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金剛島今日無事
煙波島之行順利結(jié)束,而且戰(zhàn)果豐盛地超乎想象。
這趟直接孤立了昊炎宗,唯一敢和他聯(lián)手的門派攀云宗,直接抓了昊宇陽,這等于跟昊炎宗直接破臉。
吳狄回到基地后細(xì)數(shù)此行的戰(zhàn)利品:
自己不僅順走了昊宇陽的50兩金精石。還冒名取走了三位金丹修士的所有法器,甚至拿走了昊宇陽的佩劍。
炎島的鎮(zhèn)島之寶:【炎犁】
關(guān)于這把名劍,暫且先放下不表,得先說一下東陵海風(fēng)云變幻的江湖形勢——
隨著吳狄返回金剛島,昊宇陽被抓的消息不脛而走,幾乎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東陵海。
煙波島出事,昊宇陽被抓,昊炎宗卻跟頭死王八一樣,居然毫無反應(yīng)。這下,整個東陵海都心知肚明:昔日強盛無比的昊炎宗——
怕是快不行了。
…………
昊炎宗在風(fēng)雷臺敗陣,割地賠禮。隨后攀云宗扣押昊炎宗少主,雙方敵對。
這一下,炎島將徹底失去先機,如不跟金剛島講和,就得同時面對攀云宗和陸戰(zhàn)隊的聯(lián)手進攻。
作為昔日的霸主,炎島的衰落,似乎已經(jīng)是遲早的事。
而反觀金剛島,則猶如一支春筍,強勢破土。
不僅在強者如云的東陵海中迅速顯露鋒芒,更是把吳狄的威名傳播到了東陵海各門各派。
幾乎就是吳狄返回金剛島的那天起,島上開始大量出現(xiàn)來訪的江湖中人。
全都是前來示好的其他門派、部族使者,俗稱:
【舔狗】
忙著研究戰(zhàn)利品的吳狄,暫時沒空跟他們交流感情。于是就把應(yīng)付這些人的工作,交給了信得過的人。
而錢六,怎么也沒想到會是自己。
這天正午時分——
錢六在漁船上搭伙吃飯,飯鍋里是一大鍋白米飯,蒸著幾條咸魚,幾根臘腸。
雖然這放在現(xiàn)代社會,是簡單樸素的苦力飯。
但對于農(nóng)奴時代的人來說,這樣的伙食,只有每逢過年時候才能吃得上一頓的。
漁夫們給老爺子呈了一碗,六伯卻拿著筷子,食不思味:
“島主辦事一向精明,怎么這個事……干得這么糊涂?!?p> 船工過來湊趣:“六伯,你膽子喂肥了,怎么敢說島主的壞話?”
“你瞧瞧?!卞X六拿起飯碗:“我現(xiàn)在吃口飯,都得煮爛了。沒牙的老東西,能去接待登島的客人?”
這絕妙的安排,堪比讓啞巴去參加《中國新說唱》
錢六現(xiàn)在口齒不清,話一說快了,聽著就像“阿巴阿巴阿巴”。
“我實在是沒想明白,島主怎么會做出這等糊涂事?”
船工:“您是真老糊涂了?人家是來拜島主大人這座碼頭的,要擱平時,您就是舌綻蓮花,他們也未必看您一眼?!?p> 對此,錢六并不否認(rèn)。
放在以往,金剛島是個連海盜都懶得來的垃圾場,實打?qū)嵉娜藚捁废印?p> 現(xiàn)如今,周邊各島宗門、氏族、鄉(xiāng)長紛紛派遣門人過來問候,看的是誰的面子,整個島上的人都心知肚明。
錢六夠不夠資格當(dāng)形象大使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吳狄的安排:
我話講完,誰贊成,誰反對?
反對的炎島都快被玩壞了,東陵海其他人還敢亂跳?
周圍大部分掌門都想清楚了:姓吳的不好惹,金剛島的面子能給就給。
這幫人慌慌張張地過來問候,是怕吳狄吞并炎島之后,把視線挪到他們身上。
六伯這算是醒悟了。
“你說得對,人家是來拜島主這座碼頭的?!?p> “對呀,咱們這樣的草民,修士們眼中的畜生。正是島主在此,他們才把咱當(dāng)個人。島主不在的話,你好心去獻殷勤,人家都未必正眼瞧咱一眼?!?p> “確實?!?p> 以前人見人嫌的金剛島,現(xiàn)在不僅周邊門派給面子,連海盜都滾得遠遠地。
商人們?yōu)榱擞懞脜堑?,把價格給得相當(dāng)公道,漁場一片蒸蒸日上。
自己的遲鈍,可能只是因為這一片繁榮來得太過突然。自己還沒來得及適應(yīng),幸福就來敲門了。
畢竟這十年以來,島上居民一直都任人宰割,多數(shù)人逃亡,逃不動的等死或自殺,處處充滿著黑暗和絕望……
直到兩個月前,吳真人帶著門人,進駐了這座島。
六伯回頭看了一眼——
山頭上,金剛島基地坐落在那兒,猶如一鎮(zhèn)天軍,靜謐、寬容,而且保護著現(xiàn)有的一切。
那里傳來“一二三四”的號子,簡單又洪亮,可以驅(qū)散一切恐怖。
錢六眼眶有些濕潤,低頭擦了把臉:
“二狗,午潮快要退了,神丹礁那片兒藥圃,你趕緊帶人去收?!?p> “您老怎么不去?身體不舒服?”
錢六放下碗筷:“自牙齒被打落以后,我眼花地厲害,膀子疼得最狠。想是去日無多,如我這把年紀(jì),也不怕哪天突然老死。但只怕去得突然,給島主添了麻煩?!?p> 錢六把船艙鑰匙交給了船工:“我?guī)蛵u主干不了多久了,你得先熟悉一下?!?p> 二狗點頭,接了鑰匙。
錢六走前告誡:“那些藥材別偷吃,想要就去向島主提,別背著他做事?!?p> “這我明白?!?p> 囑咐完,錢六佝僂著后背,緩緩返回了西山村。
村子里現(xiàn)在人丁興旺,有多年前遠走他鄉(xiāng)的故人,舉家返鄉(xiāng)。也有近期慕名而來的小販,打算在村中開張。
田間犬吠雞鳴,村頭小孩嬉戲打鬧。輪值看守大門的村民正在地上澆水清掃,方便載滿商品的板車進出。
甚至不知什么時候,路旁起了兩間茶樓。來往進出的工人歇腳,投資買辦的商人磋商,非常熱鬧。
六伯斜依在茶館邊緣的扶手上,沒想到這輩子在走到盡頭的間隙里,還能看到家鄉(xiāng)興復(fù)。這一切工作都有吳狄的親身參與,六伯固然感謝他的心意,
但更多的是榮幸。
島主與其他修真者不同,在他身邊共事,是一件很榮幸的事。雖然來日無多,但能在最后的時間里遇到這樣一位主公,真的是一件幸事。
默默無聲之中,六伯兩眼含淚,耳邊甚至能聽見吳狄那爽朗的叫聲。
然后六伯越聽越覺得這叫聲不對勁——
吳狄在他身后嚷嚷:“嘿,我在這兒叫了半天了,老爺子您嘴巴豁口了難道耳朵也背了?”
六伯驚了:“嚯!您在這兒干嘛???這是您該干的活嗎?”
吳狄居然正在茶樓里算賬。
吳狄把算盤一推:“我就裝裝樣子,這間茶樓今天開張,我投資蓋的,怎么樣?”
六伯在想到褒義詞之前,先提出了問題:“您的茶樓?”
吳狄指了指正在端茶的荃娘:“她的主意,荃娘寫信說想在這兒開店,我覺得靠譜,就給了她一筆錢?!?p> 六伯指著荃娘:“她可才十三歲!”
“有商業(yè)頭腦的人從小就有,我覺得荃娘很有天分,我打算教她一些算數(shù)、文字上的本事,如她能幫你管理村落,那你也能輕松一些?!?p> “您是想收她為徒?”
這話一出口,整個茶館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
吳狄立刻意識到自己攤上事兒了。
“不不不不……我又不懂教武功,這也算嗎?不算吧!”
“如能學(xué)到您的才學(xué)與韜略,這也是阿荃莫大的福分啊……”老爺子趕緊叫來了荃娘:“荃兒,快跪下叫師父?!?p> 吳狄趕忙扶?。骸皠e別別別別!你誤會了!在我們那兒,學(xué)生和老師之間是非常普通的關(guān)系。絕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但他話一出口,六伯和荃娘這爺孫倆眼中的失望之情,馬上又讓吳狄不安起來。
這倆一個老人,一個小孩,窮人最艱難的兩個年紀(jì),誰忍心欺負(fù)他倆呢。
“呃……”吳狄找了個臺階:“那這樣吧,這座茶樓,如果荃娘能幫我經(jīng)營三個月,三個月后沒有虧損,那這事兒就能成?!?p> 六伯趕忙對著荃娘道:“快謝謝島主,這是給你的試煉!”
荃娘靈動的大眼睛又亮了起來。
說實話吳狄良心有點不安,因為這任務(wù)就不可能完成。放到現(xiàn)代,餐廳也很少在頭幾個月不虧損。
酒香也怕巷子深,何況掌柜是啞巴。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但你一定要知道,錢不是那么好賺的。
總之收徒是不可能收徒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徒弟的。
李養(yǎng)虎
我也在想,萬一真收了教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