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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一個糖,和我回家吧

008很好吃

給你一個糖,和我回家吧 宋鶴之 4351 2020-12-07 00:00:00

  原本無論在誰面前,都一副十分強勢,誰也打不到的樣子,可是現(xiàn)在,沈阮是真真實實的再為自己的行為道歉,為不能陪伴自己的孩子道歉。

  “對不起??!小白?!鄙蛉盥曇糨p柔,似乎以為這樣,就能哄著自家的小孩一樣“今年的生日,和紀落哥哥一起過,好不好?”

  這樣的語氣,幾乎接近于懇求了。

  紀落一直在邊上沒有說話,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到了沙發(fā)上,捧著之前看的書,認真的看了起來。

  余念白看了一眼那邊沙發(fā)上的紀落,抽了抽鼻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眼淚已經在自己的眼眶里打轉了。

  小朋友嘿嘿的笑了聲,本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在意,沒關系,但依舊帶著難以掩飾住的難過和失落。

  “沒關系的媽媽!”余念白笑著說,眼淚依舊在她的眼眶里,要掉不掉的“你好好工作吧!不過哥哥也給我買了一個蛋糕,現(xiàn)在有兩個蛋糕呢!”

  說著,余念白又輕輕笑了聲,一直沒有掉落的眼淚也隨著那一聲笑,應聲掉落了下來,低落在地毯上,留下一個圓圓的印記。

  可小朋友依舊沒有帶上任何哭腔。

  “是嗎?”對面的沈阮也跟著笑了,可更多的卻是心酸“那吃的完嗎?”

  “不知道!”余念白老實的回答。對面沉默了幾秒,余念白也跟著沒有說話了,整個房間里面,只剩下空調輕微的聲響。

  “生日快樂??!”半響,沈阮才說了一句“又長大了一歲呢!小白同學!”

  之后,余念白不知道是怎么聊著聊,就掛了電話的,只知道那個時候,紀落已經在打電話給盛羊陽,叫她一起過來吃蛋糕。

  盛羊陽二話不說,一點廢話都沒有,直接就同意了。

  見紀落打完電話過來,余念白擦擦臉頰上的淚痕,眼睛里面依舊有水,看著紀落。

  “走吧?!奔o落聲音平靜“去拿蛋糕,順便接羊陽和奶奶?!?p>  余念白點頭,站了起來,又聽紀落說“去洗個臉,換身衣服吧?!?p>  余念白依言,立馬就去做了。

  倆人先去蛋糕店里拿了蛋糕,時間剛好差不多的時候,就去小區(qū)門口那里等盛羊陽和奶奶過來,一路上,倆人都沒有說話。

  余念白也沒有什么心情去說話,全程拉著紀落的手,低著頭,劉海遮住了眼睛,紀落只能看到她頭頂?shù)陌l(fā)旋。

  下午的氣溫有明顯的下降,風吹過時,很涼爽,至少在這里等著,不會覺得熱,四周安安靜靜的,只有一兩輛車飛馳而過時,留下那一瞬間的聲響。

  倆人沒有等很久,盛羊陽就和奶奶過來了。

  悶悶的小朋友飛快的跑過來,把手里的東西塞給余念白,有拿起另一包塞給紀落。

  然后簡短的說了一句“奶奶烤的小餅干?!?p>  紀落道了聲謝。

  盛羊陽沖紀落露出了一個笑臉,然后過去拍拍余念白的頭,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要拍腦袋,但是這是小朋友獨特的打招呼方式,紀落也沒問什么。

  她露出一個和剛才一模一樣的笑臉,堪比復制粘貼的級別。

  聲音是慣有的沒情緒“生日快樂小白?!?p>  像個機器似得。

  奶奶也和盛羊陽一樣,過去拍拍余念白的腦袋,這會紀落知道為什么盛羊陽一過來,就拍余念白的腦袋了。

  和藹的對她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小朋友仰起笑臉,道了謝,眼眶依然能看出來,是紅的,不過奶奶和盛羊陽也沒有就這這個問題問什么,而是飛快的轉移話題,一塊進了小區(qū)門。

  晚上六點左右,紀落沒讓阿姨做飯了,一起圍著桌上的蛋糕,看著戴著紙做的王冠的余念白,看著上面的十二根蠟燭發(fā)出灼熱的火光,照亮了沒有開燈,且拉緊了窗簾的屋子。

  昏暗處亮起的十二道火苗,輕輕搖擺著。

  雖然看著這里人也多,挺熱鬧的樣子,但是就連阿姨都安靜的沒有說什么多余的話。

  吹蠟燭切蛋糕吃蛋糕,一系列事情做完了之后,奶奶又帶著盛羊陽回了家,紀落出門去送了,回來的時候,看見余念白依舊坐在餐桌上,看著已經被阿姨收拾好了的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紀落和別人的交流比較少,盡管平時說話做事都十分到位,語言技巧流利,永遠不會讓人覺得這是個很難說話難以接近的人,但也很適度,不會讓人覺得有多親近。

  只是現(xiàn)在這樣的情景,紀落認為,讓她安靜這比較好,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無論別人怎么說,都起不到真正的安慰作用。

  紀落沒說話,直接坐到了余念白的對面,與她隔著一張餐桌。

  安靜的只有彼此的呼吸聲,緩慢均勻。

  不知道坐了多久,紀落一直都是看著一個地方,發(fā)著愣,也不知道對面的余念白一直在看著自己。

  目光不知道閃爍著怎樣的情緒,一動不動的,目光直直的看著他。

  而對方卻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或者說是忽略了,在想些其他的事。

  余念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覺得,他的目光比起平時,還要空洞了許多,比無盡的深海還要深,還要黑暗,還要冷。

  “哥哥。”余念白輕輕的叫了一聲。

  有那么一瞬間的錯覺,讓余念白覺得,剛才看到的不過是自己的錯覺,對方的眼神雖然是空洞的像無盡深海,但至少有了一點平時面對人的時候慣常帶有的人氣。

  紀落看向她,等待她說話。

  可余念白卻半天沒想到要說什么,就這么看著對方。

  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看著他看,只是現(xiàn)在目光有點不受控制的,想要看著。

  紀落的目光在接觸到她的目光之后,便若無其事的移開了,身板筆直的坐在那里。

  過了一會,余念白動了動,下來,走到紀落面前,紀落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一直到余念白在自己面前站了幾秒后,才說話,依舊是小聲的叫了一聲“哥哥?!?p>  紀落站了起來,站到了她的面前。

  余念白不知道又被什么刺激了,只覺得自己心頭像是被死死撮緊了一般,有點喘不過氣來,有點發(fā)澀,有點發(fā)堵,千頭萬緒。

  最后,她微微抬起手來,展開,聲音艱澀的說“抱抱?!?p>  紀落沒動,不知道在想什么。余念白吸了吸鼻子,感覺自己眼眶又開始有點發(fā)熱。

  沒一會,紀落才慢慢蹲下身來,猝不及防被余念白一把摟住脖子,死死的抱住了。

  堅持了半天的防線在這一刻瞬間崩潰,心里有所得委屈,這些年來所有的孤寂都在這一刻,像是發(fā)泄一般傾瀉出來。

  終歸只是小孩,心里所有的依賴都在父母身上,表面堅強,也終究只是小孩,心智未成熟的小孩,需要陪伴的小孩。

  就算再這么堅強,那也只是表面裝出來的。

  同樣,也永遠不要覺得自己家里的小孩很乖很聽話,就可以放下心來,什么都不管了。

  越是乖巧聽話不惹麻煩的小孩,就越是孤寂,心里的防線也會越來越堅固,真到了想要了解自己小孩的時候,那時候已經晚了。

  紀落伸出手,輕輕順了順余念白的頭發(fā),心中五味雜陳,但后來想想,自己能出現(xiàn)這樣的情緒倒是挺奇怪的。

  余念白雙手緊緊的抱著紀落,頭埋在他的脖頸里,眼淚大滴大滴的從臉頰處滑落下來,沾濕了他的衣服。

  喉嚨里像是發(fā)不出聲音一樣,又或許是余念白自己沒有聽到那一聲聲哽咽,幾乎是哭的發(fā)不出聲音,就算現(xiàn)在想要竭斯底里的哭出來,或許都做不到。

  只能用泣不成聲來形容了。

  紀落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安慰的話,只是輕輕的,安撫似得摸著她的頭發(fā)。

  而這樣的動作就好像真的管用一樣,讓余念白莫名感覺到心安,哭聲也漸漸減弱了。

  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余念白一直這么抱著紀落,沒有撒手,卻迷迷糊糊的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紀落感覺到小朋友沒了動靜,輕輕的將人抱起來,站起身來時,忽然感覺眼前一黑,隨后明亮起來,只是眼前還有點暈乎乎的。

  紀落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有點自嘲的想:還真是老了??!

  便抱著余念白,睜著好有些發(fā)漲發(fā)暈的眼睛,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

  并在內心感嘆:還好這一米四的小朋友不重。

  然后走向主臥房間。

  這事沒多久,紀落就感覺,這小朋友差不多忘了,繼續(xù)沒心沒肺的吃冰棍看電視,橫叉著躺在沙發(fā)上,漂亮的大眼睛看著電視,時不時樂幾下。

  暑假一結束,紀落先帶著余念白去她上初中的學校去報道,看著那一大群拉著自家小孩的家長,紀落突然有種自己手里牽著的是自己的女兒的感覺。

  畢竟這么多三四十歲的中年大叔婦女中,就他這么個十六歲的小伙子擱那站著,還一臉淡然。

  反正以后這種事情還有很多,早點適應早點習慣。

  那班主任看到過來繳費報道的是個沒滿十八的小孩,半句話都沒說,收費寫收據(jù)迅速是其他家長的好幾倍。

  紀落也沒跟他啰嗦什么,拿了東西直接走,送余念白去教室之后,隨便囑咐兩句告訴她放學了打電話,他過來接之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比那班主任還干凈利落。

  畢竟在紀落看來,說這么多差不多了,也沒什么好說的,反正就是上個學,又不是讓她去做臥底這么危險的事。

  說通俗點的就是心大。

  倆人各自都要去上學,除了照常上下學以外,沒什么別的變化。

  而且,作為高三的紀落,沒有一點即將要畢業(yè)而打算努力復習的畢業(yè)生的樣子,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除了要寫家庭作業(yè)以外,他就拿著一本別人看了想睡覺的課外書坐那里看。

  絲毫不慌。

  氣定神宜的像個老大爺。

  平淡的生活一直到紀落中考結束,余念白除了看見他拿著一本資料書,不緊不慢的看以外,就沒見他出現(xiàn)過所謂的“中考焦慮癥”像是了卻了紅塵。

  高考成績出來后,紀落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目忌狭艘凰攸c大學。

  余念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不想知道,以免受到打擊。

  只是一想到紀落要去別的城市上大學了,余念白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總覺得,他離開了,自己又要一個人在家里呆著了。

  余念白也不想再體會那樣的生活。

  就像人一開始十分貧窮,有一天突然得到了充裕的生活,如果再讓他回到貧窮的生活的話,他會變得不能自理,甚至瘋掉一樣。

  而余念白也像是這樣,陰冷的地方待久了,回到了暖洋洋的地方,就在也不想回到那陰冷潮濕的地方。

  小孩的心情就是這樣,說變就變了。

  紀落看著飯桌上,吃的食不知味的小朋友,問了句“怎么了?”

  余念白重重的嘆口氣,回應了紀落。

  “嘆氣做什么?”紀落說“像個老奶奶似得?!?p>  “你不明白。”余念白深沉的說,好像再說什么關乎世界未來生死存亡的大事情一樣“我都不想開學了。”

  余念白接著說“開學你就要去別的城市上學了。”

  紀落明白她在擔心什么了,不過也理解。于是貼心的說了一句“沒事,我放長假都回來?!?p>  余念白:“……”長假不回來難道你還想住那。

  余念白覺得紀落要是長假不回來的話,自己可能會一時沖動直接殺過去。

  不過她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悶悶的點頭“嗯”了聲。

  見她點頭了,紀落也就不打算再說什么了,繼續(xù)沉默著。

  說實話,舍得紀落離開是假,想把他留下來倒是半點假都沒摻和,但又不可能不讓他去上大學。

  一直到紀落打算前往那所大學所在城市,余念白依舊想不出什么可以讓他留下來的辦法,只能看著他收拾行李,坐上車,然后登機。

  真的是半點多余的矯情都沒有,人就這么走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挺晚了。

  看著空空蕩蕩的家里,余念白這才發(fā)現(xiàn),家里留下來的紀落的痕跡,少的可憐,就好像被特意抹去了一般。

  家里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少了另一個人的用品,好像那個人一開始就不在一樣。

  余念白從來就沒有進過紀落的房間,當打開門的時候,里面的被褥都被收拾好了,書桌上也干干凈凈的。

  如果不是自己住在這間房子里的話,余念白甚至要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極美的夢。

  突如其來的空虛失落席卷而來,淹沒了自己的所有感知。

  余念白靠在紀落房間的門上,定定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

  想從這里看到一絲紀落的影子,卻什么也沒有看到,只有干凈的書桌,和光滑的地板。

  這種感覺,比一天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沈阮已經離開了,還要讓人難受,明明只是去上學,回來的時候還會比沈阮要多,但余念白就是忍不住的難受,心里難受。

  仿佛一天見不到人,就會要了自己的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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