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暮風換下戲服,回家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才覺得身心終于得到了放松。估計現(xiàn)在各大新聞娛體,正在熱火朝天地報道著她楊暮風,被李琛揍了一頓的趣事,想想心里還真是憋屈。
忽然手機一響,進來一條信息,她伸手點開,楚薇薇發(fā)過來的,簡簡單單五個字,卻讓她終于舍得從浴缸里一躍而起。
“老地方,喝酒!”
她回道:“雨夕呢?”
楚薇薇:“在。”
看來楚薇薇今天心情不是很爽,回復消息都是惜字如金的,剛好她也不是很痛快,那就一起把煩心事煮酒喝了罷。
她換上了一身寬大的連帽衛(wèi)衣,低調(diào)地遮住頭,然后又戴上了一副遮住半張臉的墨鏡,這才出了門,雖然這不是她一慣的作風,可是萬一李琛那個神經(jīng)病再找到她呢,她還是謹慎一些為妙。
到了白銀會所,她只將墨鏡拉低,露了一下臉,服務(wù)生便把她引進了超級VIP的專屬貴賓間前,殷勤地幫她推開了門。
她一進門,早已在那里的兩個人,只是掀了掀眼皮看了看她,便繼續(xù)該干嗎干嗎。
一頭短發(fā)的楚薇薇,豪邁地一口氣干掉杯中的冰啤,然后嘭的一聲將杯子摔在桌上。
何雨夕正在唱一首十分勵志的歌,卻唱出了悲傷情歌的感覺,得!看來她的心情也不是很爽。
她走過去,踢了踢楚薇薇的腿,楚薇薇便向里面挪了挪,給她讓了個地方,然后不滿地道:“那邊那么大地方,為什么非得跟我這擠?”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小蛋糕,說道:“好像誰多喜歡挨著你一樣,還不是因為這里離這個近。”說著她端起一塊草莓味的小蛋糕,開始吃了起來,喝酒之前先墊墊胃,省得酒后太難受。
楚薇薇詫異地看了她兩眼,“這都晚上七點多了,你竟然還吃甜食?”為了保持身材,楊暮風通常在下午三點以后便不再進食?!霸趺矗啃那椴缓??”
楊暮風仰起脖子,細白的頸子上一道青紫色的掐痕,“看了沒?姐差點讓一個瘋子給掐死!”
“???原來是真的,下午聽同事說的時候,我還以為又是拍戲的照片被人瞎傳呢?!背鞭倍⒅弊拥暮圹E,以她多年的刑偵經(jīng)驗判斷,確實是被人掐的。
何雨夕聽到動靜也放下手中的麥,停止了悲情的演繹,湊了過來,“你下午不是要拍戲嗎?怎么會被人襲擊?”
楊暮風在兩個人的觀摩下吃完一塊小蛋糕,然后又繼續(xù)在那一盤蛋糕中尋找草莓口味的,“李琛你們都認識吧?是錢豐新給我招的助理,李氏破產(chǎn),他瘋了,然后今天在劇組里給我整個突然襲擊,我告訴你們,要不是他動手動的太突然,姐今天肯定能把他打趴了!”
吃上第二塊草莓蛋糕,她的心情終于好了一點,開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閏密面前開始吹牛皮,想起李琛那七八個大男人都拉不住的勇猛勁,她一陣惆悵,今后真的就算正面對決,十個她也不是他的對手。
“就算他瘋了,為什么非挑你襲擊?”楚薇薇問。
楊暮風吃完第二塊蛋糕,覺得已經(jīng)飽了,她扔下盤子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那個楊老頭子,肯定是他搞了什么陰謀詭計才讓李氏破產(chǎn)的?!?p> 她有些煩躁地伸手夠了一瓶啤酒,猛灌了一口,看向楚薇薇與何雨夕,說道:“別說我這點破事了,你們倆這是突然怎么了?”
楚薇薇也拿起一瓶啤酒,與她碰了碰,“別提了,我!”她指了指自己,“堂堂重案組的組長,現(xiàn)在正帶著全組人員去保護一個神棍!天天被一個神棍指手劃腳的,真他娘的憋屈?!?p> “神棍?”
“神棍?”
楊暮風與何雨夕都驚奇地望著楚薇薇。
“上面說他是科學家!科個狗屁!”楚薇薇一臉的不屑,“你們知道那天我聽他打電話說什么嗎?說什么他能和異度空間的人對話,他怎么不說他會招魂大法呢?”
何雨夕白了她一眼,說道:“薇薇,你是不是聽錯了,人家說得是不是平行空間?”
“我管他什么空間,關(guān)鍵是那個神棍本人,簡直了,長了一張讓人看一眼就想拿拳手去親吻的臉!”楚薇薇不爽地干掉瓶里的剩酒。
楊暮風失笑,遞給了何雨夕一個杯子,跟她和楚薇薇相比,何雨夕就秀氣多了,喝酒的時候都會用杯子。
“別理她了,估計是接了沒意思的活兒,沒案子破,她手癢癢,所以看人家科學家不順眼?!彼o何雨夕倒上了一杯酒,修長瑩白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用一種調(diào)戲的口吻說道:“我的小雨夕,今天為什么這么不開心?”
何雨夕拍掉她的手,還沒等她開口說什么,楚薇薇便站了起來搶話:“她啊,被人陷害,服裝設(shè)計大賽失敗了唄!”說完她踢了踢楊暮風的腿,“挪挪窩,我先去個洗手間?!?p> 楚薇薇出去后,楊暮風繼續(xù)看著何雨夕。
何雨夕聳聳肩,雙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眼圈卻悄悄得紅了:“就是薇薇說得這么簡單,我辛辛苦苦設(shè)計了三個月的衣服,卻因為比賽的時候,模特突然撂挑子,只能退出比賽?!?p> 楊暮風聽她這樣說,眸光中升起一絲心疼,然后又被怒火代替,她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罵道:“你傻啊,比賽那么大的事,為什么不找我?你是覺得我的身材不如那些模特好嗎?”
看起小巧又嬌弱的何雨夕靠在楊暮風的肩膀上,鼻音濃濃地說道:“你當然要比那些模特好看一千倍一萬倍,可是暮風,我想靠自己成功?!?p> “你傻啊,你以為那傷評委腦子里包的全是草嗎?光看我這張臉就能給你個冠軍?如果你很介意這個,下次設(shè)計服裝的時候,你順便設(shè)計一個面具,姐就是戴著面具去走T臺,只靠身材都能艷壓群芳!”
何雨夕聽她說完破涕為笑,“好好好!我們的暮風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楊暮風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這就對了嘛!你看你笑起來多好看,這次比賽失敗了,還有下一次,總比連努力的機會都沒有了要幸運的多,是不是小雨夕?!?p> 何雨夕接過紙,擦干凈眼淚,笑容變得很開朗了很多,“就你會安慰人!”
楊暮風已經(jīng)記不得了從什么時候開始,和楚薇薇,何雨夕成為朋友的了,仿佛是自然而言,三個人便走到了一起。
還記得那時候每天到家里糾纏的女人,她真的很想上去把她揍個半死,可是大人與孩子身體和力量上的懸殊,讓她始終沒有貿(mào)然出手。
為了實現(xiàn)暴揍那個女人一頓的理想,所以她向爸爸提出要學習武術(shù),對她提的要求從來都不會提出異議的爸爸當然什么都沒問,便給她找了一個很好的武術(shù)教練楚國雄。
其實那時候跆拳道和揉道都很流行,可是她偏偏喜歡中國功夫,楚教練的武館非常有名,會定期向國家隊輸送隊員,然而武館里只有三名女弟子,一個是他的女兒,大大咧咧的楚薇薇,一個是他朋友的女兒,弱不禁風的何雨夕,另一個就是楊暮風了。
三個女孩子,總是在一起練功,覺得自己會兩下子,便整天出去打抱不平,還并稱為“三英”。
只不過隨著慢慢長大,三個人走上了不同的路,但三人又都同樣叛逆,都沒有聽從家里的安排,楚薇薇沒有進國家隊,而是當了警察,父母都是律師的何雨夕沒有去學法律,而是學了服裝設(shè)計,而她沒有當一個無所事事的名媛千金,進入家族企業(yè)做一些可有可無的工作,而是選擇當一個,用楊老頭的話說是拋頭露面的藝人。
楚薇薇和何雨夕的選擇,可能是出于真心的熱愛,而她選擇當一個演員,一是為了完成媽媽放棄的夢想,另一個就是想在氣死楊老頭的路上,再走得遠一點。
這時包間的門嘭得一聲被撞開,楚薇薇風風火火又一臉神秘的像陣風一樣卷了進來。
“干嗎呀?火燒屁股了怎么著?你不是去洗手間么,這么會兒就回來了?”楊暮風一臉嫌棄地看著她。
“我還沒到洗手間呢,你們猜我看到誰了?”楚薇薇故做神秘地看著她問。
“誰?”楊暮風好很奇,看楚薇薇那眼神,這個人似乎跟她有關(guān)系。
“我們都認識的一個女人,我靠,小煙卷兒叼著,美得那叫一個頹廢,那大濃妝化得我差點都沒認出來!”楚薇薇語氣十分夸張。
“到底是誰,怎么描述得跟你正在追查的某個女嫌疑人似的!”何雨夕問。
“非也非也,我要不說,打死你們都猜不出來。”
“你再不說我就打死你!”楊暮風說道。
“你們家的乖乖女,楊暮澄!”楚薇薇終于不再賣官司。
楊暮風驚訝得嘴張了老半天,直到何雨夕問楚薇薇:“你確定你看到的人是楊暮澄嗎?”她才緩過神來。
她下意識得向門口望了望問:“你確定你剛剛描述的是楊暮澄?”
“相信我這雙天生具有偵探特質(zhì)的眼睛吧,如果不是對楊暮澄太過了解,只是換個裝的話,我一眼就能認出來,都是她平時的乖乖女形象太過根深蒂固了。讓我觀察了好一會兒?!?p> 楊暮風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狐貍般的笑容,“她現(xiàn)在在哪?”
“走廊上跟一男人親得如癡如醉呢!”楚薇薇回答完,才意識到她的笑容不對勁,“你要去干嗎?”
“又有男人了?有意思!我先過去看看!”
楊暮風說著一口氣喝掉酒瓶中剩下的酒,站起身來,卻被何雨夕拉住,“暮風,你去搭理她干什么。”
楚薇薇一臉壞笑,說道:“雨夕,你讓她去,她無非就是想把何暮澄的男人搶過來再扔掉,不過今天可不一定?!?p> 楊暮風妖嬈地一笑,“我就不信什么男人我不能在楊暮澄手中搶過來?雨夕你放手,我自有分寸,不會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的,我可是公眾人物!”
楊暮風一出包間的門,果然看見走廊上貼在一起的兩個身影,正旁若無人的激吻。
她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楚薇薇的眼力很好,被按在墻上那個妝濃得已經(jīng)看不出原型的女人,正是楊暮澄,那個平時清純得如同一杯清水,打扮得也清湯掛面似的乖乖女。
不過楚薇薇說得沒有錯,今天這個男人,她還真搶不過來。
因為光看他油光滑亮的側(cè)顏,都差點沒惡心得她把喝下去的酒吐出來。
她掏出手機,對著正親得很有狀態(tài)的兩個人,“咔嚓咔嚓!”開始全方位立體地拍照片。
相機的聲音顯然是驚到了兩個人,楊暮澄不耐煩地推開面前的男人,眼光銳利地射了過來,看到拿著手機的楊暮風時,她很明顯瑟縮了一下,僵住不動了。
那個油膩的男人也轉(zhuǎn)過頭來,看到楊暮風時,他的雙眸亮了亮,他松開楊暮澄:“你是楊暮風?你本人可比熒屏上漂亮多了,楊小姐,我們能不能合個影?”
“滾!”楊暮澄冷冷地沖著那油膩男人說道。
那男人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楊暮澄,趕忙解釋道:“暮澄,你看你吃什么醋,我又不追星,還不是因為你說楊暮風是你的姐姐,我才想去合個影兒的!”
“馬上給我滾!”楊暮澄忽然暴發(fā),大吼了一聲。
“好好!我滾我滾!”臨走前他還曖昧地沖楊暮澄眨眨眼,“暮澄,今天晚上的活動會更精彩,你可不要缺席哦!”
楊暮風一看那油膩的男人就不像什么好鳥,當然他說得那些精彩活動,肯定也不會是什么好事,沒想到一向乖巧又膽小的楊暮澄,還喜歡這種口味。她嘴角嘲諷得勾了勾,鄙夷地轉(zhuǎn)身準備回去。
“姐,把照片刪了吧!”楊暮澄在她身后開口。
她腳步一頓,又被她這句姐給惡心到了,“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吧,我媽只生我一個,我從來都沒有過妹妹。”
“對不起你的人是我媽,你干嗎總是跟我過不去?再說那些照片,你留著有什么用?”楊暮澄忽然激動地吼出聲。
她越是激動憤怒,楊暮風就越覺得心情舒暢,“你沒聽說過母債子還嗎?還有恨烏及烏?我就是看你們母女兩人不痛快!還有,下次我回去的時候,你媽要是再跟我這夾槍帶棒的說話,這些照片說不定我就會發(fā)給楊老頭哦。還有,回去好好刷牙,口味可真夠重的,你都不覺得油膩么?”說完她鄙夷地勾了勾唇角,不再理她,邁開大步回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