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也不去多想,因為現(xiàn)在讓他頭疼的事已經(jīng)夠多了。
他從寢室出來,就朝著教學(xué)樓趕?,F(xiàn)在是十點,有一節(jié)道德哲學(xué)的必修課,徐思萱應(yīng)該會在。
跨過樓梯,踩過斑駁的光與影交替的走廊過道,秦守來到了教室的門前。他嘗試推了推后門,正正巧門是開著的,然后就彎著腰鉆進教室。
先是隨便找了個最后排的位置坐下,秦守開始環(huán)顧教室。
教室人不多,只有全班的一半,講課的是一名頭發(fā)花白戴著眼鏡的教授。
老教授對于這種缺席的場面早已見怪不怪了,也不生氣,只是自顧自的淡定講課。
很快,秦守就找到了徐思萱,她坐在中間一排,兩邊沒人,正好方便過去。
秦守再次彎著腰摸著過去,然后隔著一個位置,坐在了徐思萱旁邊。
徐思萱原本微皺眉,認真聽課,忽然見隔壁桌忽然冒出個人來,而且還是秦守,嚇得她“啊”的輕叫。
教授的講課聲停止了,朝徐思萱的方向望了過來,大概是以為徐思萱有什么問題。她連忙低頭回避,教授才又開始講課。
“你這么快就出院啦?!毙焖驾鎰e過頭小聲的說,聲音軟軟的,像是耳邊呢喃。
“嗯,我今天剛回來,然后就來了。謝謝你那天來看我,還照顧我?!?p> 也謝謝你之前保護我,他心想。
“沒有,沒有,我只是路過,剛巧碰到你的,呃···然后就是同學(xué)嘛,所以能幫就幫了?!彼B忙擺擺手,微紅著臉。
“額?!鼻厥負狭藫项^,也不知道說什么。畢竟客觀來講他和徐思萱不熟,沒什么話聊。能講的就只有變成狗子的事,但要真講自己變狗的事,她大概不會信吧。
兩人沉默下來。十幾秒后,徐思萱臉頰微紅,局促地轉(zhuǎn)回頭繼續(xù)聽課。
秦守沒有轉(zhuǎn)回臉,而是皺眉沉思要找什么原因去她家看狗。
窗外的陽光打落在桌上的書本上,她端坐在位子上,伸手輕輕捋了捋額發(fā),發(fā)絲纖長,她的側(cè)臉柔美,像是畫家經(jīng)過了細心的描繪。
“那個···我臉上有什么東西么?!币娗厥厮坪跻恢痹诳醋约?,她低垂眼簾,左立不安的說。
“沒有,很好看,我只是在想怎么去你家?!鼻厥鼗剡^神,脫口而出。
“???”徐思萱愣了,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但還是下意識說了“謝謝”,畢竟是在夸自己吧。至于要去我家,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果然秦守開口解釋了:“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p> 徐思萱松了口氣。
“我去你家沒有別的意思?!?p> ????怎么還是要去我家???啊喂,話說你沒有別的意思是什么意思,你以為我想到的意思,和你覺得我誤解的意思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啦。
秦守見她一臉糾結(jié)的樣子,知道自己唐突了。這也正常,換作任何一個女生,聽到這樣的要求都會抗拒的吧,更何況還是陌生的同學(xué)。
他剛想開口解釋的時候,徐思萱先開口了:“好吧,我知道了?!?p> 秦守懵了,知道?真的知道了嗎。
“我爸爸平時上班在,回來比較遲,我媽一般都在家唉,就算這樣,你也要來嗎?”她扭扭捏捏的說。
“???你媽媽在家啊,那我最好買點東西再去拜訪吧?!鼻厥刂苯诱f,徐思萱家,他是非去不可的。
這···這是迫不及待要見家長了么,不對啊,很不對啊。徐思萱被熱情而強勢的主動沖擊得頭腦眩暈。
“等等,等等,我覺得你流程應(yīng)該搞錯了,現(xiàn)在見家長太早了,我們不是應(yīng)該先,先···”她急急忙忙的說。
“先什么?”秦守疑惑,不知道她想表達意思。
“你媽媽和你爸爸在不在家都沒關(guān)系啊,只要你家阿瓜在就好?!?p> 阿瓜?我們倆的事,你找阿瓜干什么。徐思萱不明所以,還在胡思亂想的猜測,結(jié)果秦守接下來的話,直接就讓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算你不在家,也沒事的,我只是想看你家狗?!鼻厥亟忉尩恼f。
你不在家也沒關(guān)系的···我只對你家狗感興趣···我對你不感興趣···你家狗比你有吸引力···
徐思萱心里,原本歡快蹦跶的小鹿,瞬間變成了傻狍子,一下就跳進了坑里,再也跳不起來。她的眼睛,也漸漸失去了高光。
“你怎么了,不開心嗎?你生氣了嗎?我還能去你家嗎?”秦守見徐思萱忽然不說話還把臉轉(zhuǎn)了過去,急忙的素質(zhì)三問。
“喂,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默認了。我什么時候去你家???”秦守死皮賴臉的問。
去你妹啊去!
徐思萱沒有說話,她鼓起臉頰,瞪了秦守一眼,然后站起來,跺了下秦守的鞋,轉(zhuǎn)頭就走。
“喂,你去哪啊,早退是要扣分的?!鼻厥叵牒?,但又想起現(xiàn)在在上課,趕忙捂住嘴,小聲提醒。
但徐思萱沒理他,抱著書小跑跑出去了。
丟下秦守一個人在那郁悶糾結(jié)。
徐思萱走后,秦守也沒理由待在教室了,過一會又彎著腰摸出去了,然后無聊的在學(xué)校里亂晃。
說起來,徐思萱雖是回家吃飯,但是偶爾也會在食堂吃吧,這馬上也到中午了,去看看她在不在吧。
秦守想著轉(zhuǎn)身往回走,然后拐彎,然后遇到一位頗感意外的人。
是蘇凝婉。
她貼在墻上,兩只白皙的手抓著相機,側(cè)著臉瞄了眼秦守。
深藍近黑的襯衫上衣,黑色的過膝套裙,纖細挺直的長腿上套著的黑色長襪,從下面一直延伸至看不見的地方。腳下是一雙百搭的英倫風(fēng)平底棕皮鞋。
這種禁欲系的裝扮,配著她臉上冷冷地表情,有種高冷的御姐兒范。
簡直就是學(xué)弟殺手啊。
秦守轉(zhuǎn)角突兀的遇到她,內(nèi)心一驚,這拿著相機縮在墻角里是要干嘛?
說起來,以前見到蘇凝婉時,她的手里總是拿著相機。秦守以為她喜歡攝像,可從未見她拍過什么東西。
而且自己好像經(jīng)常能碰到她,不止是學(xué)校內(nèi),還有街上,還有食堂。
還每次都是一個人,也不見她在忙什么事,在學(xué)校也不上課,在街上也不逛街,在食堂也不見她吃飯,難道她喜歡到處晃悠?
原本以為這次蘇凝婉和之前一樣,和她只是擦肩而過,沒想到這次她朝自己點了點頭,才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