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是三座仙山中離天宮最遠(yuǎn)處,過去需耗費(fèi)不少精力。雖然左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但已然是遲了。四人趕到瑤池的時候,眾仙者早已三五成群的聊了起來。看到東離仙帝和耽生仙帝到來,紛紛拱手作揖,那兩人也紛紛回應(yīng),那場面,好不熱鬧。由于祁訸此時代表的是身后的母族,因此,眾人也是以禮相待,不敢小覷。
瑤池中心的亭子上立著三個未曾照過面的人。雖然隔得有些遠(yuǎn),祁訸還是聞見了他們身上魔族的氣息??磥?,那三人就是魔族的新魔帝與使者了。新任魔帝好猜的很,站在最中間的那人便是。那人穿著墨綠色的衣衫,看他的身影,甚是挺拔,不過,他背對著祁訸,祁訸無法看見他的面容,只是心下莫名的生出一股子熟悉的感覺來。他身邊那個紅色衣衫的男子倒是時不時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要看到他的面容并不難,也是個標(biāo)致人物,祁訸沒有見他嘴角放下來過,看樣子甚是隨和。墨綠衣衫的男子身邊有一個身穿淺藍(lán)色衣衫配著水藍(lán)色薄衫的小童,頭上梳著一根光潔的大辮,長得也極為清秀,看著很養(yǎng)眼。不知為何,祁訸的心中生出了一絲絲期待,萬一那個墨綠色衣衫的男子是……
隨后她又搖了搖頭,世間哪有那么巧的事?
“哪個是耽……哪個是新魔帝?”夜靈差點(diǎn)將心中所想說出來,他湊近了祁訸的耳朵說。還好他還不是太蠢,曉得壓低聲音,否則現(xiàn)在招眼的可就是他們二人了。
祁訸靜默了一會兒,說:“我不知道,但看樣子,像是那個穿了綠衣服的。不過,那個一直笑著的也厲害,我測不出他的深淺?!?p> 夜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暗暗排腹到:“他老是笑不累嗎,我就沒見他嘴角放下來過?!?p> 祁訸看了夜靈一眼:“小心些,往往是這種才最應(yīng)該留神。別到時候著了人家的道?!?p> 待抬頭時,卻發(fā)現(xiàn)那個紅衣男子正在朝他們走來。祁訸拉拉夜靈的衣袖迎上去。
“這位兄臺如何稱呼?”夜靈率先開口。
“姓葉,單名一個賦字?!比~在魔族是個較為尊貴的姓氏,聽說這代葉家嫡系就生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庶出的女兒,但也是當(dāng)?shù)粘龅慕甜B(yǎng)起來的。嫡子大致六萬五千五百歲,和新任魔帝是一同長大的情誼。據(jù)說漠直與葉賦的關(guān)系極為親近,坊間傳聞,他倆是斷袖。
“哦!這邊還有位姑娘。姑娘好,請問如何稱呼?”葉賦笑盈盈的看著祁訸,眼睛彎彎的。
祁訸也朝他笑了笑:“巨芒山祁氏長女祁訸,見過葉公子。”
葉賦聽到“巨芒山”時神色變了變。
巨芒山祁氏一直都為神魔二族所忌憚。祁氏算是中立,但祁氏算是九尾狐族中最強(qiáng)的一支。九尾有五族,分別為個深山布氏,海虞山里氏,尋涼山?jīng)r氏,見蒼山皎氏還有巨芒山祁氏。這一任祁氏的族長祁清不知如何抓住了梼杌,又得了血頓珠,使得神魔兩族都想拉攏祁氏,但又都不想祁氏落入他人手中。況且,現(xiàn)在的祁氏越來越強(qiáng),且不說長子祁覃小小年紀(jì)便是族里的翹楚,就是這個女兒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師從東離仙帝,體內(nèi)還有血頓珠,誰敢小看?
葉賦的心里算計(jì)起來,若是能拉攏這個小丫頭,拉攏巨芒山的幾率有多大。
祁訸并不知道葉賦的打算,只是,看著眼前的人,她的思緒就不由自主的走遠(yuǎn),飄到了另一個男人那里。印象里,他穿著淡綠色的袍子,身上的白比月光還要皎潔些,身上精壯,沒有一絲肥肉……時間過去太久,男人的臉在她腦子里早已模糊。數(shù)十日在他們眼中堪比須臾,她險(xiǎn)些忘記了那個男子,只是,不知為何,昨夜又陰差陽錯的夢到了他。
她明明記得昨日夜里將窗門都關(guān)好了,可迷迷蒙蒙之間,床邊卻是多了道人影,似有魔族的氣息,若有若無的。借著月光,她覺得那個男子甚是熟悉,倏忽又覺得不認(rèn)識了。直到現(xiàn)在才想起來,那不是那日的粉面相公嗎?
還未來得及告訴夜靈這件事,身旁的夜靈就叫了起來:“粉面相公!”
眾仙者聞聲看向他們,祁訸瞬間感覺有些無地自容,極想離夜靈遠(yuǎn)些。
“你叫嚷什么?我方才想與你說這事,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還是怎的?”祁訸壓低聲音,訓(xùn)斥道。
夜靈自覺失態(tài),也顧不了那么多,湊到祁訸身邊說:“你看那墨綠衣衫的男子,不是那日險(xiǎn)些將你我殺了的粉面相公還是誰?!”
祁訸順著夜靈的眼光看去,亭中的綠衣男子不知何時轉(zhuǎn)過身來,正盯著她看。祁訸的心頭一愣,可不是嗎,那高挺的鼻梁,冷薄的嘴唇,以及那股刀鋒般冷峻的神色,不正是祁訸那日救下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