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元安吉認真觀察著譚明亮的時候,他不小心踩到了一片干的樹葉,那嚓嚓聲引起了譚明亮的警覺,他立馬跑了出來。
元安吉眼看就要暴露,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房頂上面躍了下來,一把把他拉了上去,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趕緊趴了下來,注視這房頂下面的動靜。
“譚副將,沒有什么人,怕是野貓經(jīng)過吧?!蹦钦乒裾f道。
“還是小心為好,將軍叫我一定盯好了元安吉,他那個人比元辰還要圓滑,將軍怕他壞了我們的大事?!?p> “是是是,譚副將說的對,小心駛得萬年船?!?p> “對了,這幾日糧草已經(jīng)籌得差不多了,我也沒有理由再待下去了,很快便會返回軍營,你到時候記得消息還有京中送來的銀錢要想辦法盡快送到軍營里面去,現(xiàn)在正是用錢的時候。。。?!?p> 話說著,他們已經(jīng)走進了房間,房頂上面的兩個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離開了。
“長汲,你怎么來了?”
“我來幫你,怕你一個人有危險?!遍L汲默默的喝了一口茶水說道。
元安吉嘆了一口氣,很是不解的看著長汲,然后慢慢的說道:
“說吧,什么時候投靠陛下的?”
“很早,我還在黑市的時候就已經(jīng)為陛下傳遞各方消息了?!?p> “我父親知道嗎?”
“不知道,但是以元相那般聰明的人,不可能猜不出來,因為陛下手上的消息總是快人一步?!?p> “你為何要攪雜在這些里面?!你明明知道這是一潭渾水,陛下和太子心思深沉,你就不怕他們對你吃干抹凈?!過河拆橋?!”元安吉紅著眼睛大聲的喊了起來。
“怕,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p> “那你為何還要?”
“陛下知道我父母離世的真正原因,而這些年他一直忌憚和痛恨皇后,都是因為她當年害死我的父母雙親,為了報仇我即使怕也要做!”
長汲的這一句話讓元安吉也啞了口,這么多年,他認識了長汲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聽過長汲提起過他的父母一次,卻不知當年的事情他根本沒有忘記,而是深深的刻在了心里。
“長風呢?感覺很久沒見他了。”突然長汲望了望旁邊問道。
“父親安排長風去辦了件事情,要去很遠的地方,一時半會兒回不來?!?p> “所以你就一個人去跟譚明亮?你可知道那譚明亮差點就是武狀元,家里世代從軍,不是你這三腳貓的功夫能比的!”
元安吉沒有接話,只是默默的低下了頭,然后又起身走到了窗邊,望向了天上的月亮。
“寧兒,最近她過得好嗎?”
“我也很久沒有見她了,她已經(jīng)去到皇宮別苑住著了,說是身邊跟著幾個厲害的宮里嬤嬤,很難出來,前幾天元相身體有些不適,她也不得回來?!?p> “你說父親病了?!”
“無妨,你別擔心,我就怕你這個急脾氣,他只是夜里睡不安穩(wěn)著了涼,你也知道你父親這些年被你母親照顧得有多好,你母親一去世,服侍的人他都覺得不順心,自己又照顧不好自己,全靠你大哥撐著,我來得時候已經(jīng)去過了,沒有什么大礙了,你且放心?!?p> “太子,對寧兒好嗎?”
“嗯,很好,說是經(jīng)常去別苑看她,對她很是上心,寧兒這邊你倒是不用擔心,以后是太子妃,不會委屈了她,倒是你自己,來到這么遠的地方,執(zhí)行這么重要的任務(wù),危險得很,所以我便跟著來了。”
“你自己要來的?”
“嗯,我去和陛下提了,他本來也有這個意思,畢竟河南道這邊是大事,怕你一個人撬不動這些地頭蛇,所以我便來了?!?p> “怕不是只讓你來幫我,也是想叫你來監(jiān)視我吧?!?p> “是有這個意思,但是我不會這么做,你是我的兄弟,再想你死也不能自己做這倒霉事吧?!遍L汲嘿嘿一笑說了起來。
“長汲,你說咱們這位陛下,對你說著要為你的父母報仇,對我說著要為太子和寧兒的未來著想,對我父親則說是天下不能落入皇后一黨手中,要為天下蒼生著想,可到底他說的哪句是真話?”元安吉冷笑著一聲說道。
“大約都是,也大約都不是,陛下看似平易近人,溫和端正,其實內(nèi)心里深沉的很,我想著他不會對任何一個人說出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而我們所有的人卻因為他的洞察真心而為其死心賣命,最后還是他漁翁得利,片葉不沾,要說棋局的幕后之手是他也不為過?!遍L汲也自嘲的說了起來。
“你可知道那日他找我說話,我第一次有了父親的那種感覺,按理說我父親官場多年,各種勢力間游刃有余,可是面對陛下的時候,總是有種畏懼的感覺,而那日我是切實的體會到了,咱們的陛下著實是恐怖得很?!?p> “誰說不是呢?哎,管他的,這些年我也賺了不少的錢,夠下半輩子生活就行了,等我父母的仇報了,管他黑市白市都與我沒有關(guān)系了?!?p> 元安吉認真的看著長汲,然后扯出一絲微笑說道:
“你今日對我的坦誠,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以前你只是黑市的大當家,現(xiàn)在卻在青蓮軒忙得熱火朝天,是不是你在收寧兒做妹子的時候,就在為了今天能夠活在陽光下而布局?”
“布局是真,收寧兒做妹子也是真,并不沖突,但是我不會傷害寧兒,要是誰想傷害也都不行。”
“那就好?!?p> “你就不怪我做這些事?”
“錢對于我來說不算什么,好日子也過了這么多年,倒是時常想起以前和寧兒在素平鎮(zhèn)的清淡日子了,你這么做肯定也是有你的原因,我不想多問,但是寧兒要是受了什么,你這兄弟不做也罷?!?p> 長汲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默默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另一杯遞給了元安吉。
“你說的那素平鎮(zhèn)真的那么好?”
“好,很好,原本以為是貧瘠的邊關(guān)小鎮(zhèn),現(xiàn)在想來卻是不染凡塵的仙界?!?p> “那以后我們一起去吧,過過神仙的逍遙日子可好?”
元安吉接過了酒杯,笑了一下,然后和長汲碰了一下杯口一飲而盡。
“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