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兄妹
東方微微泛紅。
不知道跑了多遠(yuǎn),周圍靜情悄的,只有馬兒”咈哧咈哧”的喘著粗氣。任憑張偉如何抽打也不肯跑了。
張偉的頭發(fā)上衣服上,都結(jié)了一層細(xì)膩的白霜,麻子變的若隱若現(xiàn)。拔刀四顧,四周除了雪還是雪,白茫茫一片。老八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奶奶的,這是什么鬼地方。”張偉吐了一口唾沫,穿越來到這方世界,不但沒有仙法秘寶,反倒是混入賊寇之中,差點被仙人吸成人干?;叵肫鸸忸^與老八的談話,只知道太平鎮(zhèn)在村子北邊,如今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能不能到太平鎮(zhèn)只能看運(yùn)氣了。
張偉調(diào)轉(zhuǎn)馬頭,突然意識到小女孩還在袋子里。忙取下袋子,這一用力牽扯到傷口,疼的張偉‘嘶嘶’哈氣。撕下兩塊布條,將大腿的上下兩端綁了,發(fā)力取下了匕首。早先流出的血水早已凝結(jié),褲子與大腿粘黏在了一起,也顧不了這么多了。
接著回頭解開袋子,小女孩摔的鼻青臉腫,羊角辮早就散了開來。伸手捏開她的嘴巴,里邊也全都是血,張偉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只是牙齒磕破了嘴唇。又檢查了全身,萬幸胳膊腿也只是挫傷,胸口也沒有骨折。奔襲了一夜,對一個只有六七歲的小孩子來說,還是太過艱難了。
小女孩全程一言不發(fā),沒腫的一只眼睛平靜的注視著張偉,張偉捏動那些紫青的地方表情也沒有變化。
張偉見小女孩沒什么大礙,也就放下心來。
這一放松,頓覺一股深深的疲憊感襲來,天旋地轉(zhuǎn),肚子也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張偉起身去馬背上搜索了一翻并無干糧,氣的張偉用力的踢起雪花,這一下又牽動傷口,疼的張偉摔倒在地上。
“庫嚕?!?,馬打了個響鼻。張偉在地上躺了一會,思考了下人生,起身上前輕輕的拍了拍馬頭,“多虧了你啊,否則我們都完蛋了。”
張偉咬了下舌尖提了提神,握緊拳頭給自己打了打氣,翻身上馬,四下眺望,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山丘,抱起女孩,騎馬走了過去。
......
傍晚時分,一駕馬車在雪地上悠悠前行,車夫正閉目養(yǎng)神,突然馬車一頓,車夫眼里射出一道精芒。
“許叔,怎么了?”,車廂內(nèi)有個青年問道:“是碰到了尋寶之人嗎?”聲音清脆稚嫩,卻又有一絲安從容自信。
“回少爺,十里外,有兩個孩童迷路了,不是修仙者?!?p> “冰天雪地怎么會有孩童,許叔可曾發(fā)現(xiàn)什么危險?”車廂內(nèi)一少年正襟危坐,劍眉入鬢,明眸皓齒,平靜的問到。盡管穿著普通農(nóng)家的衣服,也掩蓋不住那股英氣。
不等車夫談話,一個小姑娘探出車窗,焦急的說到:“許叔沒有危險的話就救回來吧,娘親總教導(dǎo)我們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边@女孩靈動的大眼透著一股天真爛漫,年紀(jì)不大,卻是個十足的美人坯子。
“惜若,父親大人這次讓我們出來歷練,就是因為我們在他的庇護(hù)下,體會不到人間險惡,這要是壞人怎么辦,還是讓許叔先探查虛實,在做打算吧?!?,這少年許是打趣這少女,看著少女氣鼓鼓的看著他,不有得嘴角微翹。
許叔卻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少主說的有理,這白云山突現(xiàn)至寶,引得不少高手覬覦,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車夫閉目掐訣,探查了一會,說道:“少主放心,這二人并無異樣,如果能瞞過我的神識,也必然早就盯上我等了。”駕車向二人靠去。
且說張偉二人饑寒交加,逃了一夜,在加上張偉腿上負(fù)傷,只能先找個地方歇息。養(yǎng)精蓄銳了一會,張偉提著獵刀。去找食物,結(jié)果一無所獲,唯一發(fā)現(xiàn)的野兔也跑的太快,張偉拖著傷腿追了半天也沒追上,張偉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獵人。
看著凍的不行的小女孩和沒精打采的馬,張偉撿了些樹枝費了半天勁鉆木取火。拾了些野草給馬吃,融了些雪水喝了。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手腳都開始不聽使喚。張偉看著吃草的馬,突然面目猙獰,想要殺馬吃肉,可是走到馬兒跟前,望著馬兒的眼睛,卻下不了手。“如果沒有馬兒帶著我逃跑,只怕我早已被爆體而亡”,張偉給自己找了理由“騎馬可以走的遠(yuǎn)些。”
張偉知道留在這地越久,自己就越是虛弱。趁馬吃草,尋來一個長長的木桿,撕下塊黑布綁在一頭,另一頭綁在自己身上。爬上馬背,將木桿高高舉起,在一片白茫茫雪地上,非常顯眼?!跋M@樣能有用,駕!”
......
“嚶”,小女孩悠悠轉(zhuǎn)醒?!靶牙残牙?!,許...三叔快把熱粥端過來?!鄙倥苁桥d奮,扶著小女孩躺好,慌忙的接過粥給她喂了下去。
背風(fēng)小丘后的一堆跳動的火,映著張偉通紅的臉。許叔給張偉打好了藥膏,少年扶著張偉慢慢的坐了起來。
交談中張偉了解到,這少年名喚許強(qiáng),少女名叫許晴,是一對兄妹,興安鎮(zhèn)人。聽聞合一門馬上就要招收弟子,特意跟著叔父趕去太平鎮(zhèn)。
“小哥不用擔(dān)心,我叔父是開藥館的,涂上他的藥膏,三天就好,保管你沒有后遺癥?!痹S強(qiáng)看著張偉痛的呲牙咧嘴,出聲安慰道。“對了,還未請教小哥姓甚名誰,怎么被人傷的這么重?”
張偉面露苦澀,“許兄有所不知,我們村子遭遇了一伙強(qiáng)盜,只有我跟那位妹妹逃了出來,小弟名叫張偉?!坝诸D了頓道:“多謝許伯伯和許兄搭救,不然我和那位妹妹就要凍死這雪地里了,只是我身上并無分文......”
“咦,張兄說的哪里話”這名喚許強(qiáng)的少年擺了擺手,說到:”家母時常教育我兄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等張兄養(yǎng)好傷,再言謝不遲。對了,那位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看著許強(qiáng)平靜的臉龐,張偉有一絲尷尬。
當(dāng)時情況緊急,只顧著救人逃命,哪里有心思去問小女孩的姓名?如果說不知道,同村玩耍的小孩不知道互相姓名,也有些說不過去,暴露了自己強(qiáng)盜的身份,更是難以說清。
見張偉支支吾吾,許強(qiáng)剛想要再次追問,這時許晴扶著小女孩下了車。小女孩還很虛弱,臉上還有青一塊紫一塊的浮腫,依偎在許晴懷中,細(xì)聲回到:“我叫葛瑩瑩,一伙強(qiáng)盜把村里人都?xì)⒘耍挥形腋@位哥哥逃了出來?!?p> “哦,這伙盜賊著實可恨,這可苦了妹子,你說是吧張兄?“許強(qiáng)表情凝重了些,安慰道。
張偉干笑了兩聲,心道這少年心思好生縝密,自己前世十二三歲的孩子可沒有這番心機(jī)。
“不知這強(qiáng)盜是何來歷,不會追來吧?”許強(qiáng)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追問道。
許晴瞪了兄長一言,嬌嗔道:“張兄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可比不了修士,還不帶張兄去吃飯,在這問東問西的。”“修士”二字咬的很重。
張偉肚子適時的咕咕叫了起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接過了許叔遞過來的干糧,狼吞虎咽了起來。見眾人都瞧著自己,咳了一聲,含糊不清的問道:“許兄,這合一門招收弟子有什么要求嗎?”
許強(qiáng)故作驚訝道:“張兄難道不知嗎?七歲以上,未滿十六之人皆可去報名,聽叔父將還有道資質(zhì)測試,符合要求就能進(jìn),還有五天就是招收弟子的日期,如果張兄沒有別的打算的話,可以跟著我們試試運(yùn)氣,將來當(dāng)個同門,也好互相照應(yīng),來來來,先把飯吃了。”
......
夜晚,張偉望著孤零零的月亮,不由得眼眶有些發(fā)紅。想起年邁的父母本來等著抱孫子,如今卻突聞噩耗,不知老兩口能否抗過去,更不知道喪失勞動能力的兩人,能否在那個物欲橫流的社會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