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牧的消失,確如賈真所言,在中州派并沒有掀起什么大風大浪,似乎他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幾乎沒有人會關(guān)心郭牧不見了,他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危險。
當然,有一個人得除外,那就是他的好友曲君武。
他每日都有去兌門,本想找郭牧一敘,結(jié)果都未曾見到他的人影,剛開始他沒覺察出什么,可連續(xù)五日未曾見到郭牧時,他的心中燃起了一種不安的預(yù)感。
可是,怎奈他勢單力薄,人微言輕,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有關(guān)郭牧的消息。
無奈之下,他只好找到身份高貴的掌門之女姜妱。
此時的姜妱,每天過得跟咸魚一般,除了吃飯睡覺,便是睡覺吃飯,相較以前,她如同丟失了半條命一般,活力盡失。
直到曲君武急匆匆地找到她,她仍然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似乎已無任何事可以勾起她的興趣。
曲君武見到她,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姜師姐,我懷疑郭兄出大事了?!?p> 此話如同晴天霹靂,驚醒了姜妱,原本的無精打采沒了,換做滿臉的驚恐,“這怎么可能,我不是已經(jīng)遠離他了嗎,他怎么可能還會出事?”
曲君武回道:“按郭兄以前的習慣,他每日必會在兌門后廣場掃地,而我這五日都未曾見到他人。我也在兌門上下找遍了,甚至問了不少人,都未曾有他的半點蹤跡,他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再結(jié)合他現(xiàn)在十分危險的處境,我就此推斷,郭兄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就怕遭遇了什么不測?!?p> 此話令姜妱更加難安,身體不自主地后退一步,漸漸地,她的眼神中竟浮現(xiàn)出一絲狠厲之色,這是她以前從未出現(xiàn)過的。
“是誰會害他?”
姜妱的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令一旁的曲君武的臉上浮現(xiàn)出害怕的神情。
“這個……那個……我也不知道,但我和郭兄都推測,有關(guān)他的謠言必是王新元和崔順昌傳出來的,想必找到他們倆,便能知道答案。”
“好,你現(xiàn)在就帶我去找他們。”
聽罷,曲君武未作遲疑,帶著姜妱向著兌門的方向跑去。
此時的王新元和崔順昌正在后廣場打坐練氣,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平淡,看來他們已經(jīng)從郭牧跳入深淵的事件中走了出來。
當曲君武帶著姜妱?wù)业剿麄儠r,二人原本的淡定沒有了,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的不安。
曲君武指著二人問道:“我已經(jīng)五日未曾見到郭兄了,你們兩個是否知道他的下落?”
二人當即搖頭。
王新元回道:“笑話,他不在了找我們作甚?!?p> “我高度懷疑郭兄的失蹤與你二人有關(guān),不找你們找誰?”
此話如同觸犯了他們的逆鱗,兩人猛地站起來。
崔順昌指著曲君武呵斥道:“曲君武,你不要仗著自己的師傅是洪門主,就可以任意欺負我們?!?p> 王新元接著說道:“不錯,狗急了還會跳墻呢,你這樣無憑無據(jù)地懷疑我們,我們定不會善罷甘休。”
見到二人氣急敗壞的樣子,曲君武笑道:“喲喲喲,兩只狗急了開始咬人了,老子要是有證據(jù),早就把你們抓起來了,還要跟你等廢話?!?p> “你罵誰是狗呢?”
“誰剛才叫得最大聲誰就是狗!”
……
就這樣,兩方人開始爭吵起來,引來了不少人前來圍觀。
此時此刻,一直沉默不語的姜妱突然大吼一聲,“閉嘴——”
從這吼聲中可以看得出來,姜妱十分的生氣。
縱然姜妱尚小,又沒有什么修為,虧得她是掌門之女,掌門和掌門夫人又十分鐘愛她,如此才有她說話的分量。
她這一吼,現(xiàn)場自然都安靜下來。
姜妱有些兇狠地目光鎖定在王新元和崔順昌的身上,質(zhì)問道:“我再問你們一遍,你們二人是否知道牧牧的下落?”
兩人雖然有些害怕,但理智告訴他們,絕對不能將郭牧的事情說出來,否則將大難臨頭,故兩人均再次搖了搖頭。
姜妱已經(jīng)認定了他們,所以他們的搖頭只會讓姜妱更加來氣。
一氣之下,她直接拔出了曲君武身上的佩劍,直指二人,眼神中的狠厲開始變得越發(fā)明顯。
二人被嚇怕了,膝蓋一軟,同時跪倒在地。
曲君武也很意外,自己的佩劍乃是師傅兩日前所賜,不成想現(xiàn)在卻成為了姜妱手中的利器,他有意想奪過來,可是見到姜妱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他便失去了那個膽量。
其他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姜妱發(fā)這么大的火,這如同一個重磅新聞一般,圍觀的人群越發(fā)地多了起來。
姜妱如同失去了理智,見到這些圍觀人群,立時來氣,便揮舞著手中的劍將這些人趕走。
這些人自然犯不著與掌門之女對著干,再加上現(xiàn)在的姜妱雖然沒有多少攻擊力,但是她的氣勢,令不少人膽戰(zhàn)心驚,故而都紛紛離開,并有不少懂事的弟子開始向上面反映此事。
王新元和崔順昌順著這個機會,本想趁機溜走,卻被一旁的曲君武識破,將他二人攔了下來。
此時,姜妱業(yè)已發(fā)覺,重新把劍對準二人,再次厲聲問道:“你們到底知不知道牧牧的下落?”
二人現(xiàn)在被嚇得不輕,渾身哆嗦,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如何回答,干脆就不回答。
姜妱見二人不說話,繼續(xù)厲聲問道:“有關(guān)他的謠言,是不是你們傳開的?”
二人仍然不語。
姜妱的怒氣被徹底點燃,雙眼里燃起了莫名的綠色火焰,使她徹底失去了理智,竟一劍向著離她最近的王新元刺去。
王新元的胸口直接被利劍刺穿,臉上的表情瞬間呆滯,以致讓他忘了痛苦,身體就這樣倒了下去,估計他做夢也沒想到姜妱?wù)娴臅潞菔帧?p> 一旁的崔順昌被嚇得魂不守舍,直接癱倒在地,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嘴里連連喊道:“我說,我說……”
然而,現(xiàn)在的姜妱如同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她哪里聽得進去,拔劍就要向著崔順昌刺去。
也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一道靈力擊中了姜妱手中的劍,使得劍脫離她的手中,與此同時,曹曦趕到了姜妱的身后,手指在她的脖頸處輕輕一點,姜妱直接昏倒過去。
曹曦看著這一切,面色凝重,他先示意曲君武扶住姜妱,隨后蹲下身去,親自查探王新元的傷勢。
簡單查探一番之后,他抱起王新元,身形很快消失在原地,空中只留下一句話,“我此去坎門,看看這孩子有沒有救,接下來的事情交由海長老全權(quán)處理。”
眾弟子恭敬地應(yīng)了一聲。
不多時,四名老者同時趕到了現(xiàn)場,為首的正是兌門的海長老。
他先是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崔順昌,隨后轉(zhuǎn)向倒在曲君武懷里的姜妱,問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曲君武逐漸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便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知了四名長老,使得他們臉上都浮現(xiàn)出一抹凝重。
海長老彎身拾起地上的兇器,仔細打量一番后,感嘆道:“這把劍尋常無奇,妱兒小小年紀,且一點修為都沒有,哪來這么大的力氣用這把劍洞穿一個人的軀體?”
海長老的疑惑也是其他三名長老心中的疑惑,但這件事在眾目睽睽之下發(fā)生的,顯然是不可更改的事實,大家看向姜妱,目光都變得異樣起來。
稍后,海長老面向崔順昌,質(zhì)問道:“郭牧消失一事,是否與你有關(guān)?”
事情已經(jīng)鬧大,崔順昌不敢隱瞞,便跪倒在海長老的面前,將他們設(shè)計引郭牧前去八門之心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到最后,四老震撼不已。
畢竟此事牽涉到八門近百名弟子,這是亙古未有過的大案。
海長老繼續(xù)問道:“謠言一事,是否乃你所傳?”
對此,崔順昌連連搖頭,“謠言絕非弟子所傳,還請海長老明察?!?p> “那你可知道是誰所傳?”
“弟子不知?!?p> 海長老想來,崔順昌已經(jīng)把之前的事交代了,沒必要隱瞞謠言一事,故而他說的話足夠采信。那么,問題來了,不是他所傳,那還有誰,難道是那個被刺成重傷的王新元?
如此看來,現(xiàn)在是得不到答案了,只有以后再問,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處理善后的事宜。
于是,海長老面向其他三名長老,拱手道:“諸位,既然這件事已經(jīng)牽涉到了八門,絕非我兌門一門所能解決,現(xiàn)在我們就分開行事,將我們所知道的一起通知其他各門,讓他們自己去查?!?p> 其他三人均拱手回道:“是!”
海長老從曲君武的懷里接過姜妱,“我先帶著妱兒去面見掌門,其他各門就交由諸位師弟了。”
話罷,他帶著姜妱,御風而起,很快消失在原地。
其他三人商議之后,先驅(qū)散了人群,隨后朝著各個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