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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園秋

第七十六章 曲譜

梨園秋 葉聲谷 2343 2021-01-22 17:43:06

  拿著琵琶回到家,白鵬飛馬上投入十二平均律律制的寫作中。

  想要講明十二平均律,就先要把開二的十二次方這事解釋清楚。

  中國古代的數(shù)學有自己一套術(shù)語和方法,哪怕白鵬飛翻遍了腦海里的相關書籍也沒完全搞懂,他只能把前世的數(shù)學理論先抄了一遍,一邊解釋一邊向下寫。將十二平均律的原理寫完,白鵬飛便開始頭疼《平均律曲譜》的選歌范疇。

  他決定像巴赫的《平均律鋼琴曲譜》一樣,用一個八度中的十二個大調(diào)、十二個小調(diào)各做一首曲子,總共是二十四首。至于選曲范圍,白鵬飛一番思考,突然眼前一亮。詞是詩余,曲是詞余,詩詞最初創(chuàng)作時都是能唱的。但是因為對樂譜的保存不善,中國的傳統(tǒng)曲牌在傳承過程中一直都在流失。

  不光前世白鵬飛生活的時代人聽不到宋詞元曲里曲牌的曲調(diào),就是此時的申朝,許多人也為前朝詞牌曲牌的失傳而痛心不已。

  從古至今,不斷有懂音律的人在給失傳的詞牌曲牌配曲子,希望彌補有詞無曲的缺憾。

  有些作者是自己編曲,更多的則是拿一些當時流傳的曲調(diào)去套,這些套曲有時十分生硬,但只要能套上,多半也會受到文人稱贊。

  白鵬飛心想自己為什么不找二十四首曲牌集呢?

  找?guī)讉€符合曲牌的曲子,對于此時人來說是難事,但對于白鵬飛來說難度就小得多了。前世音樂繁榮,世面上曲調(diào)極多,許多曲子都剛好可以對應古代詞牌。

  比如李玉剛的《新貴妃醉酒》副歌,剛好可以用來唱《浣溪沙》,周杰倫的《菊花臺》前奏,可以用來唱《摸魚兒》等等。

  前世還有許多專門為詞牌寫的流行曲調(diào),比如鄧麗君的《但愿人長久》,本來就是對著蘇軾的《水調(diào)歌頭》寫的曲子;還比如《大宋提刑官》的結(jié)尾曲《滿江紅》,雖然叫《滿江紅》但是對應的曲牌其實是《釵頭鳳》,試著把“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墻柳”帶進去唱,一個字都不會差,至于為什么作者把《釵頭鳳》的調(diào)子起名《滿江紅》白鵬飛也一直沒搞懂。

  白鵬飛記得自己前世就饒有興趣的看過一份愛好者整理的可以對應詞牌的流行曲調(diào)。很快在腦海里找到了相關記憶,一首首曲牌唱過去,分析調(diào)式,花了一整天時間,才選出了十二平均律大小調(diào)各一首,總共二十四首曲子。

  喬少山敲門要白鵬飛出來吃早飯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忙了一個通宵,白鵬飛出門吃了點東西,然后回到房間先睡了一覺,醒來之后繼續(xù)寫譜。

  確定了思路之后,白鵬飛的寫作進度便快了起來。作為一個從藝十幾年的曲藝演員,他的視唱練耳功底自然過關,他一邊拿著琵琶彈出對應曲調(diào),一邊看著琵琶上的指位推出音調(diào),寫下譜子,又悶頭寫了兩天,二十四首曲子才全部寫就。

  接下來令白鵬飛頭疼的問題是怎么把他的譜子翻譯成此時人能看懂的曲譜。

  此時工尺譜已經(jīng)流行起來。工尺譜是一種中國傳統(tǒng)的記譜方法,直到白鵬飛前世穿越前還有很多民間藝人在沿用。

  白鵬飛自然是會看工尺譜的,工尺譜的優(yōu)點是簡單,符合傳統(tǒng)習慣,但除此之外,白鵬飛實在也找不到更多優(yōu)點了,缺點反而一大堆,比如工尺譜是根據(jù)五聲調(diào)式擴展出來的,一個八度里只有十個音,但白鵬飛需要十二個音,還有兩個音工用尺譜的話只能用特殊記號加上去。至于節(jié)奏問題,工尺譜就更麻煩了,工尺譜根本沒有成熟的節(jié)奏標記方式,前世一堆老曲譜甚至因此根本無法還原節(jié)奏。

  中國雖然也有其他的記譜方法,但白鵬飛也懶得弄了,他直接寫了一番讀五線譜的介紹,然后把五線譜丟上去。

  五線譜這東西,學過音樂的人都知道它的好處。

  五線譜在前世能碾壓其他記譜法,成為世界各民族音樂家的通用語言,確實是因為有它強大的優(yōu)勢。即使白鵬飛再發(fā)明一套自己的記譜方式,多半也不會比五線譜更好用。

  何況五線譜也沒那么難學,特別是對于有音樂基礎的人來說,也就是一個習慣新記譜方式的問題,白鵬飛相信能有精力看完他這書的人,肯定能輕松學會。

  脫離刻板印象去看,五線譜作為一種幾乎純靠點線圖案構(gòu)成的記譜方式,其實是最沒有民族特征的記譜法。工尺譜需要認識漢字,簡譜需要認識阿拉伯數(shù)字,而五線譜基本不需要認什么字,會數(shù)數(shù)就行。

  白鵬飛只要把五線譜的一些符號改成中文,丟出這套記譜法,就算他說五線譜是自己的創(chuàng)造也沒人會懷疑。而且白鵬飛就是這么打算的。

  白鵬飛把一沓厚厚的《琵琶平均律樂譜》整理好,終于完成了工作,他摸摸下巴,發(fā)現(xiàn)自己已是滿臉胡渣,而且全身都散發(fā)著奇怪的味道。

  他找周沈氏一問,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閉關五天了。

  白鵬飛連忙叫周沈氏給他燒水做飯,洗了一個熱水澡,刮去胡子,洗完澡后白鵬飛先飽餐一頓,又美美睡了一覺,醒來時他才覺得神清氣爽。

  一睜眼就聽有人敲門,白鵬飛打開門,喬少山、吳四三和陳彥超都焦急的站在門外。

  喬少山一見他開門便道:“鵬飛,我聽說你東西寫完了,連忙來找你,鵬程社里好多事都在等你定奪呢?!?p>  吳四三也道:“《呂布與貂蟬》還有《捉放曹》的書稿排好了,需要東家你去看看?!?p>  陳彥超則道:“總編,新一期報紙頭版新聞你說過要你親自審的?!?p>  原來他們都是聽說白鵬飛閉關結(jié)束,趕著來處理事情的。

  白鵬飛撓撓頭,他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手頭的事真的有點太多了,只是躲了五天,手上的事就已經(jīng)做不完,他真有點懷念前世有秘書的日子。

  白鵬飛也沒辦法,只能讓周永年套車,自己草草吃點東西后便出門去處理工作。

  先到鵬程社一問,此時《呂布與貂蟬》演出已經(jīng)進行了十天,班底的三國連臺本戲也已經(jīng)按照白鵬飛的劇本排到了打督郵,白鵬飛看了看班底所排的戲,雖然不算一流,但也足有中上水準。于是趕忙安排新戲接檔。

  然后他又去白氏書坊和《春鳴新報》,白氏書坊現(xiàn)在正在印制《捉放曹》和《呂布與貂蟬》的劇本,依舊是和春鳴社合作,以特刊形式發(fā)行。

  這年頭沒有版權(quán)保護,兩出戲在鵬程社演了這么久,該偷學的也都學會了,藏著劇本也沒用,白鵬飛索性自己把劇本印出來,還能掙一份發(fā)行費。

  簡版的《捉放曹》劇本早就在臨安發(fā)售了,銷量還不錯,已經(jīng)賣了三千多冊,《呂布與貂蟬》也發(fā)售了三天,銷量破千,白鵬飛連忙去和春鳴社商量發(fā)售繡像本《捉放曹》的事情。

  別說這年頭樸實,大申書商的賣書套路和后世一樣,簡本賣完再出繡像本,精編繡像本,精編典藏繡像本,花樣翻新越賣越貴,把一輪市場完全榨干若干年后還能再來一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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