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水溫的升高,淡淡的水汽升騰而起,縈繞在郭牧的周身。
剛開始,水汽只是零星一點,后來逐漸的增多,形成了濃厚的白霧,將郭牧的身體徹底吞噬其中。
這一切都依賴于華清池源源不斷地注入靈力。
如此過了兩個時辰,華清池在注入了最后一道靈力之后,選擇收手,但沒有收走裹在郭牧身上的白帶。
沒有靈力的注入,湖水的沸騰之勢逐漸弱了下來,水汽開始散去,郭牧的面孔緩緩出現(xiàn)在二人的眼前。
此時,可以看到,郭牧的面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紅潤,臉上的皮外傷竟出奇地愈合了,表面上看不到任何痕跡。
見狀,姜妱興奮地跳了起來,如同一只活潑亂跳的小鹿。
“娘親,他的身上的傷好了嗎?”
華清池搖了搖頭,“哪有這么容易,現(xiàn)在好的只是皮外傷,還有一處嚴(yán)重的傷口在他的右手臂上,尚需時日恢復(fù),不過要不了多久,他應(yīng)該就能醒過來了。”
一聽說這個好消息,姜妱的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郭牧向自己道謝的畫面,使得她雙頰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意。
“妱兒,你現(xiàn)在就把眼睛閉上,我要將他送回房間里?!?p> 此時,姜妱的耳邊傳來其娘親的聲音,她只好有些不情愿地閉上雙眼,不過處于一種半閉的狀態(tài),好奇心驅(qū)使著她想要偷看。
可惜,令她失望了,只見華清池輕輕擺動手中的白帶,郭牧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咻”的一聲飛入了房間里,隨后房門自動掩上,她根本就來不及看清楚這個過程。
華清池收回了白帶,深深地瞪了姜妱一眼,似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小把戲。
姜妱嘿嘿一笑,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然華清池沒有理會她,而是獨自進入房間里。
此時,姜妱看向湖中,卻發(fā)現(xiàn)因郭牧離去而波動的湖面尚未平息,甚至還能見到濺起的湖水,如同雨滴一般擊打在湖面上。
由此可見,剛才的過程是在一瞬間完成,這也能從側(cè)面反映出華清池驚人的實力。
姜妱不甘心,腦瓜子靈機一動,開始輕輕邁開了步子,一步一步向前,如同小偷一般,走到房門口。顯然,她這是想偷看。
然而,房門關(guān)得十分嚴(yán)實,根本沒有絲毫縫隙可言,無奈之下,她只好輕輕推門,希望能夠扒開一個縫隙??僧?dāng)她無論怎么使勁,這房門如同魔怔了一般推動不了分毫。
最后,姜妱只能放棄,改用自己的耳朵貼在房門上,心想就算看不著,也能聽著吧,可惜出乎她意料的,里面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正在姜妱不明緣由地思索間,房門突然被打開,姜妱始料未及,身體失去了重心,直直往前撲去,直到撲倒在華清池的懷里。
姜妱使勁抱著華清池的身體,如同抱著救命稻草一般,心里暗道:謝天謝地!
華清池有些小小的生氣,抬起右手,做起了打人的手勢。
姜妱見狀,趕緊求饒道:“娘親,娘親,不要打我,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把頭使勁地埋進華清池的肚子里。
見到對方的舉止,華清池的氣憤瞬間蕩然無存,甚至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的右手輕輕落了下來,放在了姜妱的后腦上,溫聲道:“你呀你,對什么事都這般好奇,不知道好奇害死貓嗎,記得下次可不能這樣了?!?p> 姜妱連連點頭。
這時,外面?zhèn)鱽砹艘荒幸慌畠傻缆曇簟?p> “見過師叔!”
“見過師叔!”
光聞其聲,華清池就已經(jīng)知道了來者是誰,便拉著姜妱的小手出了房門。
剛到外面,她就將來者看得清清楚楚,正是中州派的衛(wèi)江和路瑤,只是在他們的身邊,還多了一名貌美的少女,正是一心想要修仙的封雪晴。
衛(wèi)江和路瑤先是向華清池行禮,隨后看向姜妱,向她揮手示意,算是打招呼。
姜妱沖著他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若非顧忌到自己的娘親在此,她恐怕要沖上去與二人嘮叨一番了。
華清池的目光鎖定在了封雪晴的身上,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滿意之色。
衛(wèi)江上前回道:“稟師叔,她就是十年前引起過天地異象的女孩。”
華清池微微點頭,“不錯,骨骼驚奇,天資不凡,氣質(zhì)尤佳,只要加以培養(yǎng),假以時日,說不定能成為我派的又一個傳奇。”
不得不說,華清池對封雪晴的評價十分驚人。
一旁的姜妱還是第一次聽自己的娘親這般夸贊于人,就連自己都未曾享受過這番待遇。
于是,姜妱注意到了封雪晴,與此同時,封雪晴也注意到了姜妱,二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給彼此間留下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又偏偏說不清楚。
這時,華清池想到了一件事,不禁問道:“我記得在重陽城引起過天地異象還有一人,為何不見你們把他帶來?”
路瑤拱手回道:“師叔所指應(yīng)該就是嚴(yán)家之子吧,回稟師叔,對于他,我和師兄都考察過,自從他出生到現(xiàn)在,一直表現(xiàn)都很平庸,而且看上去天資一般……”
說到這,華清池擺手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什么時候考察一個有仙緣的人也要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了?”
這簡短的一句話令二人回答不上來,均低下了頭。
華清池繼續(xù)說道:“你們作為招收弟子的執(zhí)事,應(yīng)該知道,有仙緣者可以破格錄取,根本就不需要用考察尋常人那一套去衡量別人?!?p> 二人受教,均躬身應(yīng)道:“弟子謹遵師叔教誨,我們知道該怎么做了。”
華清池點了一下頭,揮手道:“去吧!”
話音落下,二人身形一動,連帶著封雪晴,化作一陣風(fēng),消失在原地。
華清池收回目光,看向姜妱,“妱兒,等房間里的少年醒過來,我們也該離開了?!?p> 想到要離開這里,姜妱的臉上流露出不舍,只怪這里的風(fēng)景太好,尤其是那落花澗,讓她十分留戀。
只可惜自己不會仙術(shù),不能像其師兄姐弟一般,想來就來,每次要來,還得勞煩自己的娘親陪著自己。
為什么自己不會仙術(shù)?
這一直是困擾著姜妱的問題,這一刻,她再次忍不住向華清池問道:“娘親,為什么我不能像師兄師姐那般修習(xí)仙術(shù)?”
這個問題把華清池問住了,因為她也不知道答案,她也無數(shù)次地向姜妱解釋過,似乎姜妱到現(xiàn)在都還沒死心。
華清池嘆了一口氣,她現(xiàn)在能做的也僅僅是安慰她了,“妱兒,每個人生下來都不一樣,有的人頭腦很聰明,但體力不行,有的人身體很強,但腦子不好使,所以啊,老天在造人的時候,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也不可能是完全殘缺的。你雖然天生修習(xí)不了仙術(shù),但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這也算是你的特長,這就足夠了。”
聽了這番話,姜妱雖然仍不甘心,不過心里明顯好受多了,變回了那個活潑可愛開心的她。
“娘親說的是,我那些師兄師姐老羨慕我過目不忘的本事了!”姜妱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容易滿足的人也就容易開心。
華清池微微一笑,將姜妱攬入懷里,眼神中盡顯關(guān)愛之意。
這一天很快過去了。
翌日凌晨,已經(jīng)昏睡一天兩夜的郭牧終于恢復(fù)了意識。
首先,他感覺到自己似乎還活著,絲絲溫暖從他的周身傳來,帶給他一種從來沒有過的享受。
他很想沉迷其中,但是一想到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使得他不得不努力去睜開雙眼。
終究是因為自己太過虛弱,他努力了幾次,都未能成功地把眼皮睜開。
直到耳邊傳來了一道推門聲,如同給了他無窮的力量,成功地睜開了雙眼。
光線一股腦地涌入他的眼睛里,卻沒有帶給他絲毫的刺痛感,就在他視野的盡頭,一名天使向自己走來。
天使擁有一張近乎完美的臉,那絕對是郭牧所見過的最美的一張臉,美到讓他窒息,讓他內(nèi)心澎湃。
天使的臉上掛著一副笑容,那絕對是郭牧所見過的最溫暖的笑容,溫暖著他的心靈,沁入他的心脾。
天使的動作輕盈,活潑好動,帶著幾分調(diào)皮,如同夜空里的星星,好動的同時,又十分耀眼。
這一張畫面深深地刻入了郭牧的腦海里,令他一輩子也難以忘記。
顯然,他眼中的天使正是姜妱。
她見到郭牧睜開眼睛,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一臉興奮地問道:“你終于醒了,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郭牧處于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雖然聽到姜妱在說話,卻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況且自己連回答她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張著嘴巴,做出說話的動作,沒有聲音傳出。
姜妱見他說不出話,以為他哪里不舒服,開始掀開他身上的被子,為其查看。
初步查看下來,姜妱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哪里有問題,只好繼續(xù)問道:“你想說什么?”
郭牧這次聽得真切,可是還是如他之前一般,答不上話來。
無奈之下,姜妱只好將他扶起來,便拉起他的手臂向上一提。
“痛!痛!痛!”
這時,郭牧感覺到一股劇痛涌入大腦,使他一下子喊了出來。
姜妱這才想起對方這只手臂上有傷,連忙松開雙手。
豈料,郭牧的手臂失去了支撐,如同墜落物一般掉落在床上。
這時,更大的劇痛從手臂上傳入郭牧的腦子里,使得他腦子猛地清醒過來,臉上同時浮現(xiàn)出痛苦的表情。
誰能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姜妱的無心之失成功地讓郭牧徹底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