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亮天空的螢火蟲,裝點了很多人的眼睛,遠遠的看著仿佛自己也是樹下立的那個人!
霄霽一個人呆呆的立在樹下,只有斷崖下翻上來的風陪著他。
寒月所謂的認識,就是見了一面,知道她的名字,給了她一包藥!
“什么藥?”那個女子生病了?
“風寒藥!昨天給羽蝶姑娘看病正巧碰見她,羽蝶姑娘說這是她們新進的仃伶,讓我也給她看看,說是染了風寒!”
“仃伶?什么意思?”
“就是知君閣頭牌的意思,后天舉行仃伶會,到時候競拍,價高者得,你懂的!”
寒月沒有繼續(xù),一副你懂的表情!
“得什么?”
寒月什么時候學會賣關子了?霄霽感覺自己越來越不懂他了。
“花樓姑娘,你說得什么?人家第一天出面見客,當然是價高者得人了!”
價高者得人?
“不是賣藝不賣身嗎?”今天自己聽錯了?
寒月嘆口氣!“對呀!一天之內她給你一個人表演,聽你一個人差遣!”燒錢的行為,還好他沒有這愛好!
一天?
“一天以后呢?”
“那就要看她和誰投緣,看誰順眼了!看順眼露露臉給你表演個節(jié)目,陪你喝兩口小酒,不順眼就往后排!總之看緣分!”
寒月攤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花樓姑娘都這樣嗎?這是找樂子,還是找祖宗?”比祖宗還難斥候吧!
寒月無奈白他一眼!“這是頭牌的待遇!那些沒有名氣的正好反過來!”
霄霽點點頭,“本王還真想知道她們有什么通天本領能擺這么大的派頭!”
“后天就可以讓你開開眼了!”
有人不愿意等到后天,今天晚上他就準備來開開眼!只是剛到對面,正準備一鼓作氣進去,就看見太子從里面出來!
簫紫揚立在僻靜的地方,看著太子和魏風廷一起出了知君閣,騎馬離去!
他聽簫蔬桐書信里說太子欲迎娶魏賢運的女兒,所以不明白這魏風廷怎么想的,將自己妹夫往花樓帶,還真是大度!不知道魏纖倩會不會也這么想。
這么一打岔,逛花樓的心思也沒了!看見太子就想起阿門身上的亂箭!
他決定找個立得高看的遠的地方待著,盡量和這些紅塵俗世拉開一點距離!
云棲塔頂上他來找風景,也來找回憶!
他竟然還看見了點點螢火的余光,好奇之下趕來,看見霄霽獨自立在斷崖上。
霄霽想起自己奮不顧身撲向阿門那晚的心情,又想起阿門和自己十指相扣時他心里的悸動!
在這斷崖下他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了她!這里是他單方面向她定情的地方!
離的很遠他便看見星星點點的亮光,當他拼命趕過來時,只有風聲!
像他很多次來時一樣,只有這棵樹孤零零等著他。
他知道自己傷了她的心,如果她真的在這里,自己都不知道要和她說什么。
聽簫紫揚說太子出現(xiàn)在知君閣,他還是有點震驚的。
簫紫揚忍不住想笑!
“這有什么意外的!太子也是人,也想有一個可以吟詩弄畫,對酒暢飲的紅粉知己!花樓里的姑娘可是有那些大家閨秀比不上的風韻!”
簫紫揚說完看了看霄霽,想有他清心寡欲的沒幾個吧!
霄霽沒有再說太子的事,太子妃做的事太子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太子妃一人擔下一切,死在朝堂上,父皇將這件事按了下去,他也不想撕破臉,在他心中不愿意將這個弟弟想那么壞!
“王爺急匆匆過來有何事?”他也看見了?
“沒什么,幾顆螢火蟲而已!想來是眼花了!”
也只有這可以解釋了!
五月的早晨帶著花香的清風,吹撫在知君閣每一個早起的姑娘身上!
“翼王府請?zhí)?p> 元寶手里拿個紅色簿子站在草心堂門口喊了一聲,周圍起來晨練的姑娘各個瞪眼看過來,仿佛聽了什么天外來客的消息!
“翼王府請夢離姑娘去府上一趟!轎子已經等在門外了!”元寶又說了一遍。
真的是翼王府?
人群一下子沸騰了!這個小丫頭哪來的那么好運,來到閣里就是頭牌,還沒開臉見客就得翼王府青眼,還是別想著擠兌她了,惹不起!
“小姐讓他等著!睡好會去的!”小里怯生生的出來回話!
等著?元寶愣了!他怎么交差?他可不敢這么回!
“等不得!這可是翼王府,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好運,姑奶奶你怎么就往外推呢!聽話快起來,得罪翼王府麻煩就大了!”
元寶一邊求著,一埋怨嬤嬤怎么接下這么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祖宗,這不是給知君閣惹事嗎?
正想著就見嬤嬤匆匆忙忙過來了,她擠出微笑趴在門上輕輕的說:
“好夢離,快別鬧了!這翼王不比別的主,脾氣可怪的很,咱惹不起!”
“你去走一趟!嬤嬤向你保證不會有什么事的,這翼王不是那些輕薄好色之徒,讓你去必是仰慕姑娘才華!”
門從里面打開,夢離一副委屈可憐的出現(xiàn)在門口
“嬤嬤,奴家還未開臉見客,現(xiàn)在就去翼王府上,傳出去多難聽!再說,他都未見過我,又哪來的仰慕才華之說?我看必是有陰謀!”
陰謀?
嬤嬤和元寶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夢離,她想多了吧?
“翼王若想要女子,根本就是勾勾手指的事!小姐不要想多了,去看看就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了!”元寶在一旁勸道,嬤嬤跟著點頭。
圍觀的姑娘們都難以置信的看著夢離在那矯情!就不怕錯過這個村沒有這個店?
可她們看嬤嬤都不敢命令她,也只能干著急看著!
夢離看了看外面一個個祈求的目光,拉了拉身上的雪白里衣
“我換身衣服就來!”
說完關上了門,外面的人瞬間變了臉色,都揉了揉笑僵的臉。
不久后,夢離在知君閣上上下下男男女女難以置信的眼光中上了翼王府的馬車!
馬車輕輕走了,人們從震驚中回神,發(fā)現(xiàn)小里一臉委屈站在街道上。
“你怎么沒上車?”
“小姐不讓!說她一個人能應付!”
小丫頭癟著嘴巴都要哭了,她覺得小姐就是嫌棄自己吧?
嬤嬤看了看跑遠的馬車,自己獨闖翼王府,還怕陰謀?
只是若不怕,穿那么厚做什么?穿那么厚,又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