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下學期,A系學生的主要任務是參加全國大學生作品大賽,不光要畫圖,還要做模型,大家一時都有點茫然,大一時只用牛皮紙板做過簡陋的分析模型,這回可是要精細的展現(xiàn)設計的各個細節(jié),不能用粗糙的牛皮紙板了,必須用白卡紙、專用模型刀、快粘進口膠等工具,而老師只簡單的提示可以去本城著名的重點大學D大學附近買所需的材料。同學們都抱怨著他們的大學真是太爛了,連模型工具都要到別的大學去買。
已經(jīng)很久沒和云享一起活動的海突然約云享跟她一起去D大學,云享倒是蠻高興,有伴總比自己去好。
跟海來到D大學,海說先去找她一個朋友,他在D大學讀的專業(yè)跟她們一樣,而且也念大三,D大學經(jīng)常做模型,他還可以給她們一些指導。云享想起來好像看到過一個白凈的男生來找海,估計就是他了。
在海的帶領下她們見到了D大男,他中等身材,白皙的國字臉上文質(zhì)彬彬的戴副眼鏡,在圍繞在海周圍的那些男孩子中樣貌氣質(zhì)算是上等了,云享不由暗自揣摩在海微笑時那眼角的數(shù)條魚尾紋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魅力,可以令這么多人為她神魂顛倒。
云享又想起在專業(yè)教室,有一次她出去打水路過海的桌子,東哥湊巧也在看海的圖,不知東哥開了句什么玩笑,海嬌嗔的捶了東哥一拳并說:“你壞死了!”東哥尷尬的摸著被打的地方,沒說什么,正好看見云享拎著水桶過來就趕緊給云享讓路。
這一幕清楚的映入云享的眼簾,云享當時腦里只跳出四個字“打情罵俏”,東哥和海不算熟啊,平時也不見他們怎么說話,海居然都能這樣,難怪老驢子會意亂情迷到那種地步……
D大男帶她們到了材料店門口,云享停止了自己的遐想,在D大男詳盡的介紹下,云享和海買了合適的材料,謝過D大男后兩人高興的滿載而歸。
做模型有點像小學的手工課,不過那時的卡紙都畫好了怎么裁剪,這時卻要自己設計裁剪的方法,因為要根據(jù)自己設計的方案來做。
云享興致盎然的做著模型,心里想這世界多么可笑,小學時她高興的把手工課上得第一名的卡紙小猴子拿給爸爸看,卻被爸爸罵她不務正業(yè),還把那只小紙猴踏扁扔進了紙簍,那時她流了多少傷心的眼淚呀!如今她的正經(jīng)功課就是做卡紙模型,而且更加復雜,怕是爸爸也想不到吧。
在緊張的備賽階段,D大男經(jīng)常來找海,還給了海很多參考書,按說D大男也是要參加這次競賽的,老往她們學校跑不浪費時間嗎?唉,關(guān)她什么事,人家樂意呀!
最后階段,出現(xiàn)一個難題,因為不能把全國上萬個參賽學生的模型都寄到評審地去,評選規(guī)則要求大家拍照寄過去。云享那個破傻瓜機是不能勝任的,她想起來海好像有個高級的專業(yè)相機,去問她借吧??墒呛>趩实母嬖V云享,她那價值三千多的相機丟了,不知道在寢室里被誰偷走了。三千元對窮學生可是天文數(shù)字啊,看來只能問問別的同學有沒有了。
后來,班主任支援了大家一部專業(yè)相機,濤哥幫云享和豆子拍了模型照片。很多同學看了云享的照片都夸贊漂亮,模型細致的造型都清晰的呈現(xiàn)在照片內(nèi)了,云享心里不禁躊躇滿志,也許她能打破她們大學從未得過獎的紀錄呢!
海后來又買了一架相機,又花了近四千元,原來海的家是這么有錢的嗎?要知道她們一學期吃飯的錢總共也不過四百多塊而已,其他的花用雜七雜八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千元啊!唉,又多想了,別人有錢跟她什么相干呢!
云享趕緊專心看書,這學期可是要過英語四級的,否則就沒學位了。大概是云享就讀的大學整體實力太差了,就好比一群小雞里挑出來的大個兒去跟仙鶴比高低,無論如何也是難以匹敵。這一屆大學生大賽,云享她們系無一人獲獎,連鼓勵獎都沒有,看來這個紀錄只能留待下一屆去破了。
D大男更加頻繁的來找海,云享經(jīng)常能在專業(yè)教室外碰上他,開始他臉上的表情還是平和抑或微笑的,后來就變得焦躁,本就白皙的面孔見到海后更加蒼白,而海跟他說話的態(tài)度似乎也越來越惡劣。
實際上,云享經(jīng)常在宿舍門口看見一個滿臉青春豆、濃眉大眼的男生吊兒郎當?shù)尿T在自行車上等海,后來知道他是J系的。大概是海接連跟班里兩個男生有瓜葛,又有這么多男生翻飛在她周圍,甚至個個都被她搞得不成人形,班里同學們對海的微詞越來越多。
老驢子剛病倒時,楓一提起海就義憤填膺的樣子。云享沒想到自己大學里認識的第一個難友居然是這樣的人,鄙夷的情緒在心里日益擴大,而海對東哥那撒嬌性的一拳更如芒刺一樣扎在云享的心口。相比之下,她真是太矜持了,近在咫尺的人居然都能被別人搶走,要是她也會那樣的嬌嗔,或者象楓一樣風情萬種~~
唉,不用想了,那是永遠不可能的,殺了她也做不到,她這輩子只能等天上掉餡餅了,她是不可能自己去找餡餅的,也不可能五六張餡餅一起吃,更不可能各吃一口就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