危險。
她也不敢就此冒險,萬一瘸了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在樹下風干一晚上。
白淼淼想象那個畫面,身子不經(jīng)意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