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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藏嬌

第二十二章

殿藏嬌 三思再三思 7365 2021-01-12 21:15:15

  此障已破,烈火灼熱燒毀了目之所及的一切事物。無論是皇宮還是玉岐山,還是遙遠的那一處燈火輝煌的長街。

  鋪天蓋地的迷霧仿佛受到刺激,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姬珀隨即收了鳳凰火,由著迷霧吞噬了二人。

  遙遠一眼,摟住飛身撲來的公主殿下之時,青隱看到了皇宮方向,烈火消失瞬間之時,似有一事物隱隱發(fā)著金亮的光。

  然而也無暇去想了,二人一時脫力,自高空下墜,狠狠跌到了一潭深水之中。

  冰冷襲身一瞬間,紛雜的思緒消失殆盡,他腦子里只剩下兩個念頭。

  一是這事還沒有完,遠沒有他出發(fā)時想的那么簡單,他所了解也無非就是一只兇魔,所想的應對之法也皆是應對兇魔之法。如今一看,他的懵懂程度也不亞于她。

  二就是要摟緊她,一定不要散開,不然又要生氣了。

  落入水中一瞬間,姬珀也反手緊緊摟住青隱。她是天生火相,法力也屬火,也因此才能學會鳳凰火這等非人能習得的神力。

  但她也因此不擅水,這東西好像很了解她。青隱說的對,或許這東西開始的目的不是她,但現(xiàn)在一定是她。

  但她并沒有抗拒下水,因為她始終沒忘答應這位老人家的事情。逮到它揍它一頓,言出必行。

  此物狡猾程度也超過了她的設想,獵物若不到毫無反抗之力的時候它不會出現(xiàn)。

  而她應付此類情況之法,一向是任其出招,親身自嘗總比猜來猜去要快。顯然這一次這位老人家跟她想的是一樣的。

  相視一笑間,猛然感覺到了兩道水流拉扯二人,微微抬頭,青隱皺緊了眉頭。這兩道水流力量很強,想分開他們兩個。

  一道自茫茫上界而來,一道自幽暗水底而生。瞬息之間,姬珀的腳已經(jīng)自被水池深處卷上來的那道水流纏住。

  青隱的也看著上界那道向他席卷而來的水流,近在咫尺間,他感覺到水流里流淌的法力很熟悉。

  他一頓,立刻拿出拂塵,水下勉強捻訣,拂塵立如蛇般延伸,纏住了二人的腰。

  低頭看了她一眼,水的力量太強,他無法張口說話,也只能摟緊她借以表達。

  只見姬珀并沒抬頭看他,只低頭看幽深的水底。青隱心里有股不好的預感,他覺得這小兔崽子一定要干點什么不太好的事,但想也別想,他不許。

  即使用拂塵緊緊纏住二人的腰,他還不放心,一只手觸及水流的同時,另一只手更加用力的箍緊了她。

  剛剛一觸及水流,青隱的手便被如同被一只巨手猛的抓住,二人被奮力向上拖去,同時底下的水流也在反抗。

  水流的力量實在強大,一上一下撕扯的他肩膀劇痛,隱約感覺胸口處也有些不妙,開始發(fā)漲。

  與此同時,姬珀察覺異樣,眼睛一瞇,毫不客氣的伸手探入他的衣襟。暢通無阻的在他左心窩處一摸,掌心被灼的刺痛。

  很燙,抽回手低頭看手心的瞬間,水流已經(jīng)纏到了她的腰間,無比強大的力量瞬間將她向下拖去。

  一時不上不下,身體如同被撕裂。抬頭看向頭頂那道水流,水流已放出一道藍光,一女子咬牙切齒的聲音響在頭頂“太重了,我也要被拖下去了,快想辦法!”

  是妙殊,一認出這個聲音,青隱心頭一松,隨即身體也猛的一松。他瞬間被拉出原地十幾丈。

  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姬珀手里正握著劍,拂塵的白絲已經(jīng)被斬斷,絲絲縷縷在水里飄飄揚揚。

  滿心惱怒一張口,水猛的灌入喉嚨。姬珀任由身體被拖到深處,抬頭沖他微微一笑。以手作書,無聲與他道“剩下的交給我?!?p>  殷紅的血液自他心口出滲出,是鎮(zhèn)魔結。姬珀手心被燙出了一個與他心窩出了同樣的圖案。

  運力止住痛,姬珀握緊劍,不管是什么東西,現(xiàn)在都要現(xiàn)身了。

  其實開始看到兔子的時候她就知道是幻境。因為她清楚的知道那只兔子已經(jīng)丟了。

  很想它,它是神靈老爹在她學會鳳凰火后送給她的禮物。但她心里明白,那不是真的。

  主動進入這里她只是抱著游戲的心態(tài)想看看,自那之后她成長了沒有。

  無論是在它的迷局里轉圈圈,還是陪它捉迷藏都沒關系。還是那句話,她一人怎么玩都行。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這老人家又一次追著她進來了。不知當說什么,有他在的時候她始終不敢太冒險,大概是他太嘮叨了。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心無旁騖,她凝神靜氣的在這一池深水里毫不客氣的釋放了自己的靈氣。

  隨著她的靈氣越釋放越多,水的顏色也越來越黑,黑暗中,法力波動也越來越強。

  她算了一下,自身經(jīng)歷的幻境是兩重。一腳踏進來,她沉到了十二歲那一年。那件事情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亦是她心里一道傷疤,但最后幾句話卻并非華瑤所說。

  盡管她不喜歡華瑤,但她沒膽子那般挑釁她,即使她身上全是鐵鎖她也不敢。

  自她決定重回皇宮的時候,她就不在似從前那般只會抱頭藏好自己,再次面對華瑤,她一向都很強勢。

  她那時一心殺意,差點發(fā)狂,但是忍住了,她沒有按它預想的來,那是它第一次對她的挑撥。

  一次不成,第二次她一夢回到了七歲那一年。醒來后她察覺出來了不對勁。

  那東西的目的就是要她回憶往事,挑撥她心中的黑暗,來奪取她的神智,就一如當年那只邪靈。

  不過很遺憾,每當她滿世界黑暗的時候,都會被她的仙長給拽回來,這一次也一樣。

  它完全可以在它制造的幻境中改動她的記憶,但仙長也進來了。他一如從前沒有對她袖手旁觀,重復著當年他的選擇。

  而她也一樣,當年的選擇就是重來一萬次,她也會原路走一萬次。

  她既不會掐死兔子,也不會殺了皇宮里的任何人,絕不后悔。

  不過還是那句話,她一人怎么涉險都行,他老人家也好像身體也不大康健,還是乖乖到一旁歇著去吧,她如今已非孱弱幼年。

  靈力釋放到極限,水里已經(jīng)徹底黑暗。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響在耳邊“你可還記得我。”

  姬珀握劍莞爾一笑,默默道“不曾?!彼胨鼞斅牭囊姟?p>  那物咬牙切齒道“你好大的膽子,我已非當年,你還敢如此挑釁我。”

  若非水力很強,她真想好好跟它斗一斗嘴,它是誰她已經(jīng)一清二楚。

  沒有猶豫,水中她再度變化成胖鳥,火相怕水不假,那也得看是什么水。

  姬珀展翅撕裂卷在身上的水流,鳳凰鎮(zhèn)邪,清水她怕,邪水她不怕。水中停穩(wěn)自身,一團烈火自她口中噴出,黑暗中一片絢爛火光。

  火光照亮幽深水底,隱隱可見一條巨型黑蛇盤息水下。

  泛著幽深綠光的蛇眼與鳳目相對,姬珀一咂嘴,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一言難盡。

  此蛇身上正是當年那只邪靈的氣息,但怎么說呢,這條蛇她也眼熟。

  去年除夕,鳳棲東渡水苦戰(zhàn)一天一夜,她斬殺了一條黑蛇妖。

  七歲那年鳳棲西半坡,拔劍之時,咬傷她手臂的也是一條蛇妖。

  該說此物是什么呢,她郁悶道“我就奇怪一點,到底是誰吃了誰?”

  那物飛身而起,口中一團黑霧向她襲來,側身躲過,姬珀看它似乎呲牙笑了一下。

  丑到不想問,鳳凰之火熊熊燃燒,正在吞噬黑暗,她身上的光芒熾烈,它若不靠近還罷了,一靠近丑的她心頭一跳。

  她由衷道“要么好好說話,要么打,長成這個樣子就不要笑?!?p>  蛇一尾掃過鳳首,沖她大吼道“你漂亮?”

  姬珀俯首避過,轉身目光灼灼盯著那條蛇,憤憤的一聲哼。

  隨即展雙翅生風,風助火勢,火燒黑暗,黑水深潭頃刻間化為鳳凰火海,團團迷霧也在灼熱中蒸發(fā),一時天清地明,彼此再無遮掩。

  “你漂亮?”蛇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又問了一遍。這句話比它本身的存在還討厭,姬珀沒多言,又是一道鳳凰火,直沖蛇的面門。

  這一道火沒有章法,全憑她的情緒來,蛇頭一歪便避過。仿佛知道她的軟肋一般,蛇仰天大笑“原來你怕這個?哈哈哈……瞅你的樣子,也不比我漂亮。”

  姬珀一噎,瞬息之間化回原型,一手握劍,一道劍氣揮出,隨即近身而斗,雖然自古鳳凰就鎮(zhèn)邪,但……還是直接揍它吧。

  “你漂亮,你漂亮,就你漂亮,你漂亮的很,千萬不要動怒?!币粍Υ坛觯磉呿懫鹆饲嚯[的聲音,仿佛就在不遠處。

  如今迷霧雖然散去,但四周空蕩無景,茫茫一片只有她與蛇。

  然而一道金光在青隱聲音出現(xiàn)的瞬間,就在幾十丈外升起,如同太陽懸掛在了頭頂,仔細看,居然是一面很眼熟的鏡子。

  “聽見了嗎,殿下。你現(xiàn)在人在鏡子里,它控制著這面鏡子,我在想辦法,你不要急?!?p>  姬珀一心纏斗,沒理他。電光火石間,一人一蛇已經(jīng)過了幾十招。蛇雖龐大,與鳳凰身量相當,但動作迅猛,一時勝負未分,青隱抱著鏡子使勁看,心中萬分焦急,不由大吼道“小兔崽子,你能不能應一聲!”

  “給我說話,你到底能不能聽見?嗯一聲行不行?!?p>  “干嘛!”姬珀頗沒好氣的嚷了一嗓子。一個利落彎腰躲過蛇首的一擊,同時人自蛇腹下閃身而出,一劍劃破了蛇皮。

  青隱被吼的一縮脖子,抱著鏡子悶悶道“我又沒說你,跟我嚷什么?”

  滄瀾殿內(nèi),逐流與妙殊不約而同一齊看向青隱。

  青隱正赤裸著上身坐在蓮花座內(nèi),尚道正為努力為他修補鎮(zhèn)魔結。

  青隱只見幾人一齊盯著他,頗有些難為情道“師姐,你就別盯著我看了。我臉皮薄,害臊。”

  妙殊白眼一翻,伸手去拿他懷里那面鏡子,青隱趕緊抱死了鏡子,心急道“我還得盯著她呢,師姐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妙殊被氣笑了“我他娘的想辦法撈人?!?p>  青隱猶豫了一瞬間,沖著鏡子道“小兔崽子,你給我聽好了。打不過不要硬來,它如今吞了羌唐所有怨靈,境界大乘,不耍手段你也未必打的過它,還是保住這條小命要緊,該跑就跑,躲一躲等我?!?p>  姬珀出手一刻未停,速度也越來越快,百招過完,片刻間隙,她篤定道“仙師,我在決斗,需要專心,您能不能別吵?!?p>  青隱又悶又氣又有些急,不由低頭看胸口,尚道正專心盯著他的胸口修補鎮(zhèn)魔結,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道“早著呢?!?p>  妙殊一拿鏡子見他不給,二拿也不給,嘴里罵著沒出息,也不客氣直接就動手搶。

  青隱胸口劇痛一時沒護住鏡子,視線緊緊盯著妙殊,妙殊也沒理他,拿來鏡子看了一眼,里面斗的正酣暢。

  小心翼翼注入一道法力探去,可惜方才他們是鉆了它境界大成,意識不穩(wěn)的那一瞬間撈出了青隱,現(xiàn)在它法力正盛,一絲靈力都探不進去。

  若非青隱與里頭那姑娘曾心境互通,又恰巧發(fā)現(xiàn)鏡子的法門,他們就只能當睜眼瞎。

  青隱無言,看著滿頭大汗的尚道,心急亦無可奈何。只能求妙殊“師姐,再給我看一眼?!?p>  妙殊嘆了口氣,遞上鏡子當真也只叫他看了一眼。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鏡中姬珀已經(jīng)與蛇過了三招。

  尚道嘆口氣“補完了,不過不穩(wěn)定,得抬到石室去?!毖粤T目光幽深看著青隱,不認同的搖了搖頭“眼下顧不得她,她能拖住邪靈正好,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p>  青隱沒說什么,徑自凝望鏡中,看著她精神尚好,妙殊抽走鏡子之后,他便頹然的閉上了眼睛。

  自十年前,他短時間用了兩次血覆封印之法之后,他便總是不穩(wěn)定,常需要尚道為他修補鎮(zhèn)魔咒。

  師門四人中也只有尚道一人修清道,鎮(zhèn)魔咒也只有他可修補,但效用也一次比一次短暫。逐流與妙殊無法直接伸手,只能懸著心護法,必要時把自己的法力輸給尚道。

  當初不忍放棄她這條命,他選擇放棄了自己,如今是苦果自嘗,也怨不得誰。

  修補過程萬分驚險,稍有不慎自己還會連累師兄走火入魔,若非求死不得,他這條命早就不要了。

  隨她一夢,邪靈探入他的心境,重新體驗一次當年碧華峰上的絕望,使得他心緒不穩(wěn),鎮(zhèn)魔咒的效用亦不穩(wěn)。雖她發(fā)現(xiàn)后補了一次,但她到底不通,只是照葫蘆畫瓢,短暫的抑制了他的魔性。

  眼下一進石室又不曉得要多久。那時他雖然是想逗她玩,但他也沒撒謊,拋開那只邪靈,他是真心覺得那鏡子里挺好。

  只有他二人,他就也不怕傷了誰,只要告訴她自己的實情,憑她的能耐,想不受傷也不難。

  發(fā)瘋時就叫她躲遠些,等他瘋夠了她再出來,也就不用日日用想些亂七八糟的。

  她要是愿意他就好好當她師長,一日一日陪著她,不愿意就還像現(xiàn)在這樣,天天同她斗嘴也挺好玩。

  如果可以,就是算上那只邪靈也無妨,二人只要無聊就同它耍一耍,還能解個悶。

  而自鏡中一出來,他就又要面對這么多,不由一嘆,再度為自己這條命罵句娘。

  被逐流背起來的瞬間,眼見妙殊把鏡子隨手放在了觀塵殿,他忍了又忍,罵了自己幾遍賤,還是捻訣把鏡子召來自己手中。

  尚道皺眉“等會兒不能分心,別看了?!?p>  知道又要苦了他這位師兄,青隱也不辯駁,隨手在鏡子上包了塊布就塞進了逐流懷中。

  逐流一嘆,收好鏡子“放心吧,就是為了你這條命,我們也會把她弄出來。等等你進去我與妙殊就想辦法。等你出來,肯定能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公主殿下?!?p>  眼見逐流偏著頭,背著尚道與妙殊對他眉飛色舞,青隱也無力罵他不正經(jīng)。

  無藥可救,明明這條命已經(jīng)麻煩了太多人,他不該優(yōu)柔寡斷,但此時此刻,她獨自面對那樣一個強敵,他又無法相助。

  比起自己這條爛命,他還是不合時宜的希望著她能平安。徑自一嘆,他與逐流輕聲道“有勞兄長,多謝?!?p>  隨著石室大門關閉,妙殊站在厚重的石門外,不由一嘆“騙他做什么,我們哪里還有辦法。方才為了撈他,已經(jīng)耗盡了碧華峰上積累至今的靈力,如今就是張開結界都費勁,別提救她了?!?p>  逐流苦笑“我如何不知,騙騙他叫他安心閉關,小姑娘的命,只看她自己了?!?p>  妙殊也難以言說心中滋味,他們對這個叫姬珀的小姑娘并沒有情誼,但他們與青隱有。

  兄弟姐妹同門幾百載,情比骨肉血親。當年他們的小師弟心懷仁慈救下她,卻也付出了自己的一切,落得了如今下場。

  可嘆好人無好報,搖搖頭她哀嘆道“救不出來也是問題,師兄說這次之后,鎮(zhèn)魔咒若再有不穩(wěn)就徹底失效了,他盡力了?!?p>  逐流看著一臉愁容的妙殊,心情亦明朗不起來。當年尚道拼了一條老命,五花大綁的帶回了雙目猩紅的青隱。

  他們?nèi)艘嗯屡匀酥獣运纳矸萑莶幌滤桓衣晱垺?p>  對外只聲稱療傷,幾人帶著親信弟子封鎖了整座石室,各自拼了幾百年的修為,中途還遇到了一次魔族攻山,坎坎坷坷方助尚道修補了破損的鎮(zhèn)魔咒。

  今時他雖未失智,可也只能是最后一次修補了。第一次修補撐了五年,那之后越來越頻繁,這一次距上一次,間隔還不過三個月。

  本計劃撐足一年培養(yǎng)好那個小丫頭的仙格,如今一場禍福難料,又被打斷了。

  二人正長吁短嘆,忽聞一聲巨響,自山下升空,眼見一顆殷紅煙花在山洞外爆裂,隨即又有數(shù)十朵升空爆裂。霎時間,只見逐流頭上青筋暴起,妙殊也從愕然中回過了神。

  他咬牙拔刀與此時同樣憤怒的妙殊對視一眼,強忍著洶涌的怒火,盡量隱忍著嘶吼的沖動,用沉著而又堅定的聲音咒罵“又來了!又他媽來了!你守好這里,我去組織防御!”

  妙殊同樣憤恨,強忍心中怒火燃燒,她一把掏出傳音符,堅定的向整個蒼穹傳音“吾乃蒼穹仙師妙殊,在此通曉諸君,魔群入侵,吾等四人悉數(shù)被困碧華峰,請諸君馳援?!?p>  盡管她知道魔群會分圍五峰,但求援總比不求援要好。碧華峰如今可是連結界都沒有。

  傳音符的回饋一時熱火朝天。

  “仙師,我峰亦被圍攻?!?p>  “人數(shù)眾多,我峰暫時無法分出手來支援”

  “我峰亦是如此,結界被破,魔眾攻上來了,諸君請來馳援?!?p>  “仙師,我是弦月。瓊華峰的支援已經(jīng)派出,請您保護好自己?!?p>  還是只有瓊華峰支援,她知道,她都知道。此事十年前亦有過一回。

  她知道它們對其余各峰會采取圍攻戰(zhàn)術,看似拼命,但實則只是用人數(shù)進行牽制。

  她也知道,蒼穹一門如今雖然壯大,但多年來都是貌合神離。

  她更知道,它們的目的一如十年前,只有石室里的一人,但她總不能坐以待斃。

  徑自焦心不以,耳聽廝殺聲已到半山,妙殊一把扔了逐流臨走前交給她的鏡子,抽出腰間長鞭,毅然的站在了山洞外。

  銅鏡清脆落地,聽著頭頂?shù)泥须s,姬珀凝眉一劍,連人帶劍瞬間穿過巨蛇的七寸。巨蛇血流如注,她心頭亦有千重風浪碾過。

  徹骨的殺意開始蔓延,姬珀盯著眼前七寸被打出一個血洞還能再度蛻皮復又站起來的巨蛇,顧不得美丑,再度展翅化身鳳凰。

  重新站起來的巨蛇笑的詭異而又凄厲“擔心了?著急了?想救他?哈哈哈,你做夢!”

  金光散去,鳳凰展翅騰空,殺意使她瞬息之間變了一個模樣,比起方才那只尚顯稚氣的胖金鳥,此時她全身都纏繞著熊熊烈火。

  自高空俯視巨蛇,她目光如炬問道“與你有關?”

  耳聽她的聲音因為壓抑而顯得異樣低沉,蛇仰頭笑的更加放肆“十年前鳳棲那件事剛了,我就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可笑我只不過犯了一點錯,尚道那老兒就要我遣散修為,轉頭卻護著罪該萬死的他,這就是報應,哈哈哈……

  “我們籌備了十年,終于等到今日,鳳棲本來氣數(shù)已盡,又因你茍延殘喘至今,你也該受報應,哈哈哈哈哈哈……”

  “十年前,他把我趕出你的身體,害我前功盡棄,差點灰飛煙滅,我不該恨他么?哈哈哈……”

  “十年前鳳棲東渡水,他大義凜然打的我神魂聚散,還好一城百姓對他的怨氣又撐我活了下來。我好不容易重新修的肉身,卻又被你殺了,你們都該死!”

  頭頂銅鏡已經(jīng)傳來陣陣廝殺之聲,姬珀無法耐著性子聽它,或者它們們慢慢說,一道不留余力的鳳凰之火噴出,身下一片金色火海。

  眼見它欲往空中,鳳凰展翅迎頭一爪,又將它踏入烈火之中。

  同樣被烈火包裹的利爪死死踏住蛇首,她身上的火焰再度暴增。

  它已經(jīng)蛻了三次皮,雖然不知道它還能蛻幾次,但若一劍一劍的斗到最后她也未必輸。

  只是她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很急。

  如此燃燒鳳凰之火,她的靈力見底的很快,但她還有修為可燒,修為沒了也還有神魂以及生命。

  她看著腳下扭動掙扎不停蛻皮的巨蛇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是你們命硬還是我命硬?!?p>  死死鉗踏腳下蛇,眼見巨蛇蛻皮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她的火便越來越烈。鳳凰身上以及腳下熊熊燃燒的烈火一次又一次暴增。

  火色亦由尋常的火紅變成了金黃,又由金黃變成了血一樣的深紅。彼此的生命都一刻不停都在神火中燃燒。

  也不知它是慘叫還是在笑,無比凄厲又無比瘋狂,它反復扭動焦黑的身體,一刻不停在蛻皮。

  聲音由正常男子的怒吼,便成了越來越越來越尖細的嚎叫,即使如此,它仍在不停叫囂道“瘋子!哈哈哈……可怕,哈哈哈,真可怕……哈哈哈……”

  姬珀冷笑一聲,眼看它越變越小仍然在她腳下大笑,也不知是誰瘋。她倒想學仙長罵一句娘,只是不收火她此時也發(fā)不出人類的聲音,無奈只能在心里大聲罵過。

  最后一次暴增火焰,血色的火焰之中,它嫉妒痛苦的擰成了一團,褪了最后一次皮。

  眼見它已經(jīng)變成了正常身量大小的一個人,渾身焦黑的躺在地上。

  姬珀也慢慢收回了一部分沒有化為燃燒殆盡的生命力,勉強聚斂成了人形,只是開法眼看去有些透明。

  再度抽出斷水,她伸手提起眼前這個人,一看臉不由哈哈一笑,她全明白了,方才那瘋子一般的敘述,她懂了。

  此人相貌正是當年鳳棲皇宮的那個丑仙,但同樣他也是碧華峰的那個丑饅頭武淮。

  兩者面貌與氣味一直有細微差別,但碧華峰第一次見時,她就有一種似四而非的熟悉感。

  相貌變化不難,但氣味是因為邪靈與他融合,而掩蓋了兩者本身的味道。如今他身上的邪靈味道已經(jīng)散盡,只剩下了他本來的蛇腥。

  姬珀一劍挑起它的下巴,眼見他的雙眼亦被燒毀,只剩兩個焦黑的空洞。

  毫無同情她冷笑道“在玉岐山咬斷我一臂的是你,鳳棲皇宮的那個丑仙也是你。還有你曾與我父君講的那個故事,一只修了十年就成仙的蛇也是你?!?p>  盡管還想問邪靈與鳳棲東渡水的蛇又是怎么回事,他們?yōu)楹稳跒榱艘惑w,但是可惜他已經(jīng)被燒的無力說話了。

  仔細一看,它的耳朵也燒的沒有了,或許聽都聽不見了。

  一劍給了它最后的了結,姬珀身形也有些打晃,看來還是她命硬,賭命她從來都沒輸過。

  眼看頭頂那面銅鏡開始發(fā)光,她盡力聚緊精神,御劍飛身而起,凝神一邁,穿過了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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