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多蘿西把孩子洗了澡,吩咐盧克和伊麗莎白帶好四歲的托比,三人又來到了那個谷倉實驗室。
羅西在一樓注視著顯微鏡下那些維生素B12的晶體,但對于X射線結(jié)構(gòu)分析它們就顯得太小了,又開始逐個給它們做X射線照片分析。
多蘿西和她的學生芭芭拉在二樓破譯那個一小管“美麗的微小菱晶”,那時多年前有機化學教授羅伯特·羅賓遜先生送給她一支玻璃管,里面裝有10毫克的胰島素晶體。
多蘿西她們費了好大的勁把它們培育成了較大的晶體,而且終于用到了她的儀器上,前幾天她們把胰島素晶體在X光下照射了10個小時,并在沖洗好的膠片上找到了一組斑點。
X射線晶體結(jié)構(gòu)分析學是一門既復雜而又艱難的學科,需要它的研究者們具有極大的耐心、豐富的想象力和深厚的數(shù)學功底。
為了確定一種晶體的結(jié)構(gòu),研究者們往往要拍數(shù)百張晶體的X射線衍射照片,然后再根據(jù)照片上的衍射圖樣,經(jīng)過復雜的數(shù)學推算和大膽而又合理的想象,來確定晶體中原子或分子的具體位置。
對于那些結(jié)構(gòu)復雜的晶體,這段程序常常要被重復多遍。這一方法好比是借助植物在每天不同時刻投在地上的影子,來確定它們在一片熱帶叢林中的排列情況。
多蘿西給周啟仁在二樓壁爐旁邊整理了一個數(shù)據(jù)分析工作臺。
復核了一個多小時,周啟仁指出了兩組測試數(shù)據(jù)的錯漏,多蘿西叫芭芭拉去用手搖計算機做多一次雙重確認。
待芭芭拉走遠了,周啟仁小聲問道:“多蘿西,長期接受X射線會對人體有危害,你們實驗室不買一些防護服嗎?”
“通過瑪麗·居里健康受到損害的情況,我們當然都知道這項工作的危險狌。我在科學事業(yè)上的榜樣——凱瑟琳·朗斯代爾患上白血病一事也引起了我的深思。但布拉格及其同事的孩子都很健康。于是我們加了一道屏蔽,以免受到輻射的危害?!倍嗵}西指著X光機旁邊的一堵厚厚的黑色水泥墻道。
周啟仁擔憂道:“多蘿西,羅西她就住在實驗室上面嗎?”
多蘿西答一邊給壁爐加柴,一邊答道:“這是我們實驗室高級研究員才有的待遇,太晚了可以在上面休息。過幾天,牛津大學的校委會會給我們安排兩個女保安,晚上在這里會非常安全?!?p> 周啟仁問道:“你這個實驗室挺小的,是牛津大學撥款建立的嗎?”
多蘿西揉著兩個畸形的雙手,寬慰道:“咱們實驗室雖然很小,前年開始洛克菲勒基金業(yè)和葛蘭素公司才資助我們,現(xiàn)在有了帝國化學工業(yè)公司的大力資助,相對以前,我們實驗室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寬裕了?!?p> 周啟仁問道:“怎么不搬去牛津旁邊呢?”
“以前我們的實驗室在牛津的一個博物館小房間,7年前才搬出來?!倍嗵}西給周啟仁講了這個實驗室的歷史。
作為牛津大學唯一的女老師,多蘿西申報了研究的課題,但沒有得到像其他教授一樣的學校經(jīng)費支助。原來在牛津大學里,竟然也有“狌別歧視”!
她決定自己建一個實驗室,籌措實驗經(jīng)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想把房子抵押出去,她的晶體實驗室才建立,還好接到了青霉素的課題任務(wù)才能維持下來。
然而,三個孩子出生后,她除了擔任學校的教學工作外,還做實驗研究。為了運算,多蘿西傾盡家產(chǎn),又添置一臺新式的手搖計算機,家里收支發(fā)生了嚴重的脫節(jié),她所需的實驗器材消耗很大,幾乎把所有的薪水全部投入到實驗中去了。
這是搞研究的煩惱,是所有新項目必然要經(jīng)歷的一個過程,周啟仁本身就是搞工廠的工科男,這點痛苦還是曉得的。
“你那一鎊一次的廚師費,有一半是羅西個人資助的,她父親是勞埃德銀行的大股東,而勞埃德銀行又是帝國化學工業(yè)公司的大股東,她家父母跟你的導師伯林教授都是比較熟悉的猶太人。你慢慢領(lǐng)悟吧......”
原來那么高的廚師費是她個人墊上去的。
這出身名門的大小姐,因為點啥呀?
是不是吃不慣原來實驗室的伙食?不過那些炸魚和薯條看上去就沒胃口了。
周啟仁不解道:“多蘿西,你想表達什么意思?”
“呵呵,托尼周,你是不是喜歡我們的羅西小姐?”多蘿西意味深長的笑著,“別以為我沒看懂你的眼神嗷,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說到這個粉紅話題,空氣的氣氛又變得尷尬了。
說實在,他確實對羅西有好感,但那都是弟弟對姐姐的敬仰之情。
看著多蘿西皺著眉頭不停搓揉著兩個畸形的手指,周啟仁轉(zhuǎn)移話題道:“多蘿西,你的手是不是類風濕關(guān)節(jié)炎導致的?我有個伯父在香江做醫(yī)生,我們那的中醫(yī)藥對這類病癥有一定效果,到時我叫家里寄一些中藥過來,您試試看?”
在記憶中,他的伯父周易年是香江鼎鼎大名的眼科醫(yī)生,但是可以吩咐其他中醫(yī)找些治療類風濕關(guān)節(jié)炎的中藥寄過來。
“手腳上的問題,青霉素和阿司匹林都試過了,根本沒有什么效果,該痛的時候還是很痛,特別是天氣冷的時候?!倍嗵}西攤著兩個畸形雙手無奈道。
雖然不大相信周啟仁所謂的中醫(yī)藥,但總算是個機會,多蘿西不禁又問了句,“你們中醫(yī)藥能治療類風濕關(guān)節(jié)炎嗎?”
“中華民族幾千年歷史,使用中藥、針灸、推拿、按摩、拔罐、食療等多種治療手段,使無數(shù)病人達到蔭陽調(diào)和而康復?!敝軉⑷首孕诺?。
遠的不說,就那個世人都熟悉的青蒿素就能活人無數(shù)。
多蘿西也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笑著問道:“中藥和針灸略有耳聞,但你說的推拿按摩拔罐食療什么東西?”
“多蘿西,中醫(yī)那是很多門高深的醫(yī)術(shù),我七天七夜也說不完。有時間的話,你去香江試試就知道了?!敝軉⑷市Φ溃瑢τ谥嗅t(yī)藥,除了略懂按摩和食療,其他都是一竅不通。
多蘿西突然神神秘秘道:“知道我什么把你要來實驗室嗎?”
周啟仁身體向前,傾聽道:“愿聞其詳?!?p> 多蘿西盯著周啟仁的眼睛道:“你和你說的那個中醫(yī)藥一樣很神秘!在那個研討會上,看到你不畏權(quán)威的樣子,我相信你會給我們實驗室?guī)砗艽笸黄??!?p> “何以見得?”周啟仁笑道。
“這是我多年的直覺,女人的直覺。”多蘿西瞇眼笑道。
“......”這女人拿她的直覺來搞研發(fā),周啟仁都有點懷疑她是氣氛組安排來搞笑的。
月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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