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楚靈兮二人吃過晚飯,聿寒澈還是沒有出來。
司徒叔田命人給楚靈兮整理出一間客房,楚靈兮沒辦法,只好住下。
“這個聿老頭為何知道我娘慕容云?他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
楚靈兮一人坐在屋頂看星星。
小時候,爹爹曾和她說過,想娘的時候,就看天上,那顆最亮的星星就是她娘。
“娘親的懷抱應該很溫暖吧?!背`兮喃喃自語。
一旁,司徒叔田飛身而來,給她披上了一件披風。
“隨身沒有女子的衣物,這是本王的,你將就用下?!彼就绞逄镙p輕地坐在她旁邊。
楚靈兮不語。
“我給你講講我母妃的事吧?!边^了好久,司徒叔田才問。
楚靈兮一個抬頭,淚眼婆娑,但很快就被她擦掉了,快得讓人以為眼淚從未來過。
“你母妃?”
“嗯。我從小就和母妃在異鄉(xiāng)相依為命,過著清苦的日子。
可是,無論怎么苦,母妃都會把最好的留給我。
小時候,我最喜歡聽母妃給我唱曲,哄我入睡。
后來,父王病逝,責令我們回帝都認祖歸宗。
朝中很多人反對,只有當時的太師,也就是你外公慕容洵澤,堅持父王遺旨,將我們接入宮中,并按王爺身份分宅分奴。
雖然衣食無憂,但是我們孤兒寡母還是受了不少的欺侮和冷言冷語。
沒過多久,我額娘就抑郁成疾,撒手人寰?!?p> 說到這,司徒叔田不禁傷痛了起來,想起那些日子,依舊歷歷在目。
“王爺,你現(xiàn)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茨氵^得好,你母妃泉下有知,一定會心慰的。”楚靈兮安慰道,沒想到平時陰冷霸道的攝政王還有這樣的一面。
“羨慕你,從小和娘親生活在一起。而我,連我娘親長什么樣都不知道?!?p> “楚連峰不告訴你嗎?”司徒叔田問。
“我爹從不肯別人提起我娘親,每次我問他娘親去哪了,他只會說,你娘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每年娘的忌日,爹總會把自己關在房間三天三夜不出來。
時間久了,府里的人誰也不敢提我娘親的名字。”
“莫急,阿兮,或許聿寒澈知道些什么。”
“是啊,好想知道,聿神醫(yī)是怎么認識我娘的?!标P于她娘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咦,你怎么和聿神醫(yī)這么熟???”楚靈兮終于晃過神來,今天在這碰到司徒叔田真是太湊巧了。
“我和聿寒澈認識好久了,梅映笙的醫(yī)術(shù)也是我請他教的?!?p> “你是說,聿寒澈是梅映笙的師傅?”剛開始楚靈兮也這樣懷疑過,果然如此。
“是的,不過只學了幾成功夫,比起醫(yī)治病患,聿寒澈最厲害的是制毒和解毒。
自本王認識他以來,還沒有他不能解的毒?!?p> 司徒叔田非常自信地說。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正說到這,聿寒澈興奮地從屋子里跑了出來。
“兮丫頭有救了!兮丫頭有救了!”聿寒澈顧不上自己沒有吃飯,先讓楚靈兮將解藥服下。
沒過一會兒,楚靈兮覺得全身氣血通暢,整個人舒服了很多。
“謝謝聿神醫(yī),謝謝你?!背`兮向聿寒澈正式地作了個揖。
“快別這么說,兮丫頭,你娘才是我的大恩人,我這條命是你娘救回來的?!?p> “我娘親,聿神醫(yī),你快和我說說關于我娘親的事情?!?p> 楚靈兮趕緊將聿寒澈扶到桌前坐下,桌子上擺滿了飯菜,是司徒叔田吩咐下人早早留下了的。
聿寒澈餓扁了,一坐下來,就先狼吞虎咽起來。
另一處別院,封玄奕房間。
“太子,那楚靈兮的毒被解了?!?p> “哦,這么快。她的命可真大?!狈庑葟澚藦澴旖?,似笑非笑地說。
“這聿寒澈三番五次壞我好事,此人不能再留了?!?p> “是,太子。不過,此人會制毒,您先前不是想收為己用的嗎?”
貼身侍衛(wèi)子然問道。
“喂不熟的貓有什么用,反而給自己添堵?!?p> “是,太子。”
“小丫頭,居然被你給騙了。也罷,讓你在司徒叔田身邊多待幾日。等本座處理好這邊的事,再把你帶走也不遲。
楚靈兮,本座認定你了!”
封玄奕左手托著一件疊好的外衫,右用手摸了摸上面繡的字:兮。
多年以后,封玄奕最懊悔的就是今日,沒有將楚靈兮緊緊地拽在身邊,從此一生相思!
這邊,聿寒澈酒足飯飽,開始講起了他的故事。
“十幾年前,蠻夷攻打我邊塞。太師慕容洵澤帶領十萬大軍,駐扎商洛城邊。太師女兒慕容云也追隨著太師,上陣殺敵。
當時,我只是太師營里的一個普通郎中,給士兵們療傷是我的職責。
一日,蠻夷偷襲我大營,太師帶著眾將軍在前方抵抗。沒曾想,他們是調(diào)虎離山這計,另外又有一批人,摸到我軍后營,燒我們糧草,斷我們衣物。
那天,我聽到聲音,就跑出來和他們對打。只不過,我根本不會武功,一下子就被刺傷了,
有一個賊人正舉著大刀直擊我胸痹。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候,是慕容云救了我。
慕容云不僅打退了蠻夷,還親自為我包扎。
她發(fā)現(xiàn)我的醫(yī)術(shù)天賦,就把我力薦給太師。從此,我就成了太師的貼身郎中?!?p> 聿寒澈說得口都渴了,隨手喝了杯茶。
“我娘居然這么厲害,還能上陣殺敵。這些爹爹從未提起過?!背`兮震驚不已。
“你娘厲害的地方多了去了,她還會歌詞詩賦,文武全才呢?!表埠候湴恋卣f。
“那我娘長得怎么樣?你可有畫像?”
“你和你娘長得很像,早晨,我差點把你認成了她?!表埠赫J真地說道,
“你爹肯定有你娘的畫像,估計是他舍不得拿出來給人看吧?!?p> 楚靈兮努力回想著什么,似乎是有一些東西楚連峰從不肯她觸摸。
“你娘雖不是國色天香,但也長得花容月貌,兮丫頭,你隨了你娘?!表埠和蝗幌氲搅耸裁?,便悶悶不樂地一個人走了。
“聿神醫(yī),你怎么了?”楚靈兮不解,她想去喊住聿寒澈,卻被司徒叔田制止了。
“阿兮,你不懂他的苦,讓他一個人安靜安靜吧?!?p> “他的苦跟我娘有關?你是說他喜歡我娘,看見我又開心又難過?”楚靈兮指了指自己。
“我們的阿兮可真聰明,一點就破?!彼就绞逄锕瘟斯纬`兮的鼻子。
夜已經(jīng)很深了,有些人已經(jīng)在睡夢當中,有些人卻長夜難眠。
一輩子很短,說過就過了;可對一個人的思念卻很長,長得就像頭上的白發(fā),數(shù)也數(shù)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