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誰小的時候沒點創(chuàng)傷呢
聘如炫和閻炎燦被攔住。
合方鎧就手從脖子上取下了個圓錐形的吊墜,吊墜三段組成,每段上都雕飾著復(fù)雜的騰紋,合方鎧指尖轉(zhuǎn)動了幾下,只見吊墜上的騰紋竟合成了一幅完整的圖案。
他給身旁班使了個眼色,跟班很識相的從袖包里取出個冊子,順手撕下張白紙遞給了合方鎧。
合方鎧將紙鋪在桌上,晃動了下吊墜,眾人驚訝的發(fā)現(xiàn)吊墜圓盤底部竟?jié)B出一股紅色液體沿著圖騰紋路蔓延而上,逐浸透整個吊墜,好似自帶朱墨的印章。
合方鎧沒有遲疑,掌心拖著吊墜在紙面上滾了滾,一只咆哮著的‘珠冠單牙虎頭’圖騰躍然于紙面上。
他拿起紙張吹了吹,然后遞給聘如炫道,“炎洲女君,這是我合方氏的圖騰秘紋,你拿著去安元大陸任何一家合方氏的商鋪,礦場,他們都會給你想要的東西,無論是金子,稀有礦,還是任何東西?!?p> 看熱鬧的人倒吸了口涼氣,不敢置的盯著合方鎧,他是瘋了嗎?甚至連他身旁的跟班都皺著眉捅了捅他,示意千萬別沖動。
有的則不嫌事大推搡著聘如炫起哄道,“趕緊的啊,還等什么,如此好事,居然不答應(yīng).....傻了吧?!?p> “她不愿意,我愿意,合方少爺您看看我的合您心意嗎?上面還墜了冰晶石,要幾條都行......”
“我也有,還有鏈子呢.....您看看啊...”
“我這也有....哎....別擠....我先來的.....”
然而合方鎧充耳不聞,站著一動不動也不做解釋,像是著了魔一般,死死盯著聘如炫,等著她點頭。
聘如炫徹底傻了眼,她舉起手腕,難道阿娘給她編了什么寶貝?
眾人也好奇是什么神器竟然讓擁有無數(shù)珍寶的合方少爺如此癡迷,紛紛舉著聘如炫的手觀摩了起來。
可是任由眾人絞盡腦汁的摸索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神奇之處,真就是個簡簡單單的手編繩,除了絲線上有些常年磨損的劃痕;繩結(jié)處連接著深淺不一的線頭,明顯是續(xù)過幾次線,既沒有名貴的寶石,也沒有稀有的海珠,實在不知究竟值錢在哪里。
疑惑的目光再次投回了合方鎧。
要說不動心,聘如炫自己都不信,潑天的財富‘哐當’就這么砸頭上了,任誰都不能無動于衷吧。
聘如炫摩挲著手繩,輕輕嘆了口氣,若阿娘還在她可能就賣了,但這是阿娘留給她唯一的貼身遺物,就算和方氏的財富都搬過來,她也無法放棄。
她推開合方鎧的手,淡淡道,“合方少君,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但這是阿母遺物,意義遠超任何財物,我無法轉(zhuǎn)賣給你。不過這種飾物出自炎洲,很是常見,少君不妨去其他炎洲女君處找找定能達成所愿?!?p> 沒想到合方鎧一把捉住聘如炫的手,眼里顯出超常的狂熱,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要這個,對,就是這個.....?!?p> 他的眼神越來越癡迷,眼看著臉就要貼上去。
閻炎燦心道不好,當即扯下聘如炫的手叱責道,“合方少君,你太失禮了。”
合方鎧陡然驚醒,咄咄不休道,“我懂,都懂,是很難割舍,女君還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滿足,我都可以....”
不僅僅是聘如炫,所有人都有點被嚇到了,沒事吧,都說是亡母遺物了,也太奇怪了。
閻炎燦見聘如炫完全呆愣住,生氣的擋在前面道,“夠了,合方鎧,阿炫都說了,這個是亡母遺物,為何還要繼續(xù)為難,若少君還糾纏不休,我們可就要找院方下場規(guī)勸了?!?p> 說完,拉著聘如炫就走了出去。
徒留身后人滿眼失落悲切的凝望著......
‘腦海中,一個穿著紫裙的年輕女子,她低眉淺笑,抱著小小的他,輕柔的哄著,“鎧兒真乖,看看阿娘綹的平安繩,好不好看...鎧兒要一直讓阿娘開心,阿娘才能送給鎧兒哦.........鎧兒會永遠聽阿娘話吧....會的吧........
可惜他沒有讓阿娘一直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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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后,閻炎燦拉著聘如炫一頓狂奔,深怕合方鎧再追了上來。
直到兩人跑累了,才停了下來。
聘如炫心有余悸道,“阿燦,你看到?jīng)],那個叫合方什么玩意的.....不對勁啊?!?p> 閻炎燦坐在驛站長廊的凳上喘氣道,“是啊,太奇怪了,你細想想阿母可有交代過什么?”
聘如炫靠在廊柱上,托著下巴細想了一番,搖搖頭道,“沒有啊,這繩我記事起就帶著了,要有什么奇用我怎會不知道?!?p> “不過.....”
“什么?”閻炎燦豎起了耳朵。
“你記不記得,適才咱倆玩笑,你說要偷我繩,我說我有辦法來著?!?p> “嗯嗯,記得,你說.....”閻炎燦追問道。
“你有沒有聞到這手繩上有股獨特的香味?”聘如炫舉著手問道。
閻炎燦起身再次仔細嗅了一遍搖搖頭道,“沒有,我沒有聞到任何異常的味道?!?p> 聘如炫定定看著手腕道?!暗俏铱梢?,我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有點類似姜花的香味,味道很淡,但卻持久。以前阿弟使壞偷偷藏起過手繩,我尋著香味找到了?!?p> “哪里找到的?”
“灶臺的木灰堆下面?!?p> 閻炎燦輕蹙著眉,淡淡道,“壓在木灰下面都能聞到,按理說味道該很濃郁才對,卻唯獨你才能聞到,看來這手繩并沒有表面那么簡單啊。你阿母可曾說過香味的事情?”
聘如炫面上浮起傷感道,“沒有。阿母三年前因病過世了,走前還在榻上給我綹繩結(jié)。如果有什么特別之處她一定會告訴我的?!?p> “況且,這種祈福繩結(jié)在炎洲很常見,很多女娘手上都有,浸泡手繩的‘紫棱渠草’也是種用于染料的尋?;ú?,只不過這種祈福繩結(jié)必須得浸染母親指尖血,再用祭祀過后的神火熏三遍加持才能起效,僅此而已?!?p> 閻炎燦搖搖頭道,“如此常見,合方鎧肯定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手繩?!?p> 聘如炫好奇道,“是啊,那我的又特殊在哪里呢?”
“還有,你曾再三強調(diào)手繩乃亡母所贈,一般人就算再喜歡,但聽聞涉及至親遺物多半會致歉離去,而合方鎧反而越加執(zhí)著,甚至行為都開始失控,好像是引起了他些不好的回憶。”
聘如炫認同的猛猛點頭道,“確實,確實?!?p> 閻炎燦站起身拍拍手,“行了回去吧,不管為什么,都與你無關(guān)。你已經(jīng)切詞拒絕了,他要還糾纏你就去告訴學(xué)院,讓學(xué)院解決?!?p> 突然,閻炎燦感到背后一陣涼颼颼的,她打了激靈倏地回身望去,一切如常。
怎么感覺好像有人在偷偷窺探她。
聘如炫見她神色異樣,詢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閻炎燦望著黑沉沉的走廊,輕輕搖了下頭,“沒事?!?p> -----
雨停了,月伴纖凝,空氣中殘留著潮氣,燭燈拉長了并肩而行的雙影......
“話說,阿燦....如果是你會賣嗎?”
“額......不好說....畢竟給的太多了.....”
“啊.....真的嗎?那我也有點后悔了......好多的金子呢......”
“哎,來得及,趕緊的,人家還等著呢......”
“你就不能讓我幻想一下啊......煩人.....”
“哈哈哈.....”
此時說笑的兩人還不知道,本以為是場無關(guān)緊要的插曲,沒想到竟是掀開一切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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