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黃金海岸度假村的高爾夫球場已過了百花爭艷的時節(jié),這時候的紅花已經(jīng)褪色,在溫暖陽光的照射下的綠葉卻綠得如碧波蕩漾,像是在炫耀,像是對自己難得登上大雅之堂的慶賀。
獅子幫的兄弟們約好了,在高爾夫會館打球。因為司局長與楊康的缺席,讓這個隊伍顯得有些散亂,就像四月芳菲后衰敗的花朵,一個個垂頭喪氣,不說一句話。這時候馬隊打破了安靜的空氣:“李哥,你那邊確定沒有問題吧,她能撐住審問嗎?確定不會出賣我們吧?”
“說什么呢,今天咱們不談工作,打球吧,你要幾盒?”李律師左右晃動一下腦袋,算是做了熱身活動了。
“我沒有什么心思,你們打吧。”林曦頭也不抬,看著手機上未讀的信息。很多都是同行發(fā)過來的:“林總,你們公司怎么了?”“林總,李貝貝演員的新聞是真的嗎?”······
她知道李貝貝被抓事件會一石激起千層浪,但是沒有料到會引發(fā)娛樂圈的大地震。
“林妹妹,你發(fā)什么呆呢?既來之,則安之,大家都動起來吧,別談工作了?!崩盥蓭熯呎f邊拿起高爾夫球桿“啪”地一聲,白色的小球在藍天下飛旋著落下。
“哇,不錯不錯,開球就是150米?!崩盥蓭煋P起球桿,竭力鼓舞大家的士氣。
“我來了,林妹妹,過來給我拍幾張照吧,別發(fā)呆了?!瘪R隊邊說著邊拿起球桿。
林曦拋了一個365度的白眼:太拿自己當根蔥了,以為司局長他們不在這里,你就是老大了?拿自己當主角了?
她的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馬隊,我拍照技術差著呢,從來都是別人給我拍照的份。整得我現(xiàn)在只會拍拍我家的寵物小黑?!?p> “林妹妹今天心情真的很差啊,不想拍就不要拍啊,為什么張嘴就罵人呢!”馬隊急紅了眼,又不敢在他們面前發(fā)作?!芭尽钡匾宦?,用盡全身力氣把小白球打了出去,球如離弦之箭飛過了200米指示牌,最后不知道飛到哪一棵樹上去了······
“厲害,開球就把球打得不見了,吃子彈了吧?哈哈哈!”梁山揶揄道:“別擔心啊,馬隊長,我有的是辦法。一切盡在掌握中,慌什么呢!”說完,一桿子下去,球滾開了。
公安行政大樓審訊室里,鐘引弟低著頭,不說一句話。對于她來說這已經(jīng)是二進宮了。有些人雖然不是故事的主角,卻可以任意操縱別人的人生。這一次她自己選擇走了這條路,只要問到關于云煙集團的賬戶問題,問到她跟李律師的關系,她就閉口不語。只要開口說話,那么就意味著任務失敗。
引弟低著頭,用手指觸摸著銀色的手銬,想著李律師交代的話,還有林總說過,他們審訊,并不是要聽你的真心話,他們問你話就是為了交差。你有保持沉默的權利,只要你咬住不該說的不說一句,你就贏了。他們只是要攻破你的心里防線,沒有證據(jù),誰都拿你沒有辦法,明白嗎?
“鐘引弟,警方手里已經(jīng)掌握了你向度假村的轉賬記錄,你就不要再撒謊了,你挪用公款用到哪里去了?你最好從實交代,以求得法律上的寬恕。”
引弟冷冷一笑,賬簿一直藏在某個地方,我過來自首可是因為把公款挪為私用,其它罪責與我無關:“我不知道,我只是挪用了公款吃喝,買了幾個包包,其它一概不知?!?p> “你是公司財務,賬簿是不是被你藏在哪個地方了,你交上來的是假賬。”
“你說假賬就假賬?警官,你不要血口噴人,小心我告你誹謗?!辩娨芴痤^來,盯著審訊員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跟立豐律師事務所的李立豐是什么關系?據(jù)民政局有關資料顯示,你不是李貝貝,你叫鐘引弟,你跟李立豐根本不是父女關系。你沒有被領養(yǎng)的手續(xù)?”
“警官,我是他的誰跟這個案子有關系嗎?你這是非法打探別人的隱私,這是假公濟私,同樣的,我是可以告你的?!?p> 此時,局長余良正坐在審訊觀察室里,他手里端著印著鮮紅的“為人民服務”字樣的暖水杯,喝一口看著直播屏幕,他知道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是打開案情突破口的重要時刻,如果罪犯堅持己見,一口咬定這個賬簿是真實的,那就沒辦法深挖下去。只能以“挪用公款罪”輕判,再則嫌疑人已經(jīng)自首,情節(jié)輕微,最后頂多拘留幾天。不行,這樣下去不僅顆粒無收,還會打草驚蛇。
“收工?!庇嗔紝χ捦埠傲艘宦?。審訊室里的警官聽到指示馬上站起身來:“帶走?!?p> “余局,余局!”
“你們審訊后有什么想法,說來聽聽?!庇嗔际疽馑麄冏聛?,大家圍成一個圓圈就開始激烈地談論。
“我認為這個是獅子幫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根本不是什么挪用公款,也就買了一個包包的錢,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過來自首,不是明擺著做誰的擋箭牌?!?p> “嗯,有點道理,繼續(xù)說?!庇嗑治⑿α艘幌?,又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我推斷鐘引弟是個犧牲品,在2011年收養(yǎng)她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規(guī)劃好整盤計劃,要不然那么多的人不收,就收了鐘引弟,可能跟她是下山村的村民分不開的?!?p> “好,既然大家都懷疑鐘引弟只是他們的一個煙霧彈,那么我們將計就計,把她放回去,放長線釣大魚,你們覺得怎么樣?”余良用深邃的眼神看著手下幾個警官的反應。
“余局,我支持。我們也放一個更大的煙霧彈,放出假消息——我們已經(jīng)成功地誘導嫌疑人供出了他們的同伙?!?p> “好,就這樣辦,行動!”余局一聲令下,大家馬上作鳥獸散,一張巨大的搜捕之網(wǎng)向犯罪分子們徐徐鋪開。
審訊室里,臉色蒼白的鐘引弟低垂著頭,等待著審判?!扮娨埽?jīng)過調查,你在四月份挪用公司三萬款項轉到自己的私人賬戶,犯罪事實屬實,鑒于你有自首情節(jié),并已將挪用數(shù)額還清,無罪釋放?!?p> 鐘引弟聽到無罪釋放,她慌忙站起身來:“警官,我為什么無罪啊,不是要判刑嗎?不判刑嗎?不坐牢嗎?”她語無倫次,大聲地叫嚷著。與在審訊室的沉著冷靜判若兩人。
“警官,我要坐牢的,我出去會沒命的!”鐘引弟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