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客棧,大堂。
“石小子,你這是……”
張清和凌云道長使勁揉了揉眼睛。
眼前這個嘴唇泛白,雙眼空洞,臉色蠟黃的憔悴少年,真的是昨日那個單槍匹馬挑翻正劍堂的石通明么?
若不是有陳翠花扶著他,只怕當(dāng)下就要癱倒在地。
陳翠花?
張清看了看這名一臉焦急的美艷女孩,心中恍然大悟,一臉曖昧的用手拍了拍石通明的肩膀。
“唉~兄弟,要節(jié)制啊!”
石通明:……
陳翠花:……
凌云道長:哦~
哦你妹啊,道長你學(xué)壞了。
“我是吐成這副模樣的,不是射成這副模樣的!”
石通明沒好氣的撥開張清的手掌,心有余悸的抬頭看了看二樓。
【沒記錯的話,那廝走進(jìn)的是天字一號房?!?p> 【他到底是什么人?望氣術(shù)沒有反應(yīng),讀心術(shù)……嘔!】
胃部一陣抽搐,石通明趕緊收斂心神,平息了洶涌的吐意。
只不過,現(xiàn)在想想,那位夜公子的相貌,有些眼熟啊。
在哪見過呢?
好在這不過只是小插曲,很快便被四人拋之腦后。
“石公子,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凌云道長一臉溫和的笑容。
昨日天香閣一戰(zhàn)之后,諸人對石通明的本領(lǐng)大感好奇。
那身培元武夫的本領(lǐng)也就罷了,可他對正劍堂一干人等的罪行了如指掌,這就不簡單了。
雖說石通明一概以浮云道長調(diào)查出來的為由搪塞了過去,可面前這兩位明面上沒說什么,至于心里面......
呵呵,浮云道長安息吧。
只不過,有一件事石通明沒有想到。
浮云道長在信中不但提到鼠妖作亂的事情,還懇請師門,若是石通明在兩界山求親失敗,便將他破格收于門下,便是資質(zhì)不足,無法修行,也安排個幫閑采辦的職務(wù)于他,替玄機(jī)門弟子采購日常所需,也算是報答了他的埋骨之恩。
在凌云道長心中,石通明當(dāng)然沒有求親成功。
兩界山山神愛女洞房終結(jié)者的綽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所以,他壓根沒問求親的結(jié)果,直接提出拜師。
嗯,這是個美麗的誤會。
“凌云道長,玄機(jī)門乃是名門大派,傳承千年,我自然心中仰慕??晌易吡耍浠ń阍趺崔k?”
陳家村據(jù)此七百余里,讓陳翠花孤身一人返鄉(xiāng),誰能放心?
他倒是想雇輛馬車,可陳翠花死活不肯。
她暈車......
“小子,你且安心拜師,我已為陳姑娘置辦了一間宅院,雖說不大,一個人住卻也是綽綽有余。那地方離我的居所甚近,有什么事自有我來料理?!?p> 張清拍了拍胸脯,一臉的仗義。
“你?”
別人不知道,自己可是清楚得很,自家這位前任便宜師傅可是出了名的窮。
喝酒吃肉向來靠賒賬度日,要不是那飛云第一高手的名頭撐著,早便被飛云縣各大酒樓列入黑名單,永不接待。
記得當(dāng)初和這廝學(xué)了幾天武藝,就沒見這廝換過一身衣服,哪怕自己的衣服褲子已經(jīng)在追殺中破了好幾個大洞。
每次練武時,從那褲子里鉆出來的茂盛腿毛格外搶鏡。
今日居然這么豪爽,一出手便是一套房?
石通明下意識的望了望外頭,自言自語:
“奇了怪了,今日太陽也是從東邊升起的???”
......
“混小子,敢看不起你家張大爺!”
張清黑著臉從腰間摸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砸在身前的木桌上。
“縣令老兒因?yàn)檎齽μ靡皇沦p了大爺我三百兩紋銀,呵呵,大爺我現(xiàn)在可是有錢人~”
凌云道長瞥了他一眼,嘴角抽搐。
縣太爺是賞了,只不過是賞給石通明的。
天香閣一戰(zhàn),凌云道長和張清充其量只是友情客串。
可這不要臉的混球卻硬生生堵在衙門口從衙役手中搶下了賞銀,還美其名曰替他們跑腿。
至今凌云道長還記得那個衙役幽怨的眼神。
......
“小弟,你莫擔(dān)心,有張大俠照應(yīng)我,飛云縣內(nèi)還有誰敢打我主意~”
陳翠花一臉欣慰的看著石通明。
玄機(jī)門啊,那可是神仙居住的地方,石通明能拜在仙人門下,自然是天大的福緣,自己又怎么能拖他后腿呢?
再說,自己父母雙亡,回到陳家村也不過形單影只,倒不如搬入縣城,省得觸景傷情。
“好吧,既然如此,凌云道長,那我收拾一下,這便隨你去吧!”
說完,石通明把張清拉到一邊,小聲嘀咕。
“張大哥,我離開之后,千萬當(dāng)心一個叫夜圖的公子哥,長得油頭粉面,我懷疑他對翠花姐圖謀不軌!”
“你看,他長得這般模樣……”
匆忙間,石通明用鐵棒在地磚上劃出了腦海中夜圖的樣貌。
“哈哈哈!你小子放心,大哥保證,陳姑娘所居之處,方圓十丈,莫說男人,連只公蚊子也飛不進(jìn)去!”
“呃,你確定那個夜圖長這樣?”
地磚上,畫著一位白衣翩翩,玉樹臨風(fēng)的狐貍。
“……差不多吧,領(lǐng)會精神就好,領(lǐng)會精神就好?!?p> 二樓天字一號房中,夜圖鬼鬼祟祟的掀起一扇窗戶,偷偷的窺視著石通明一眾。
【呵呵,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不過話說回來,那位小娘子好生水靈啊,我喜歡~】
一邊偷窺,一邊偷偷擦拭著嘴角的涎水,夜圖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一只白嫩的柔荑在悄悄靠近。
“?。√?,疼,疼!”
冷不丁被人用力扭住了左耳,夜圖情不自禁的叫了起來。
“還有臉叫疼!我就說,這幾日你為何不似當(dāng)初一般熱情,卻原來是看上了別家的姑娘。姓夜的,你,你,你若是敢負(fù)我,我就揪下你的耳朵!”
一位長發(fā)及腰的紫衣美人,瞪著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將夜圖的左耳狠狠的擰了一圈。
“好青蘿,快放手,耳朵真要掉下來了!”
“你就是我的心肝,就是我的唯一,離開你,我連一息都活不下去,怎么可能會負(fù)你~乖,松手啊!”
聽到二樓傳來的打鬧聲,凌云道長長嘆一聲,感慨著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