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洛然對仍在瞪著他的夏清妙露齒一笑。
夏清妙一愣,他可是在瞪這個男子,可這個男子不生氣,反而還對他笑,還笑得那樣溫柔。
許是夏清妙呆愣的表情太過可愛,平時不茍言笑的陸京墨不經(jīng)意間看見他,被逗得噗嗤一笑。
“清妙為何做出這樣一副表情?”
夏清妙沒有回答,有些羞臊的低下了頭,他總不能說是因為他吃醋瞪了人家,人家卻對他笑了一下。
“京墨總是一副面無表情,冷冰冰的樣子,難不成還不允許人家小男兒做出這么有趣的表情?”
洛然輕聲道,幫夏清妙解了圍。
夏清妙猛地抬頭,眼神變得有些復(fù)雜,這個男子怎的待他如此寬容,不僅不與他計較,還出言幫他。
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夏清妙走到洛然身邊,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才道:“對不起,我不該瞪你的?!?p> 這回輪到洛然呆了,平時總是柔柔的聲音帶了些無措:“你,你不必道歉的,我本就沒放在心上。”
“不,我應(yīng)該給你道歉的,爹爹說過,做錯了事就要承認(rèn)錯誤?!?p> 夏清妙堅定道,他是家中幼子,上面有兩個姐姐,從小嬌慣著長大,但該懂的道理和規(guī)矩爹爹都教過他,他都知道。
“我真的沒有在意?!甭迦挥行┘鼻械牡溃J(rèn)真的盯著夏清妙的雙眼。
夏清妙看著洛然無比真摯的眼睛,往前走了幾步,拉起洛然的左手,語氣真誠。
“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嗎?”
洛然被夏清妙牽著的手一顫,做朋友?
他在無憂山跟著師傅長大,一人習(xí)武,一人看書,一人寫字,后來,陸京墨每年去無憂山練武,他才有了玩伴,但兩人都是寡言少語之人,通常只是靜靜的待在一塊兒,各做各的事兒。
從未有人說,要跟他做朋友。
絕美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笑容,溫柔的聲音中帶著滿足:“可以?!?p> 夏清妙本來有些忐忑的心放了下來,拉著洛然的手晃了晃,興高采烈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然?!?p> “那你今年多少歲啦?”
“十八歲。”
“哇!洛然哥哥你比我大誒!我還有一個多月才到十六歲呢。”
“嗯。”
“洛然哥哥……”
夏清妙每說一句話,洛然都會耐心的回答,完全把夏清妙當(dāng)成了最親近的人。
陸京墨難得的有些詫異,事情怎么發(fā)展成這樣了?
男兒家的友誼來的這么快?
從洛然進(jìn)門就一直觀察著他的柳詩,見自家寶貝兒子和洛然相談甚歡,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梁涵湊到好友身邊道:“這下你放心了吧,我早說過然兒這孩子心性純善,性情更是溫柔似水,日后二人一同嫁給墨兒,彼此之間也不會爭風(fēng)吃醋?!?p> 柳詩釋然一笑:“你說的對,是我多心了?!?p> 頓了頓,接著感慨道:“清妙心思純凈,不適合在復(fù)雜的后院兒當(dāng)主夫,我本想著等清妙及笄,為他選一個出身不是那么高、家世清白的妻主?!?p> 說到這里的時候,柳詩看了一眼夏清妙,眼神里滿是濃濃的寵溺:“今早他跟我說,心悅京墨已久,想嫁給京墨,可把我給嚇了一跳,一早便進(jìn)了宮找你,生怕太君后和你早早選定的正夫是個善妒的男子,如今一瞧,倒真是個頂頂好的男兒?!?p> 一聽這話,梁涵挺直脊背,驕傲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為墨兒選的正夫?!?p> 見梁涵又開始耍寶了,柳詩配合道:“當(dāng)然是我們聰慧無比的君后娘娘了!”
話音一落,二人和幼時一樣,都笑出了聲。
陸京墨早在夏清妙和洛然二人談及到一些男兒家的話題時走出門外,渾然不知自家父后已經(jīng)為她挑選了兩個夫郎。
用午膳時,夏清妙不斷的給洛然夾菜。
“洛然哥哥,這道菜好吃,你嘗嘗?!?p> “好?!甭迦恍廊唤邮?。
梁涵也沒有呵斥夏清妙,說什么食不言,寢不語。
鳳鸞宮往常冷清的很,陸夜和陸京墨都忙于政務(wù),他巴不得有人進(jìn)宮來讓他熱鬧熱鬧。
況且,夏清妙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又那么活潑可愛,他自是極為喜愛的,哪兒舍得說他半句?
又給梁涵和柳詩分別夾完一筷子炒竹筍后,夏清妙偷瞄了安靜吃飯的陸京墨一眼,飛快的夾了一塊兒雞肉放到了她的碗里。
“殿下多吃點兒肉,不要只吃素菜?!?p> 本來只有素菜的碗里突然多了一塊兒肉,陸京墨不動聲色的撇了一眼夏清妙給她夾肉用的筷子,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貌似那個筷子是夏清妙自己用的,并不是公筷。
雖是有些嫌棄,但最終還是吃下了。
她對夏清妙第一印象還是挺好的,就當(dāng)是給他一個面子吧。
夏清妙登時高興的不得了,坐在桌椅上,整個人開心的都要跳起來似的。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啊?。。〉钕鲁晕医o她夾的肉了,夾肉的筷子還是我用過的。
洛然夾菜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吃飯。
梁涵和柳詩心中暗喜,陸京墨愛干凈他們都是知道的,可剛剛竟然不嫌棄夏清妙,是不是說明她對夏清妙很有好感。
用過午膳,梁涵非讓陸京墨帶著洛然和夏清妙在宮里逛逛,美其名曰,走走路消消食于身體有益。
陸京墨想著下午沒有什么緊要的事兒,便同意了。
魚池邊,夏清妙抓起一大把魚食撒了下去,金色的魚爭先恐后的搶著吃。
看著金魚吃的歡,他把所有的魚食都倒了下去。
可沒過多久,就有一大片金魚肚皮翻白漂在水面上。
夏清妙嚇壞了,聲音都變調(diào)了:“殿下、洛然哥哥,好多...好多魚都死了?!?p> 陸京墨和洛然聞聲趕去,夏清妙正躲在魚池前面的樹邊,雙臂緊緊的環(huán)住樹干。
“怎么了,這是?”
洛然緊走兩步輕輕的把夏清妙從樹上扯了下來,還伸手為他拍了拍衣服上不小心沾到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