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好好好,你們都是大善人
此話一出,廳內(nèi)眾人臉色都十分難看。
聘如炫已經(jīng)遭遇不測,那是不是意味著合方鎧也兇多吉少了。
旭中涌以為閻炎燦憂心合方鎧的安危,自信滿滿來到她身邊道,“女君只管回去休息,在下跟你保證,一定找到合方少君,給你個交代?!?p> 閻炎燦猛咳兩聲,深感胸腔更痛了。
她剛要解釋,就聽到稻木桐傳來,“不對勁,不對勁?!眱陕曮@呼。
墨澤溯扶著閻炎燦,妥帖的把她安置在廳里的軟墊上,轉(zhuǎn)頭道,“稻木女君怎么了?”
稻木桐舉起香爐,聲音有些顫抖道,“看.....看,煙色變深了,這....這里還有另外一具尸體。”
眾人的視線全全匯集在白瓷香爐上,墨黑色的煙氣變成匯聚成旋渦急速的往瓶里鉆,瓶身發(fā)出錚錚響聲,好不嚇人。
稻木桐眼神透出驚恐道,“【回轉(zhuǎn)香爐】乃稻木氏族特有圣物,里面的【冼凈盤香】可將怨氣引出本體。剛才儀式結(jié)束,按理說香爐應(yīng)該熄滅才對,可煙量不消反增,就證明附近一定還有其他尸體。”
“而且.....”稻木桐話音頓了頓,“你們看....煙氣的顏色還在不斷加深,我擔(dān)心....”
“擔(dān)心什么?”墨澤溯和閻炎燦異口同聲的問道。
稻木桐憂心忡忡地與他們對看一眼道,“我擔(dān)心,這另外一個人并沒死,還處在極致的痛苦當(dāng)中.....”
此時,廳內(nèi)所有人的第一反應(yīng)是,【完蛋,合方鎧也出事了】。
旭中涌適才的胸有成竹瞬間蕩然無存,他原地來回踱步道,“不會是合方少君吧,這可如何是好?”
墨澤溯是見慣大場面的,他轉(zhuǎn)頭道,“稻木女君,能否探查出怨氣從何而來?”
稻木桐抿嘴思索了一下,重重道,“我試試?!?,她再次卸下白瓷回轉(zhuǎn)香爐,換上了葫蘆鏤空香爐,剛掛上去香爐里‘轟’的噴出一股綠煙,不停盤旋在爐頂。
稻木桐皺了下眉,喊道,“糟了,尋怨香只能判斷大概位置,至于具體的地方,香氣指引不出來?!?p> 墨澤溯沉眉點點頭道,“無妨,廢館不大,一間一間的找。”
他轉(zhuǎn)頭道,“此地兇險,情況不明,大家必須一起行動。”
“是!”旭中涌等一干人大聲道。
閻炎燦咽下口中腥甜,扶著門板將將站起,失血的暈眩再次襲來,她眼一黑不受控的往后倒去。
眼看著后腦勺要著地,后背被一股溫柔又帶有力量的手臂托起。
閻炎燦回身,稻木桐清麗的側(cè)顏映入眼眸,她穩(wěn)穩(wěn)扶起閻炎燦,輕柔道,“你慢著點,我扶你走?!?p> 閻炎燦眼中閃過感激,扶著她的手道,“謝謝你稻木女君。”
墨澤溯走了過來,看到閻炎燦一臉堅定的樣子,知道她肯定不會回去,留門口也不安全,他無奈扶了下額,嘆口氣道,“稻木女君,你去前面引路,我來扶閻炎女君?!?p> 稻木桐沒遲疑,她把閻炎燦交給墨澤溯后,又換上了【回轉(zhuǎn)香爐】,她轉(zhuǎn)身對眾人解釋道,“回轉(zhuǎn)香爐可持續(xù)吸入怨氣,哪里的怨氣濃重,哪里地方就對了?!?p> 一行人點頭表示明白,排成一字型跟在稻木桐和墨澤溯身后,放緩腳步先來到東側(cè)一處耳室,香爐在靠近耳室時沒有任何變化。
墨澤溯往前擺了擺手,示意【繼續(xù),下一間】
大家小心翼翼跟在稻木桐身后,靜聲穿過一條年久失修,蛛網(wǎng)滿布的過道,來到一處透風(fēng)的木門前。
眾人剛站定,回轉(zhuǎn)香爐就發(fā)出錚鳴聲,瓶身不停顫動,大股,大股濃黑的霧氣透過破損的木門囫圇的涌入瓶口。
稻木桐對墨澤溯使了個眼色,示意【尸體就在這里】
墨澤溯從背后摸出柳波雙刃刀舉在身前,他深吸口氣,猛地推開了房門。
“吱呀~”一聲,狂風(fēng)灌入內(nèi)里,卷起厚厚的塵埃,嗆的墨澤溯連咳了幾下。
房內(nèi)空無一人,只有半扇子木質(zhì)屏風(fēng)歪歪扭扭的橫在屋中央,屏風(fēng)旁有個落滿灰塵的圓桌,上面倒著個燭臺;屏風(fēng)后面是個高臺紅木榻,厚厚的床板上面蓋著塊臟兮兮的白布,一切似乎都說明房內(nèi)并無任何活人的痕跡。
“里面沒人啊....”身后有人悄咪咪的說了句。
就在墨澤溯疑惑是不是走錯房間時,突然!高臺床板下傳來——“砰砰砰!”幾聲撞擊的聲音。
所有人的汗毛刷的一下豎了起來,不約而同的往后退了幾步,相互推搡著不敢再進去。
就連見過不少場面的墨澤溯眼神中也閃過一絲怯意,他輕咳了一下,揚起聲喊道,“塌下可是合方少君?”
無人應(yīng)答....
“塌下可是何方少君?”又問了一遍。
幾聲“砰砰”的撞擊聲再次傳出,這次似還夾帶著模糊不清的呻吟聲。
眾人屏息靜氣的側(cè)耳傾聽,“~~~是~~合方~~”呻吟聲像是被掐著喉嚨,斷斷續(xù)續(xù)發(fā)出嘶啞的吼叫。
.......
在場所有人除了閻炎燦都長吁口氣,終于把人找到了。
旭中涌率先踏入房間溫聲安撫道,“合方少君莫急,在下這就來救你....?!?p> “救~~~救~~我!!”凄厲又無助的呼救聲一遍遍從床底傳出,就連稻木桐和墨澤溯見慣生死的人也被這飽含極致痛楚的聲音叫的頭皮發(fā)緊。
“您別急馬上就來。”旭中涌邊安撫,邊指揮著其他小兵去找撬棍等工具。
閻炎燦扶著墻來到墨澤溯身旁輕聲道,“少君,能否借一步說話。”
墨澤溯眉心輕擰,扶著閻炎燦來到屋內(nèi)旁邊的一處角落,“有什么問題嗎?”
閻炎燦靠著墻,微微有些發(fā)喘道,“不~~不太對勁,大家進來這么久合方鎧不呼救,偏偏到了門口才發(fā)聲,你不覺得奇怪嗎?”
墨澤溯朝那邊看了看,遲疑道,“許是他沒聽到咱們進來的動靜呢?!?p> 閻炎燦搖搖頭,“不太可能,我們動靜不小常人不會聽不到,而且....”
她壓低聲音湊到墨澤溯耳邊悄聲道,“少君有沒有想過,為何阿炫會自絕于前門,而合方鎧卻被關(guān)在床板下?他身上怨氣濃重必定受了極重的傷,一個貴族的氏家子,能跟什么人結(jié)下深仇大恨要如此折磨他?”
墨澤溯愕然地看著她道,“女君想說什么?”
閻炎燦忍了忍,像是下了什么決心,“眼下疑點太多,不如等...等援助到達后再抬床板吧?”
“不可!”旭中涌率先沖了過來,他冷冷瞥了眼閻炎燦,然后轉(zhuǎn)頭對墨澤溯道,“少君,不可妄聽人言,眼下援軍不知何時抵達,再耽誤下去合方少君怕是就沒命了,此舉有背墨澤仁義行事的宗旨啊。”
閻炎燦捂著發(fā)疼的胸口,無奈翻了個白眼,【這咋還有聽墻角的呢!】
說著,旭中涌轉(zhuǎn)過頭來,眼中浮起怨懟,沖閻炎燦叱責(zé)道,“閻炎女君,在下之前看你為好友四處奔走以為你是個良善仁義的女君,沒想到暗地里卻攛掇我們少君行如此冷酷決絕之事,難道說,不是女君在意之人,性命就可肆意罔顧嗎?呵呵,在下真是眼拙看錯了人啊。”
這一通大帽子扣下來,直接把閻炎燦給扣無語了,“衛(wèi)兵長.....我.....”閻炎燦想辯解兩句,旭中涌直接無視她,直直看向墨澤溯道,“少君,工具都已備好,只等您下令抬板了。”
墨澤溯眼中浮起猶豫,明顯是被閻炎燦的一番話說動了,他是這里唯一能拍板下定的人,也是事后要負責(zé)之人,他不能像旭中涌,全憑仁義做事。
“救救~~~~我~~~”凄厲又無助的呼喊再次響徹眾人耳畔。
旭中涌握緊拳頭,額頭上滲出密密的汗水,他迫切地催促道,“少君不可再耽誤了啊。合方少君真有個好歹,后續(xù)如何跟合方家主交代啊。”
“我也建議盡快找到怨體,不說別的,這種級別的怨氣,若是放任不管后面怕是連清怨儀式都難完成?!钡灸就└胶偷?。
旭中涌欣慰的點點頭,對稻木桐的眼神越發(fā)激賞。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是啊,抬吧,總不能看著人受罪啊...........”
見大家意見一致,而援軍確實不知何時能抵達,墨澤溯略斟酌一番,抬頭道,“抬吧,先救人再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