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喪鐘為誰而鳴
半個時辰后,聘如炫走的是口干舌燥,筋疲力竭,她蹲在路口輕輕揉搓著痙攣的小腿,順道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四周蘆葦叢太過茂盛,加上雨水,實在不利于她尋路,就在她想著往哪邊走時,泥地上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映入眼簾。
聘如炫心下狂喜,有腳印就表示周圍有人,太好了,她掙扎起身順著腳印方向尋去。
聘如炫順著腳印在蘆葦叢中穿梭著,鋒利的葉片抽打在她臉頰上,疼的她‘嘶嘶’亂叫。
好在路不算難走,不然她非得交待在蘆葦叢里。
出了蘆葦叢后,聘如炫眼前方出現了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空地正中間有座若隱若現的館室——她駐足抬頭細觀,似乎是一座殘破的,年久失修的廢館。
聘如炫這才發(fā)現腳印延伸至廢館的,而里面有忽明忽暗的亮光。
“有人!”她不禁呼出聲,抬腳要往光亮處走去,突然,身后傳來一聲——
“你終于來了!”一道冷冷聲音。
聘如炫只覺周身汗毛炸起,“啊?。。?!”她尖叫著往蘆葦叢跑去,結果太著急腳下被泥絆了下,一頭栽進了泥里。
不等她起來,一雙黑色皮靴出現在眼前。
污泥中的聘如炫顧不得什么,她攥緊著披風,視線緩緩向上看去,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在夜色里顯現。
“合.....合方鎧,怎么是你?”聘如炫驚懼不已。
合方鎧緩緩伸出手,聘如炫猶豫了片刻,還是穩(wěn)穩(wěn)握住了。
聘如炫起身后簡單清理了下衣裙,然后抬頭道,“你怎么在這里?也迷路了嗎?”
合方鎧蹙緊眉頭,死死盯著聘如炫,好像要把她盯出個窟窿,見她神色如常,神情更加狐疑,他從袖中摸出張紙條,遞給聘如炫道,“你看看吧?!?p> 聘如炫不明所以的打開紙條,看到上面內容后,驚恐地將紙條扔回去,喊道,“不是我,我瘋了嗎?”
合方鎧拾起紙條,臉色陰沉的讀了起來,“【清查過后,廢館蘆葦叢相見,東西備好,否則你的秘密將會公之于眾。落款:聘如炫】”
“聘如炫演夠了嗎,你到底搞什么鬼,如果不是你相約,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合方鎧將紙條扔回聘如炫臉上。
“我....我.....迷路了.....看到腳印跟過來的。對!對了,不止我,你快看那邊..........”聘如炫指著廢館,試圖把合方鎧的視線轉移過去,“有光....有人的。”聘如炫焦急地辯解道。
合方鎧順著聘如炫指的方向看了看,確實有飄忽不定的亮光,他眉眼沉了沉,輕聲道,“過去看看。”
聘如炫連連后退,頭搖的如同撥浪鼓,嘴角強扯起抹弧度,“我.....我就不過去了吧.....是找你的.....”
合方鎧陰惻惻的笑開了,他上前薅住聘如炫的衣領,惡聲惡氣道,“少廢話,誰知道是不是你設的陷阱,你必須跟我去,不然我明日就毀了聘如氏?!?p> 說完他一把推開聘如炫朝廢館走去。
‘天下的烏鴉一般炯啊?!溉珈懦爸S的扯了扯嘴角,認命的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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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方鎧和聘如炫前后一深一淺的走著,靜謐的夜里傳來沙沙的腳步聲,聽的人心慌。
突然——合方鎧開口道,“你想不想聽個故事?”
聘如炫腦子里登時崩出‘不想’兩字,可嘴里還是不由自主的吐出了,“你說。”
“很久以前,有個小孩童,他很愛他的母親,他的母親也很愛他,可是他父親的子嗣太多了,漸漸地,他的母親變得患得患失,她怕某一天她和她孩子會失去原本屬于他們的一切。
于是,她逼著那個小孩童去學習,用功,必須要做到極致優(yōu)秀,她才會流露出笑容。只要小孩子的成績沒有達到父親的認可,母親就不會見那個小孩童,不管他怎樣苦求都不行。
可是小孩童太愛母親了,依然忍不住偷偷去看她。
他的母親就用獎懲的方式刺激他,他若是干好一件事父親開心了,母親就會抱抱他,和他吃頓飯,送他件禮物;若是干不好,母親就會把他關起來,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去親近別的孩子,讓別的孩子叫她母親——長此以往,小孩童變得越來越懼怕見到她,直到...........”
“快看,前面坐了個人.......”聘如炫指著前面道,率先跑了過去。
“.......”合方鎧
聘如炫壓根無法對合方鎧的悲情故事共情,只覺得尷尬,就在她想著要不要打斷一下的時候,剛好看到廢館前面的臺階上跪著個看不清楚臉孔的身影,腳邊的燭臺燃的紅亮。
聘如炫好似見到救星,歡天喜地的就跑了過去。
可越靠近越覺得不對勁,按理說她和合方鎧過來的動靜不算小,可坐著的人如同石雕一樣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詭異的氛圍蔓延開來——聘如炫歡快地腳步,漸漸變得遲緩。
“那個.....請問........”聘如炫輕輕叫了聲。
無人應答。
聘如炫咽了咽口水,她想轉身就走,可不知道為何,眼前人似乎有種力量蠱惑著她——緩緩將手伸到黑色的兜帽處。
當她緩緩拉下兜帽,眼前人的面孔隨著燭火一點點展現在她的眼前......
聘如炫的手越來越抖,瞳孔中印出的駭色越來越深,直到整張臉展現在她眼前,她大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她顫抖地指著眼前人,嘴里發(fā)出破碎的聲音,“這........不是......”
說著又緩緩的指向靠近她的合方鎧,眼神中的懼色更重,“是你.....合方.....怎么會......”
她想跑,腳下猶如被釘住般動不了,她想喊,但是喉嚨像是被掐住般,無法出聲。
合方鎧一步一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如喪鐘般敲擊在聘如炫的耳畔,慘白又沉痛的臉龐最終占滿了聘如炫的全部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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