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城頭,望著圍而不攻的周昕大軍,黃忠吃了一口手中的燒餅,摸了摸后腦勺繼續(xù)巡視。
黃忠并非是智勇雙全的統(tǒng)帥,只能算是一個有點頭腦的猛將,可偏偏袁耀和劉基都一致同意讓他坐鎮(zhèn)秣陵,原因很簡單,黃忠打仗就一個字,穩(wěn)。
相比其他武將,黃忠對自己有一個準確的定位,從來沒有驕傲自大的心理,關(guān)鍵能虛心聽取意見。
歷史上也是因為黃忠按照法正的計謀用兵,才最終斬殺了夏侯淵,在遲暮之年依舊能夠一舉成名。
現(xiàn)在秣陵城頭的黃忠也一樣,因為主公給他的任務(wù)就是守住秣陵,不管周昕用什么計謀,耍什么花樣,黃忠的應(yīng)對都只有一種辦法,說破大天就是不出城。
周昕大營內(nèi)。
“周太守,情況有些不太妙啊!先前你二弟周昂先是在曲阿城外被袁耀斬殺,如今你三弟周喁又被袁耀所害,照這個趨勢發(fā)展下去,下一個就是你?。 鄙皆酱笫最I(lǐng)顯一臉同情地看著周昕,臉上全是愁疑之色。
本就因為兩兄弟的死悲痛欲絕,這山越大首領(lǐng)又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周昕抬起頭目光呆滯地望了過去,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張不開口。
特別是那一句,下一個就是你??!
扎心刺骨!
“周太守,要不我們退兵吧?”戰(zhàn)事打了兩個多月,死了不少人不說,連個毛都沒撈到,山越大首領(lǐng)心中早有退意。
“退兵?”周昕本就是文官,現(xiàn)在戰(zhàn)事如此僵持,再加上噩耗頻頻傳來,已經(jīng)快要將他壓垮,此刻腦子都卡頓了,只能機械地回過頭,一臉茫然。
“是?。∵@一個多月以來,我們在此地圍而不攻,黃忠那廝硬生生地將城墻加筑了一丈有余,而且最讓人難受的是,我們的士兵天天在城下,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吃著香噴噴的燒餅,這誰頂?shù)米“。 ?p> 山越大首領(lǐng)說完,還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顯然極為羨慕。
“黃忠哪兒來的這么多糧食,就算是軍糧足夠,那一城的百姓就不吃糧食嗎?”周昕下意識地跟著咽了一下嘴,滿臉都是疑惑不解。
山越頭領(lǐng)看著抓狂的周昕,心中也是腹誹不已。
他也想知道?。?p> 當(dāng)初這周昕口口聲聲說只要困住黃忠就能餓死對方,現(xiàn)在倒好,黃忠每天小日子過得是有聲有色不說,還有工夫加固城防,反倒是他們被餓成了死狗。
現(xiàn)在城墻增高了,士兵餓得沒力氣,就算是想攻城都已經(jīng)不可能了。
“再等等吧,家族那邊的糧食就快要運到了!”看著有些動搖的山越大首領(lǐng),周昕連忙將他穩(wěn)住。
“報—”
“袁耀麾下戚繼光率上萬人渡江,在三日前已經(jīng)攻下了石城,現(xiàn)在已率大軍直奔丹陽縣而去!”
傳令兵匆忙趕來,靜待一旁。
周昕和山越大首領(lǐng)相互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同時露出了恐慌。
“報—”
“句容遭到周倉的攻擊,縣令讓太守盡快派軍支援?!?p> 周昕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又一個傳令兵匆匆趕來。
“東西兩面同時夾攻,我們這是要完蛋了??!”山越大首領(lǐng)重重地拍了拍大腿,慌得站起來直轉(zhuǎn)圈。
“要不,我們撤兵吧?”到了現(xiàn)在,周昕也沒了主意,居然向亂了心神的山越大首領(lǐng)求問。
“撤兵?對,我們還可以往南撤,南面山區(qū)眾多,是我們山越人的地盤,大不了我們逃回山中!”山越大首領(lǐng)聽到周昕的話瞬間一振,似乎找到了出路。
“事到如今,恐怕也只能如此了?!敝荜恳幌氲揭尤ド街凶鲆叭耍挥傻迷谛牡啄@命運的不公。
......
袁耀大營,許褚望著正在吃燒餅的袁耀正在努力地憋笑。
自從北上以來,袁耀率八千大軍幾乎是連戰(zhàn)連捷,猶如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從南打到了北,可謂是戰(zhàn)績斐然。
從于潛到溧陽,所過之處不是直接舉城投降,就是聞風(fēng)而逃,這些縣令幾乎對袁耀達到了談虎色變的程度。
曲阿和吳縣的戰(zhàn)后影響,袁耀自己沒什么感覺,但是這一個多月來,袁耀在江東的大名已被傳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反抗袁耀兩條路,不是死就是屎!
嚴白虎被全滅,屎淹吳縣,這樣彪悍的作風(fēng)讓江東各縣縣令都生不起反抗之心。
你反抗吧,袁耀要將你殺了,這對于怕死的縣令來說,還不如直接就降了,免得人頭落地。
如果你有一腔傲骨,屬于不怕死的的錚錚硬漢,那么你可能面對比死更加讓人難以接受的東西,屎!
為了小命,為了尊嚴,為了全縣百姓沒有痛苦的回憶,竟然沒有一個縣令有正面反抗的勇氣。
“報—”
“我們又繳獲了一批物資。”
傳令兵恭敬說完便靜待一側(cè)。
“這是第幾批了?”袁耀看著在那里作怪的許褚,隨口問道。
“第七批了!”傳令兵如實回答。
“命令大軍繼續(xù)追擊,前面肯定還有好東西!”袁耀臉色興奮,立刻命令道。
劉基只是默默坐在一旁,并沒有任何出言,反倒是對象棋研究得格外起勁。
袁耀這一路上,從宛陵開始就不停地繳獲大量的糧草,這些全都是周家想方設(shè)法運往前線的補給,對于如此多的好處,袁耀自然是來者不拒,搶糧食搶得干勁十足。
一路急行軍,正在前往丹陽縣的路上碰到了一支四散奔逃的大軍,看著漫山遍野的山越人,袁耀干脆下令趁火打劫。
有句話說得好,不管是誰在打山越,我袁淮楚一定幫幫場子。
殺!
隨著一聲令下,袁耀大軍發(fā)瘋似的沖向四處逃竄的山越人,直接將本就混亂的戰(zhàn)場打得更加撲朔迷離。
“我乃袁耀,前面是哪部人馬?”袁耀看著混亂的戰(zhàn)場,突然大吼一聲。
然而場面太過混亂,根本沒人理袁耀的大喊,到處都是鬧哄哄的,只能單純地從衣服上分辨出敵我。
“袁耀,你的死期到了!”逃兵之中一名模樣十分狼狽的男子突然怒吼了一聲。
隔著老遠,袁耀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男子,感受到他憤怒的目光和聲嘶力竭地喊叫,一臉的莫名其妙。
“哈哈,原來你就是周昕!”男子還沒來得及開始表演,突然感覺身子驟然一涼,緊接著傳來一陣大笑。
“裴元紹,你竟然搶我的功勞?”追了許久的周泰突然一聲大喝,看著裴元紹手中周昕的人頭極為不甘心。
“戚繼光見過主公!”而此時,早已看到袁字大旗的戚繼光連忙引兵前來,站到了袁耀身側(cè)。
兩路大軍就這么稀里糊涂地會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