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晚飯全程,謝霖都沒有把口罩摘下來,倒是紀落那邊吃的很歡。
其他人也沒有過問,畢竟無緣無故的受傷,多多少少都會是因為一點丟人的事情引起的。
謝霖不說,他們也不好問起。
就這么一個人默默地看著自己這一桌,外加邊上那一桌的人吃的香噴噴的,自己獨自吞口水。
晚飯結束后,他們一行人又打算出去逛逛,畢竟假期只有三天。
得好好珍惜才行。
紀落等人則是各回各家,楚染倆人回了酒店,孫夢倆人則回了自己租的房子。紀落還得把囡囡送回去。
街邊小樓掛著各式各樣的燈籠,照亮這一整天街道,街上行人來來往往。
云邊城這,只要一到節(jié)假日,就會變得格外熱鬧。
紀落拉著囡囡的小手,刻意放慢腳步讓她跟上,和她一起慢慢的走著,穿行在人流中。
“潤潤哥哥!”囡囡仰頭叫了聲。
“嗯?!奔o落不輕不重的應了聲。
“你為什么要打那位戴口罩的哥哥呀?”囡囡問。
紀落還以為她要說什么呢,原來這小屁孩的關注點在這。
“不是我打的。”紀落面不改色的說“是哪位哥哥自己不小心撞到我的拳頭上來的。”
囡囡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疑惑的看著紀落那張近乎妖孽的臉。
沒聽懂。
“不明白?”紀落關切的低下頭來問她。
囡囡乖乖的點頭。
就在囡囡以為潤潤哥哥要給自己解釋的時候,他一臉平靜的繼續(xù)往前走。
“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呀?”囡囡一向有問題就一定要得到答案,不得到答案是不罷休的。
“這個意思就是說,那位哥哥就是不小心撞到了而已?!奔o落說道。
囡囡“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那個哥哥也太不小心了呢!我還是以為是潤潤哥哥打的呢!對不起呀!潤潤哥哥錯怪你了!”
“沒關系?!奔o落笑笑。
而同一條街上,隔著一個買花燈小攤。這一大一小的身影慢吞吞的走過,攤后面站著的余念白和謝霖倆人就這么一人一個花燈,裝模作樣的看著。
聽見紀落那瞎扯的幾句話,謝霖嘴角抽了下。
這踏馬……
也就忽悠小孩子才會信!
“你去找他了?”余念白神色淡然的放下手里的花燈,問道。
謝霖“嗯”了聲“他就是紀落本人。”
而且這樣的假裝不認識他們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這就是本人,壓根不可能出現(xiàn)認錯的情況。
任誰都會選擇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余念白慢悠悠的往前走。
“你知道為什么……”為什么不去找他說清楚?
謝霖想問的是這個,卻被余念白冷冷的打斷了。
“我是要告訴你,不要去找他,也不要去干擾他。”余念白說“對于他來說,我們本來就是和他沒關系的人,他想怎么和我們無關,我們也沒有任何資格插手他的事情。我只是在提醒你,別去做圣母,那樣反倒遭人討厭?!?p> 謝霖愣在原地,看著余念白漸漸遠去的身影。
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無論怎么樣,自己都不可能像紀落一樣,被這個人牽掛在心上。
自己天天繞著她轉,結果還比不過一個假死的人出現(xiàn)一面在她心里的地位。
紀落他就是一個騙子!
騙了所有人還心安理得過著自己的生活,絲毫不在乎別人感受,還把別人的關心當垃圾一樣。
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騙子!
偏偏這樣,余念白居然還是不放下他。
紀落這騙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謝霖越想越想,要是自己打得過的話,一定會現(xiàn)在沖過去拽著紀落揍一頓。
想歸想,謝霖還是跟了上去,走在余念白的身后。
云邊城有種古代的繁華美感,特別是晚上的時候更加的突出明顯。
要說這個問題,最固執(zhí)的還是盛羊陽。
姜瀚一直都陪在盛羊陽身邊,當時紀落走過去的時候他們沒有過去,而是站在原地等余念白。
見余念白朝這個方向過來,倆人便迎了過去。
“小白?!笔⒀蜿栃∨苓^去的。
余念白知道她要說什么“就這樣吧,都好好玩,后天就要回去了?!?p> “可是……”盛羊陽拉住準備離開的余念白“不是我,是你。小白,你真的就打算就這么算了?”
明明你堅持了這么多年,努力了這么長時間,說算了就算了嗎?
余念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是拍拍她的手背。待她放手后,便揮揮手,抬步離開了。
若說真的無所謂了,那是假的。
余念白比誰都在乎,可是去找他又能怎么樣呢?
你纏著他,他還能另想辦法,再次從你眼前消失。
如果自己真的有能力的話,還會留不住一個人嗎?
余念白沒有逛的很久,早早的就回去了。
雖說一開始確實是抱著來和他們休息的目的來的,可是現(xiàn)在,卻有那么點不想回去了。
余念白打開電腦,查看康臨發(fā)來的幾份文件,端起手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心卻怎么也靜不下來。
完全看不下去。
真的要放棄嗎?
余念白這樣問自己,看著電腦壁紙上的那張臉,定定的出神。
她伸出手,帶著小心和珍惜,輕輕的碰了一下電腦的屏幕。
是冰涼的。
放棄嗎?
在別人看來,我應該不會放棄,我就這樣隨便放棄了,豈不是正好合了他的意?
而他這樣做,以及他以前的做法,唯一的目的不就是想讓我放棄?
余念白勾了勾唇角。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了。
*
次日,早晨。
紀落下樓去外面吃了碗餛飩,回來開了店門。
孫夢倆人八點準時來到店里幫忙打點。
來這里的大多數(shù)都是帶著小孩過來的大人和結伴而行的情侶,糖果屋里的糖形式各樣。
有卡通人物的,也有花朵形狀的,在小孩和情侶這里是相當受歡迎的。
紀落站在收銀臺前為客人結賬,等面前的客人一走,門邊響起一聲機械音的。
“歡迎光臨!”
紀落下意識抬頭微笑,結果就這一么一抬頭,臉上的微笑凝固了一秒。
帶頭進來的余念白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站在收銀臺的人,隨后若無其事的收回,掃了一眼店里。
身后的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的走進來,相互說笑著往里面走。
而余念白依舊站在原地,等人都進去了,她才走到收銀臺前,抬頭看了一眼掛在上面的營業(yè)執(zhí)照等。
目光在執(zhí)照下方停留了一會,紅唇輕啟,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江潤?!?p> 她看向紀落,紀落微微一笑,答了聲。
“我想和你談件事?!彼碜斯P直的站在紀落面前,神情漠然看不出情緒。
“請說?!奔o落繼續(xù)保持微笑。
“和你談戀愛?!?p> 不遠處的孫夢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不只是她,盛羊陽那一行人也是同樣,拿著糖果欣賞的手都僵硬了幾分。
隨后立馬神情一變,繼續(xù)若無其事的說笑。
謝霖則看了過來,只見紀落淺淺笑著,禮貌的說道“恐怕不行?!?p> 余念白嘴角微微一翹“那行?!?p> “我換一個?!彼焓郑瑥目诖锩婺贸隽艘粡堈郫B整齊的紙,在紀落面前打開“我想買你的店?!?p> 她將那張紙放到了紀落面前,是一張新鮮出爐的合同。她連名字都簽好了,就差自己這個名字了。
而且出價非常高,六十萬買下這個小店。
怎么看都會覺得是余念白虧了。
“如果你覺得少的話,想要什么樣的價都可以。”余念白又說道。
紀落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只覺得這個事情不簡單。
“這個店我不賣?!奔o落收斂了笑容。
“我只和你談兩件事?!庇嗄畎渍f“一是談戀愛,二是轉賣,你選一個?!?p> 這語氣,還挺霸道。
孫夢看了過來,完全沒想到會有人對店長說這樣的話。
平常見到的追求者都是很羞澀的,那會像這樣,像個強盜一樣。
“如果我哪一個都不選呢?”紀落臉冷了下來。
他確實不喜歡別人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也不喜歡這種好像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里的感覺,更討厭有人覺得自己可以掌握別人的命運。
這一場談判,所有的有利的方向都傾向一邊倒,而且也并非自己愿意。
強迫,受限。
“那我就砸了你的店?!庇嗄畎籽垌滟?。
“你憑什么砸店長的店?”孫夢急了。
這就是個強盜,還比強盜要光明正大。
“你無緣無故砸別人的店可是違法的!”孫夢跑過來,擋在紀落面前,紅著臉仰視面前這個比自己高許多的女人。
“因為他招惹我了。”余念白淡淡的說。
“我什么時候招惹的你?”紀落反問。
“紀落?!庇嗄畎资堑谝淮芜B名帶姓的叫他,出口的一瞬間十分的生硬和不自然“你招惹的我,別裝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