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分道揚鑣
郭靖給郭嘯天恭敬地磕了幾個頭，隨后江南七怪和全真三子也以茶代酒敬了郭嘯天一杯。
楊鐵心跪在郭嘯天靈前，哽咽地低聲道：“大哥，當(dāng)年你拼死為我們斷后，讓我們能逃出去。你托我照顧好嫂子，我卻沒有做到，我對不住你?！?p> “如今，靖兒已經(jīng)為你報仇了，希望你在天之靈得以安息?！?p> 包惜弱對楊康道：“康兒，你應(yīng)當(dāng)認祖歸宗了。完顏康小王爺這些以后不要再提，現(xiàn)在起你就是楊康。去給你郭伯伯磕個頭吧?！?p> 楊康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擺在靈牌前完顏洪烈的人頭，磨蹭著跪倒在地。
楊鐵心見楊康跪下，心中明白他已經(jīng)認了自己，開心地提起了當(dāng)年的往事：“諸位大俠，當(dāng)年丘道長離開后，我跟大哥提了一個建議，讓郭楊兩家親上加親?！?p> “兩個孩子如果都是男孩或者女孩，就讓他們義結(jié)金蘭。如果一男一女，就讓他們結(jié)為夫婦。此時康兒和靖兒，還有諸位師父都在這里，不如就把事辦了吧！”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那把匕首保養(yǎng)得甚好，刀柄上還刻著郭靖二字。
“大哥同意了我的提議，我們二人便把丘道長送給兩個孩子的匕首互換了當(dāng)做信物。”
“這一把刻著靖兒你的名字，你的那把匕首呢？拿出來看看。”
郭靖看了看楊鐵心手中的匕首，一臉為難。
“楊叔叔，實不相瞞，您說的那把匕首被我弄丟了。”
隨后郭靖便把自己六歲時用匕首捅死陳玄風(fēng)的事說了出來。
聽了郭靖的講述，楊鐵心深深嘆了口氣，拍了拍郭靖的肩膀。
“你受苦了，算了，沒有匕首就沒有吧，那東西只是個念想罷了。你們照樣可以結(jié)拜，你是幾月份出生的？”
這時，楊康噌地一下站起來，堅決道：“不，我不和他結(jié)拜！”
“什么？”
楊鐵心回過身看向楊康，他沒想到楊康會拒絕。
楊康盯著眾人質(zhì)問的目光，指著完顏洪烈的尸體硬著頭皮解釋：“這人縱然有千般不是，萬般不好，但有一點，終究是他把我撫育長大。”
“或許對于你們來說，他是敵國王爺，是異族入侵者，是殺人兇手，但是對于我，他是我養(yǎng)父！”
楊康說到這里，心情激蕩難以自抑，不禁提高了嗓門：“而這位郭靖郭兄弟，我們素昧平生。他為父報仇要殺我養(yǎng)父，我不阻攔已經(jīng)是最大的讓步了。我不能和他義結(jié)金蘭，稱兄道弟！”
楊鐵心被楊康的話噎住了，他流落江湖十八年，自然明白生恩不如養(yǎng)恩大的道理。
完顏洪烈再壞，他對楊康確實是視如己出，要楊康和郭靖結(jié)拜，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江南七怪和全真三子也明白這其中的難處，不知如何解決。
倒是郭靖，他從小就接受李萍和七怪教導(dǎo)，對忠孝節(jié)義看得很重。
他一擺手，對楊康道：“你說得對，讓你和我結(jié)拜的確有些為難你。那咱們就不結(jié)拜了，不過我心里還是拿你當(dāng)兄弟！”
楊康眼皮一翻回絕道：“免了！我希望咱們倆今后再不要見面?！?p> 說完他看向?qū)η鹛帣C和楊鐵心：“師父……爹……爹，我年紀也不小了，這兩天經(jīng)歷了這么多，我的心緒有些煩亂，想一個人去江湖上闖蕩闖蕩，你們不要攔我?！?p> 楊鐵心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么，最終也只是化作了一句保重。
丘處機倒是沒那么多顧慮，他重重哼了一聲，告誡楊康：“楊康，我知道你當(dāng)小王爺時是什么德行。如今你認祖歸宗了，我也希望你從今往后能改了那些紈绔作風(fēng)。闖蕩江湖，不要仗著武功為非作歹，心中時刻謹記俠義二字，如果讓我知道你做出有違門規(guī)的惡事，不要怪我不念師徒之情！”
楊康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知道了，你放心吧師父，我不會給你丟人的?！?p> 說完，他翻身朝包惜弱跪倒，磕了幾個頭：“娘，孩兒不能守在你身邊盡孝，希望你照顧好自己，平安喜樂?！?p> 包惜弱看楊康要出門遠行，悲從中來，一個勁兒地流淚說不出話。
楊康起身看向穆念慈，神情糾結(jié)：“你……你照顧好咱娘，我……我真后悔當(dāng)初沒有上臺招親?！?p> 穆念慈點點頭，寬慰楊康：“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義父義母的。你現(xiàn)在不是小王爺了，如果有心，我等你回來?！?p> “好，你等我！”
楊康扔下這句話，收拾好完顏洪烈的尸體走了出去。
葉棠一直在旁邊冷眼而看，他心中嘀咕：“這楊康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演戲還是真情流露？”
葉棠懶得想那么多，直接跟了出去。
楊康把完顏洪烈?guī)У酱褰?，架起干柴一把火點了。
他把完顏洪烈的骨灰埋在荒野中，用腳踩平讓人看不出墳?zāi)沟臉幼印?p> 葉棠看著他做完這一切，問：“你為什么這么做？”
楊康望著腳下平整的土地，反問：“你想說什么？”
葉棠開門見山，問出自己的疑惑：“你在屋里說的那些話是真心的么？你真的是因為跟完顏洪烈的感情而不愿跟郭靖結(jié)拜？你真的會擔(dān)心你娘？你真的喜歡穆念慈？以你的性格，好像不會做出那些舉動?！?p> “以我的性格？”楊康冷笑一聲，不屑道：“你對我很了解嗎？你憑什么說我做不出那些舉動？”
葉棠一時語塞，不好回話。他對楊康的了解只是從小說里看來的，小說里的楊康貪戀權(quán)勢、忘恩負義。
小說中，楊康為了完顏洪烈許下的金帝權(quán)位背叛郭靖，為了西毒歐陽鋒的獨家傳承謀害歐陽克，但那終究只是小說罷了，現(xiàn)實中的楊康究竟是什么樣子的，他還真不好說。
楊康轉(zhuǎn)身不再看葉棠，他的目光望向極遠的天際：“短短兩天，我從身份顯赫的金國小王爺變成一個獵戶之子，這等落差你明白嗎？一夜之間，父王成了自己娘親的仇人，這種煎熬你懂么？”
“我不懂，或許你出去多闖蕩闖蕩就能看開了吧?！?p> “葉棠，你是個奇人，我看不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你捉了我，然后就去王宮把我娘和父王都綁了過來，目的明確，是為了什么？”
葉棠有些尷尬地嘿嘿一笑。他承認自己的行動確實有些不過腦子，他的舉動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果然不能把所有人都當(dāng)笨蛋，丘處機那些人肯定也看出了什么，只是不想多問而已?！?p> 楊康也沒指望從葉棠這里得到什么答案，他自顧自地說：“葉棠，我很了解完顏洪烈。他臨死前說的那些話，暗指我娘一女侍二夫，殺人誅心！他得不到我娘，就要把她毀了，我希望你能多留心一下，不要讓她輕生?！?p> 葉棠聽了這話，表情也變得嚴肅了些：“你放心，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既然讓你父母夫妻團聚，自然不會再讓他們發(fā)生意外。不過，我也希望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什么事？”
“教我全真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