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星斗沉默,燈火休眠,紅楓民宿三樓的大臥室里鄒靜和女兒臥在大床上睡夢正酣。
隔壁溫妮的房間突然傳出呻吟聲,是蘇C的輕微叫聲,卻顯得很痛苦。聲音不是很大,明顯感覺她在努力控制著。
呻吟聲時斷時續(xù),溫妮聽到了,她有點驚訝,黑暗中她睜開眼睛,看看傍邊的媽媽,媽媽還是睡著。她坐了起來,努力辨別聲音的來源,發(fā)現(xiàn)是隔壁房間傳來的。她仔細聽了一會兒,再悄悄爬下床,打開門,輕手輕腳地來到隔壁房間門口,附耳在門板仔細傾聽,發(fā)現(xiàn)里面的痛苦呻吟一陣緊似一陣。她睜大眼睛,表情驚恐,連忙跑回臥房,打開燈,跳上床推醒媽媽。
鄒靜嚇了一跳,坐起來,燈光刺眼她瞇了一下,問:“溫妮,怎么了?幾點了?”
溫妮:“蘇C在叫喊,好像很痛苦,你去看看?!?p> 鄒靜又反應了一會兒才從夢中醒來,下床跟著溫妮來到蘇C房間門口。鄒靜趴在門上聽了一會,果然蘇C似乎出了什么問題。鄒靜輕輕敲門,里面依然是痛苦聲,沒有對敲門反應。
鄒靜又加重了幾下敲門,還是沒有反應。她把住門把手輕輕開門,門開了。
屋內(nèi)的床頭燈開著,蘇C在床上蜷縮著,痛苦地哼哼著。她看到門開,走進鄒靜和溫妮,她艱難地向她們招了幾下手。鄒靜連忙跑到床邊問她:“蘇C,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嗎?”
蘇C艱難地說:“肚子疼”
鄒靜用手試探她的額頭,吃驚地說:“啊呀,發(fā)燙。你發(fā)燒了?!?p> 蘇C求助的眼神看著她。
鄒靜:“你有體溫計嗎?測測體溫。是肚子疼還是胃疼?”
蘇C艱難地:“都疼。”
一旁的溫妮急切地問:“我們打911叫救護車嗎?”
鄒靜站起身來,打斷溫妮,對蘇C說:“我去找體溫計,順便找一些藥,可能是你昨天吃壞了。拉肚子嗎!”
蘇C艱難地點頭。
鄒靜拉起溫妮就跑回她們的臥房。到了臥房溫妮急切地問媽媽:“我看得叫救護車了,她很痛苦!”
鄒靜看著她使勁揮手搖頭:“不不不,現(xiàn)在不能叫救護車。這半夜三更的,叫一次救護車要400多塊。我們叫的救護車就要我們自己花錢,她蘇C叫才對。或者她要求我們幫她叫才行,懂不懂?”
溫妮急得直跺腳:“都什么時候了,救人要緊,還算計這個錢?!?p> 鄒靜:“現(xiàn)在別急,她可能只是吃壞肚子。她自己承認跑肚,給她吃點治胃腸的藥,再鎮(zhèn)痛一下,看看情況,天亮再說。你趕緊去燒點水給她喝點熱水?!?p> 溫妮畢竟還是孩子,只能聽媽媽的了,趕忙跑去樓下燒水。鄒靜找到藥和體溫計,跑到蘇C的房間,溫妮端著一杯溫水跑回來。兩人扶起蘇C吃了藥,又把她放躺在床上,對她說:“先把這個藥吃了試試。你先休息一下,如果還疼,還燒,天亮了就送你去醫(yī)院看看。”
蘇C無可無不可地萎縮在被子里,鄒靜和溫妮離開她的房間。
回到臥房,溫妮剛要說什么,鄒靜制止了:“溫妮去睡覺,離天亮還早。”不由分說,鄒靜推她上床,關上燈,自己也睡下了。周圍再次陷入黑暗與寂靜。
黑暗中溫妮仔細聽聽外面是不是還有隔壁傳來的聲音,沒有。聽著沒有動靜,最后她也沉沉地睡著了。
======
小鳥鳴啼,野鴨嘎嘎,陽光透過窗簾照在大床上酣睡的溫妮,她一下子驚醒起來,與此同時鬧鐘轟鳴。鄒靜也一下子坐起來,大喊:“快起來!”
鄒靜跑去洗手間洗漱,溫妮則跑去隔壁去看蘇C。
她輕輕敲了幾下門,發(fā)現(xiàn)沒反應。隔壁房間小強開門出來,他已經(jīng)穿戴整齊,看到溫妮還穿著睡衣吃了一驚,問:“你還不換衣服要遲到了?!?p> 溫妮示意他別大聲說話,然后輕輕推開房門。小強立刻閉嘴,但是看到溫妮推開蘇C的房門走進去,他卻沒進去而是探頭張望。
房間里臺燈亮著,窗簾深掛,有些昏暗。溫妮走到床前看看蘇C,她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但是臉色蒼白。
溫妮沒敢打攪她,悄悄地退了出來,帶上門。門口的小強小聲地問:“怎么啦?”
離開門口,溫妮狠狠地在他肩膀上打了幾下,惡狠狠地說:“你這個傻子,昨天晚上掛了是吧?那么大的動靜你也不起來看看,真正需要你的時候你就睡得跟豬一樣,哼!”她說完甩了一下袖子就回到大臥房去了,并關上了門。
小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所措。無奈之下,他看看蘇C的房門,再看看緊閉的母女兩人的臥房,搖搖頭,下樓去了。
大門打開,門外進來卞寧和葉航,小強剛好下來跟他們打招呼。很快大樹也進來了。幾個人互致問候時候,溫妮已經(jīng)收拾停當跑了下來。
大樹對他們說:“你們倆多穿點,外邊挺冷的。走路要當心很滑的?!?p> 兩個年輕人點頭答應,開始在玄關穿鞋。
這時鄒靜也穿戴整齊走了過來,她對大樹和卞寧葉航說:“你們?nèi)タ匆幌绿KC,她昨晚病了,可能是腸胃感冒什么的。我給她吃了藥,好很多了,還睡了一覺。我剛才看過,她還是很虛弱。你們?nèi)枂査灰芯茸o車?或者帶她去看看社區(qū)家庭醫(yī)生。聽她意見,你們處理吧,我送溫妮他們兩個去冬校?!?p> 溫妮聽到回頭奇怪地問媽媽:“怎么今天你送我們?一直都是我們自己去?。÷酚植贿h!你去幫助蘇C阿姨吧!”
鄒靜不容置疑地堅持,領著溫妮和小強走去車庫。
大樹等幾個人顧不上這對母女的爭執(zhí)馬上上樓。但他們在蘇C的門口停下來。大樹對卞寧說:“你進去先看看,我們男人進去不方便。她有什么要求快告訴我們?!?p> 卞寧看了他們幾眼,敲敲門,發(fā)現(xiàn)沒反應就推門進去了,又從身后把門帶上。
門外的兩個男人相互看看,葉航不解地問:“鄒老師今早為什么要送那兩個孩子?”
大樹聳聳肩:“可能里面這位需要她幫忙吧!”
葉航:“腸胃問題吃了藥就沒事了嘛!”
大樹:“是啊,加上中藥在內(nèi),治腸胃的藥上百種都有!”
房門打開,卞寧匆忙跑出,面色異常焦急地對他們說:“快點,快點,快點,你們快點打911,蘇C需要救護車!”
兩個男人一下子愣了!