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
姜妱一個人呆在房間里,把下巴枕在桌子上,一副無聊透頂?shù)臉幼印?p> 自從新弟子特訓(xùn)結(jié)束后,各門弟子都回到了自己的門中修煉,姜妱因此已經(jīng)三日未曾見到郭牧了。
換做以前,她會隨便找一個風(fēng)景優(yōu)美的地方,或睡覺,或自娛自樂,總之,她有很多方法可以打發(fā)時間。
可自從郭牧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里,她的生活軌跡就開始發(fā)生改變,以前常去的地方少去了,以前不關(guān)心的事情開始變得關(guān)心了,她開始感覺到時間的無聊,只有與郭牧在一起時,這種無聊感才會消失。
三日的時間,已經(jīng)算是她所能忍耐的極限了。
為了能夠盡快見到郭牧,她心里下了一個決定,便猛地站起身,輕輕推開門,偷偷探出頭,在確定外面沒人之時,她便悄悄地離開自己的房間,向著兌門的方向走去。
然而,沒走多遠,她便與一個人撞了正著。
“小師妹,你這偷摸摸的樣子,要去哪兒啊?”
姜妱看著前方說話的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路師姐,你怎么陰魂不散啊,我每次出來都能碰到你?!?p> 沒錯,出現(xiàn)在姜妱面前的正是路瑤。
自從新弟子招收完畢之后,路瑤閑來無事,便被華清池安排為姜妱的近身保鏢,其目的就是為了看住她,不要讓她離開乾門。
路瑤感嘆道:“沒辦法,我也是奉了華師叔之命,只要你不離開乾門,去哪兒都行?!?p> 聞言,姜妱變得垂頭喪氣,“我也不知道娘親怎么了,非要限制我的自由?!?p> 路瑤解釋道:“傻師妹,你還不知道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跟兌門那少年走得太近,三天前更是為他挺身而出,此事早就在中州派傳得沸沸揚揚,這對你難免會造成影響,故而華師叔才讓我好好看著你,尤其是不能見他?!?p> 聽了路瑤的解釋,姜妱還是不懂,問道:“這對我有什么影響?”
這個問題把路瑤難住了,她只能含糊其辭地回道:“你現(xiàn)在還小,不懂很正常,等以后長大了就知道了?!?p> 姜妱想不通,就抱著自己的腦袋拼命去想,情緒稍顯激動,“我不懂,你們每個人都說我不懂,可是又不愿意告訴我,叫我如何去懂?!?p> 路瑤見狀,趕緊過去將姜妱?chuàng)г谧约旱膽牙?,“小師妹,你只要記住,我們這么做都是為你好,其他的都不要去想了?!?p> 然姜妱哪能聽得進去,繼續(xù)拼命去想,以致于她的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的表情。
路瑤見狀,心里著急了,萬一她真出個什么意外,那自己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于是,路瑤關(guān)切地問道:“小師妹,你怎么了?”
姜妱只顧抱著自己的頭,嘴里喊道:“好痛,我頭好痛!”
聽她這么一說,路瑤更是放心不下,開始為她檢查身體,然而檢查下來,也未曾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莫非是什么無法檢查出來的隱疾?
想來這一切都是因姜妱用腦想事情開始,她便連忙對姜妱?wù)f道:“小師妹,你放松下來,不要去想?!?p> 姜妱連連搖頭,“我做不到,我控制不住,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讓我去見牧牧一面,只要見到他,我的心情就會好起來,就會停止想這些。”
見姜妱?wù)f得煞有其事,路瑤陷入了猶豫當中。
而此時,姜妱臉上的痛苦表情變得更甚,令路瑤當即就點頭道:“好,我答應(yīng)你,但是須得我陪同才行?!?p> 姜妱見好就收,點了點頭。
如此,路瑤抓住姜妱的小手,腳尖輕輕一點,如同一陣風(fēng)一般,很快消失在原地。
此時此刻,兌門后廣場。
郭牧手持著掃帚,正在干著打掃衛(wèi)生的活。
三天了,他每天都在重復(fù)著地干著這件事,別說修仙,他連個師傅都沒有。像王新元和崔順昌這樣的人,也都有了各自的師傅,開啟了修仙之路。
這種落差,并沒有讓郭牧灰心,在他看來,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資質(zhì)太差,才會被人看不上,才會干著這種下等人的活。
但是,他堅信終有一天,自己可以通過不懈的努力證明自己。
在他的身邊,不時有兌門的弟子路過,他們無一不對郭牧指指點點,看待他如同看待一個笑話一般。
稍時,曲君武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直到站到郭牧的面前。
對于他的突然到來,而且還很急的樣子,讓郭牧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疑惑。
曲君武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你還在這掃地啊,出大事了?!?p> 郭牧不解,問道:“何事?”
曲君武回道:“現(xiàn)在中州派上下盡是有關(guān)你的傳言,你不知道嗎?”
郭牧一向獨來獨往,唯一的兩個朋友便是姜妱和眼前這個人,又豈能聽到這些傳言,不過,此事既然與自己有關(guān),郭牧必須搞清楚。
“是什么傳言?”
“傳言說你毫無本事,只會靠著討好掌門千金才能進得了中州派,還說你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掌門千金,以便將來謀求成為掌門的女婿?!?p> 該來的還是來了,郭牧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從自己決定與姜妱走近開始,他就知道麻煩必不可少,但無論面對什么麻煩,也阻止不了他想與姜妱在一起的心情。
郭牧顯得十分淡定,冷冷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對于對方的反應(yīng),曲君武十分不理解,問道:“就這樣?我告訴你可不是要讓你謝謝我的?!?p> “那要怎樣?”
“郭兄,你不覺得這件事很嚴重嗎?你現(xiàn)在幾乎成為了所有弟子的敵人,難道就不想想辦法去解決嗎?”
“怎么解決?”
“好歹要向所有人解釋清楚啊,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p> 郭牧嘆了一口氣,“相信我的,正如你一般,不用我去解釋就會相信,不相信我的,任我如何去解釋,他們也不會相信的,畢竟這個謠言是他們想見到的,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p> 曲君武覺得郭牧說的有幾分道理,便打消了解釋的念想,“既然解釋行不通,難道就任由這個謠言傳開嗎,這畢竟對你十分不利?!?p> 見到曲君武還在為自己的事?lián)?,郭牧心中感激之余,安慰道:“放心吧,謠言殺不了人,只要有中州派的門規(guī)在,他們便奈何不了我?!?p> 話雖這么說,可郭牧的心里十分清楚,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算自己再怎么小心,也免不了會遭受別人的算計。
但是,他不能讓自己的事兒影響到自己的好朋友,故而才這般安慰他。
曲君武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但是我們也不得不防啊,我覺得這個謠言一定有源頭,只要我們找到了源頭,也許就能扭轉(zhuǎn)乾坤?!?p> 此時,郭牧的眼神變得犀利,淡淡地說道:“不用找了,我想我知道是誰了,放眼整個中州派,唯一對我恨之入骨的就是他們了。真沒想到,上次放過他們,他們非但不收斂,還變本加厲地對付我,看來以后,我也不必對他們?nèi)蚀攘恕!?p> 聞言,曲君武逐漸明白過來,“你說的他們可是王新元和崔順昌?”
郭牧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曲君武當即怒不可遏,“這兩個小人,郭兄你當初就不應(yīng)該對他們手下留情,直接讓他們被逐出師門了事?!?p> 郭牧感嘆道:“事已至此,說這些已然無用。畢竟天下最難猜的就是人心,若是時間倒流,我恐怕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吧?!?p> 曲君武“嗯”了一聲,接著問道:“既然知道了是他們所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郭牧只說出了一個字,“等!”
在他看來,他們既然傳出這謠言,必然還有下一步舉動,到時候見招拆招就行。
曲君武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有多問。
這時,兩道身影突然降落在郭牧的面前,如同一陣風(fēng)一般,吹起了他的衣角。
待郭牧看清楚來者時,臉上不經(jīng)意間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
姜妱見到了郭牧,如同復(fù)活了一般,之前的痛苦表情完全消失了。
路瑤這才放心下來,對姜妱?wù)f道:“給你十分鐘的時間!”
姜妱此來,只是想跟郭牧說幾句話,十分鐘足矣,她便點了一下頭。
如此,姜妱上前,二話未說,拉著郭牧走向一處。
“牧牧,這些天我沒有來找你,你不會怪我吧?”
“我怎么會怪你呢,你現(xiàn)在能來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p> “那就好,其實不是我不來,而是自從上次一別之后,我就被娘親看管起來,直到今日才逮著了機會,并使了一些小手段,才成功來到這里見你。但是時間有限,我此來只是想告訴你,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說服我娘親,讓她取消對我的限制,如此我們就可以像以前那般天天在一起了?!?p> 說到這,姜妱的臉上浮現(xiàn)出開心的笑容,似乎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然而,在郭牧看來,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自己以后怕是很難再與對方見上一面了。
所以,他很珍惜眼前的時間,就這樣死死地盯著她,不舍移開。
這讓姜妱覺得郭牧的舉止有些反常,便把臉湊過去問道:“牧牧,你怎么了?”
姜妱突然靠近,郭牧的內(nèi)心如同被觸動了一般,使得他趕緊轉(zhuǎn)過頭去,“沒……沒什么!”
姜妱見郭牧躲著自己,小走幾步,再次來到郭牧的面前,并把臉靠近,笑道:“你騙人!”
郭牧招架不住,只好繼續(xù)躲閃,而姜妱不依不饒,就是要面對面地跟他說話。
最后,兩人都被這傻傻的舉動逗樂了,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